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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摇阿鲁特孝慈2

    寻不到那女人,我知道急不可耐的道理。既然着急也没有用,那我也就顺其自然,我估摸着事情不会这么一闪而过的。

    我抬头看向头顶上方,那给我惊讶得半天张着嘴巴合不拢,一摸心跳每分钟预计超过二百次。好家伙,这上面真实却又异样的风光那叫壮观啊。怎么说呢,这上面竟然有吊顶,这些吊顶风格迥异,显然不是同一个时代。纸张糊得较多,那手艺不是盖的,跟真玻璃的没有两样。当然,也有真玻璃的。我挪动了两步,竟然还让我在里面看到了一次我在网上看到的获奖吊顶。我好奇地看着那盏灯,因为那段时间死鬼老爹刚刚去世,爷爷说冲冲晦气,就让我负责着手装修一下家里客厅。一切都弄得人模狗样骚气冲天之后,我总觉这近四百平米的大客厅里差什么。爷爷进来后,指着吊顶就说灯光太暗,半夜走路掉楼下去都没有人知道。于是,我把寻找一盏合适的吊灯作为我的首要任务,在网上徘徊了三天四夜总算在第四夜的午夜找到了一盏,就是我眼前的这盏。当时,我是被照片上的气势征服了,现在看看,这灯更多的是精致。“黄金的。”我定睛一看,愕然一惊“乖乖,还有水晶、玛瑙、珍珠、铂金、猫眼这他娘的,也太、太豪华了吧。”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灯底下,脑海里一直在努力地思考着这灯的名字。突然,我的眼睛一亮:“妖盏”!对,我记起来了,就是妖盏!我更青睐这个名字,当时我就想如果我认识设计者,我非盘下他这个创作权不可。妖冶、迷惑,充满了西域风情,黄金座上雕琢着九条飞龙,而且形态逼真,欲生欲飞。下面的缀链上是几百种不同的动植物,也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

    在这样一座家族式祖坟里,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现代和古典相结合的灯盏吊顶,竟然有的里面还运用到了电力学。虽然电力学里的譬如电灯发亮之类的,在外面看来已经不是稀罕事了,但在过去,我想至少二百年之前,或许更早,我想像不出来,会有人发明了这些。我有些犯傻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突然,这灯暗了一下,忽的一下闪光。我再看的时候,又是张口结舌。里面的灯泡,不,我刚才明明看见的是一颗篮球般大小的夜明珠,现在却不见了。却是,却是一颗人头,一颗长发飘飘女人的头!光线从眼睛、鼻孔、嘴巴、耳朵,甚至每个毛细血管里散发出来,照在千万根发丝上。再由发丝传送下来,吓人却让人拥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享受。虽然恐怖至极,但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光线太柔美了,那女人的头就像真的一样。不,或许就是真的。她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仿佛在倾诉着什么,是自己的悲剧吗?还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你还是来了”

    这声音再起,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暗骂这阴魂不散的死鬼,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总喜欢在别人认真的时候突然冷不胜防地冒出一句温柔的话语。我用一个字来总结:“贱”

    “呵呵”我瞪着眼睛,我看见了。就是这灯里的女人头在说话。我“啊”的一声坐在地上:“你,你是人是鬼?”我仓促地问道。

    “说人是人,说鬼是鬼。哎,要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人头似乎很烦恼。

    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万物皆有心生。我想想这女人头说得虽然有些俗气,倒也是委婉地说出了真意,真是难得。

    “你是谁?”我问道。

    “你不是猜到了吗?”女人头将问题重新抛给我。

    肚兜?我想经过那一劫,她应该不会回过头来再耍我了。难道会是我梦里经常见过的那个白衣女人?啊,我想到了,就是她。

    “阿鲁特孝慈。”

    我站了起来,仔细看着这张脸的容貌。原来真的是她。

    “阿鲁特孝慈。”我又说了一下。

    “不错,我就是阿鲁特孝慈。”

    灯光忽然暗淡了下来,我刚要问怎么回事,后面阴风一起,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掉过头。

    “反应很快哦。”

    开始看见的那个白衣女人出现在我面前,一样的笑,一样的招牌招魂手。

    “你是同治皇帝的皇后,你应该在同治的地宫里的。”

    “我是皇后不错,可你有没有把我当做皇后?”

    阿鲁特孝慈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就像是一头搁在案板上的绵羊,任由宰割别无选择。

    “你,什么意思?”

    “本来我就不愿意嫁入宫中,可额娘为了家族的富贵非逼着我嫁。我没有办法,阿玛跪在我面前,所有的兄弟姐妹都给我跪下,我就答应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就是同治的第三世。”

    “荒谬之极。”

    我说完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事情都这样了,我还能不信吗?或许没有经历这些时,我是不会相信的。可我经历了,难道要自己坐一回掩耳盗铃的蠢蛋吗?

