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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威非同小可,只能要紧牙关,继续在屋里转圈。 “阿兄!” 秦玸从廊下跑来,面色微显憔悴,精神还好。 “你总算来了!” 秦璟诧异挑眉。 不是认出秦玸眼角的痣,知道眼前确确实实是老七,他八成会错认成秦玦。实在是秦玸性情沉稳,少有如此跳脱的时候。 最直接的证据,面对这样的七郎君,刘媵都有几分惊讶。 寒暄过后,秦璟先去看过秦玒,稍事休息,从秦玸手中接手豫州军务,以最快的速度查阅兵侧,巡视军营,将带回的部曲和仆兵编入军中。 忙碌两日,仍没等到秦玚,秦璟决定不再等,而是尽快出发。 “我明日率军赶赴洛州。” “这么快?” 看着自己的断臂,秦玒面露郁色,低声道:“如果我没受伤,定可随阿兄同上战场。” 秦玸看向秦玒,想要开口劝慰,却被秦璟拦住。 “谁说独臂就不能杀敌?” “阿兄?”秦玒抬起头,心中生出希望。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秦璟沉声道。 “你安心养伤,等伤养好,和我一同去打长安。拿下苻坚王猛,再去打慕容垂。阿父既已称王,收回旧地哪里够,自然要拓土开疆!” 秦玒和秦玸顿时双眼发亮。 “不用担心没仗打。”秦璟笑看两个弟弟,一个个列举,“氐人和慕容鲜卑之后,还有柔然、吐谷浑。拿下两国,还有极西之地。” “你们应当记得,阿母曾言,汉盛之时,兵锋所指皆为国土,马蹄所至即为汉疆。汉人可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如今百年战乱,汉室衰微,欲重振华夏,可不是几场大战而已。” 秦玒和秦玸热血沸腾,仿佛能预见日后纵马驰骋,创下盖世奇功。 “至于你的手臂,并非全无办法。” “果真?” “我岂会骗你?”秦璟笑道。 “春秋战国时,有大匠能制假足,行走同常人无异。公输传人现在盐渎,且有能制机关的相里氏,待战事结束,你可与我同赴幽州。” “如此一来,又要欠容弟的人情了。”秦玸叹息一声。 秦璟没说话,只是将随身的一张绢布取出,递到秦玸手中,示意他细看。 “待我赶赴洛州,你可派人前往新蔡,为幽州商队引路。按此绢所写行事。” 秦玸收起绢布,正色应诺。 秦玒好奇探头,秦玸干脆将绢布展开。 “这都是真的?”秦玒没见过桓容,对他的印象多来自兄弟之口,见到绢布上的内容,惊讶之色尽显。 “自然是真。”秦璟道,“盐渎商船很快将至,皮甲大车送往洛州,耕牛送回西河。所需金银绢布自彭城出,提前给阿岩送个信。” “阿兄放心。” “再有一事,”秦璟转向秦玸,正色道,“长安不稳,氐人未必肯决战,却不会轻易撤兵。若是陷入坚持,恐会拖过春耕。阿岩性情跳脱,不擅处理政务,春耕之事不可耽搁,你多费心。” 话落看向秦玒,“你不过断了左手,右手还能写字。别偷懒,多帮帮阿岚。” “诺!” 秦玒秦玸齐声应诺。 秦玸知晓自己的责任不轻,不敢有半点马虎。 秦玒一扫郁气,握紧右手,正如阿兄所言,不过是一条胳膊,不妨碍他写字练武,有什么好颓废?平白让人笑话! “阿兄,我听你的!” 秦璟点点头,正要起身,忽听秦玸道:“阿兄,大兄也要去洛州。” “大兄?”秦璟微感诧异。 秦策亲自领兵,秦玖作为嫡长子,本该坐镇西河,为何要来洛州? “这个……”秦玸犹豫片刻,低声道,“大概是久不上战场,想多杀几个贼寇。” 借口很蹩脚,刚懂事的孩子都不会相信。 秦璟勾起嘴角,垂下长睫,道:“如此也好,有阿兄在中军指挥,我便可卸下重担,一战杀个痛快!” “阿兄?” 秦玒和秦玸同时皱眉。 比起相差十余岁的秦玖,他们和秦璟更加亲近。自然而然会站在秦璟一边,对秦玖突临洛州感到几分不妥。 “阿嵘,阿岚,你们要记住,”秦璟按住两人的肩膀,正色道,“外边的敌人还有很多。” “可……” “听话!” 用力揉了揉两人的脑袋,秦璟笑道:“记住祖训,咱们都姓秦!” 兄弟俩互相看看,到底点了点头。 短暂交代几句,秦璟起身走出室外,恰好在廊下见到刘媵。 “阿姨,此处风冷,为何不入厢室?” 刘媵摇摇头,叹息一声:“委屈郎君了。” 秦璟不言,片刻才道:“阿姨言过了,我为秦氏子,自当如此。况且,我与大兄和睦,阿母才不会劳神。” 秦玖光明正大的临战立功,证明他还顾念手足。纵然有小人在一旁鬼祟,有秦策和李夫人压着,兄弟之间尚不会“伤筋动骨”。 秦璟选择后退,是无奈也是明智。 刘媵再度叹息,看着秦璟,终究没有再说。 “如阿姨无事,璟先告退。” 刘媵没有拦人,目送秦璟穿过回廊,想到刘夫人私下所言,不禁摇了摇头。 “孩子大了,终于会有自己的心思。” “坞堡且罢,他日夫主称王,甚至更进一步,恐怕……这样的事,前朝还少吗?” 想到这里,刘媵顿觉心头发沉。 正思量间,一名婢仆从廊下走来,附到刘媵耳边低语几声。 “消息确实?” “确实。”婢仆肃然道,“人在半道上被劫走,刘蒙几个暗中跟着,果然送去阴氏别院。” “好,当真是好。”刘媵冷笑道,“既然想死,何须拦着。” 婢仆垂首不言,等着刘媵吩咐。 “给西河送信,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夫人。夫主出征在外,这些人还不打算消停,真当夫人和我都是泥捏的?!” “诺!” 婢仆应声,转身下去安排。 刘媵满心怒火,想到已经问出口供,又送回颍川的贺野斤,不禁冷笑。 取下瓒在鬓边的金钗,按下钗头的彩宝,一声清鸣,钗头和钗身分离,竟连着一把细长的利刃。 秦策答应过,等到贺野斤没了用处,全权交给她来处置。 今天气不顺,正好拿来消火。 利刃翻转,幽幽泛着蓝光,窄面上映出一双妩媚的黑眸。 眸光如水,透出慑人的寒意。 幽州,盱眙 贾秉自建康返还,休息一夜,早早来见桓容,详叙此行诸事。 “大司马收下禅位诏书,明公暂时无忧,仍需提高戒备,不可大意。” “朝堂风波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