    “知道吗?我吞金时就想如果我死了,别让我投胎。否则,我要找你算账。”

    “别,有话好说。既然我们前世是夫妻,那就是铁定的关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我们岂止一日。”

    “你爱我吗?”阿鲁特孝慈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感动了。

    你爱我吗?问这样问题的女人,必定对她爱的男人尚抱有希望。我想阿鲁特孝慈应该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如果这样我就可以再忽悠忽悠她。哎,其实,我也挺可怜这女人的。可,就算我真的是那什么同治的转世吧,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我也是新世纪的大好青年了,她应该抛弃前嫌,与我化干戈为玉帛了。

    “爱,如果非要我加个期限,我想问你可不可以是一万年。”我情深绵绵地说道,说得自己都鸡皮疙瘩丢一地。

    “你骗人,你还是骗我。”阿鲁特孝慈的手突然伸到我脖子上,紧紧地捏着“明明爱着慧妃。”

    “没有啊。天地良心,我发誓我不爱她。”

    我举起手准备拉开阿鲁特孝慈的手,没等我碰到她皮肤,那手就游蛇一般缩了回去。我想就这么长的手臂,我要是同治也不会爱上你,半夜起来小解忽然看见一只长手摆在自己面前不吓死才怪。

    “你是说真的?”

    “真的,骗你不得好死。嗯,雷电劈啊。”我随口一说,心里却是“嘿嘿”一笑。这古人就是没有现在人那么开放,说一不二,哪来的那么多雷电劈人?这中国十几亿的人口,每年死于雷劈的不会超过二百人。记得什么报纸上统计过,被雷劈比中五百万彩票还难,那概率大概是亿分之几。我吵吵嚷嚷,这样看来想被雷劈都难。

    “不要说了,我相信你就是啦。”阿鲁特孝慈走了过来,伸出她的巨臂,轻柔地摸我的脖子。我不想,可情势所逼,我也无奈啊。

    这女人就是刀做的嘴巴,豆腐做的心。你跟她软,她马上就瘫痪在你脚下。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伤心的事。我灵机一动,就这么着,我的眼泪“啪哒啪哒”地就流了出来。

    阿鲁特孝慈见我连眼泪都流了出来,退了两步。嘴巴一撇,感觉好像生气了,又好像感动了。总之,让我举棋不定,一时猜不出她要干什么。这时,我才姗姗来迟地想到我的宝贝疙瘩——土手枪。

    “你要这个吗?”阿鲁特孝慈变戏法似的抛给我几样东西,都是我刚才不知什么时候丢下的。

    我有些感动了,虽然接到了枪,但我又收了回去。我估摸着她能把枪给我,就一定不怕。她不会不怕枪的,要不在上面的时候,还不被鬼三一枪击毙了。

    “啊?你是鬼?你明明被鬼三一枪爆头了。”我狠抓了一把头发,连带揪下了不少头发。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有死。”阿鲁特孝慈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啊,痛。”表情很痛苦地叫了一声。

    “不会吧,一枪爆头都不死。你以为你是不死生物系啊,可以自行修复。就说是吧,你这功能也太快了点吧?”我叫了一声。

    “你还是不信我。”阿鲁特孝慈愤怒地说道。

    “说真的,我信是信。不过你也知道,我们都阴间阳界那么多年了,你没有变,但我变了呀。”我如实说道。

    我知道阿鲁特孝慈还是很爱我的,哦,应该是那个同治皇帝。所以,只要我跟她玩心理战术,她绝对不会对我起杀心的。

    “也是。你刚才的眼泪是为慧妃而流的。”阿鲁特孝慈竟然哭了起来,让我痛心疾首。我这人和麻大一样,也是个不能看女人流泪的主子。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喝多了女人流的眼泪了,现在一见到就发怵。

    我这心里一惊一乍的,敢情我刚才想的,难道阿鲁特孝慈都能知道吗?特异功能?探心术?

    我被阿鲁特孝慈的样子渲染了,想起自己伤心的事。我娘死得早,也就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娘死时对我说,我本来还应该有个弟弟的,而她本人则是仙女下凡,我说那我爹就是牛郎了。娘苦笑不应。又说,现在没有生下弟弟,我就连带着还弟弟的债了。娘说弟弟是帝王转世,天生富贵,千好万好就是感情不好,命冲桃花,主大凶。我当时小,以为娘就是哄我一下,没有想到事情真的一件件发生了。我的命就不用说了,家里干这行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随手甩出个破盘子烂碗的,也足够寻常人家过上十年八年。但我这感情还真有问题,爷爷也晓通奇门遁甲五形八挂风水相说,就是不给我算命,说什么不能算。外面那帮子同学都叫我花心大萝卜,我想真的不能怪我,跟那些女人分手,我没有错,都是她们提出的。当然我也有,不过现在可以自慰一下了。原来暗地里是有这么一道玄关哦。

    我突然记起了最后一个分手的女人,她姓顾叫艳霞。或许真是这样吧,那天见到她的时候,仅仅是一眼我就已经爱上了她。一见钟情,三生有幸,可惜就差那么两厢情愿了。我费尽心思才搞到她的号码,一问人家有男朋友了。后来,这事就搁浅了。再后来,事情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似的,第二年的一个晚上,我莫名其妙地掏出手机联系到了她。没有想到后来我们竟然奇迹般地走到了一起。我很爱她,真的,虽然没有到为爱殉情,但也刻骨铭心。否则,我也不会等了她一年。其实,我想我现在还是爱她的。我对我现在的女朋友说,其实,我爱的不是你。她明白,笑笑不语。

    “你还是爱的慧妃。”阿鲁特孝慈不依不饶。

    “你还是爱的慧妃,对吗?”阿鲁特孝慈冲我喊道。

    慧妃,难道她顾艳霞的三世前的就是那个慧妃?我的头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脑海就像水沸腾翻滚起来。一股强烈的龙卷风在里面肆无忌惮地旋起来。那些尘封了三世的旧事开始一件件在我的脑海里游荡,激烈地冲击着我的视网膜,欲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