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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摸摸放在身边的瓷罐,见皇帝都骇然地打了一个寒战,就垂目苦笑说道,“口口声声爱她,那若他善待表妹,臣都会感激她。可是陛下也知道这么多年,那府里最得宠的并不是我的表妹。阿萝当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阿妧甚至都被过继。口口声声都是为她们好,可是她们的眼泪却都是为他而流。陛下……” “这世间的爱,若你情我愿,那臣不会有任何怨愤。霍显已经死了,表妹若是要再嫁,有另一段幸福,臣其实乐见其成。可是陛下,他不能这样!” 霍宁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愿叫皇帝看见自己的脆弱,喃喃地说道,”他不能得到她却又伤害她。耐心一点,等她忘了我弟弟重新开始人生不行么?也不能叫她们的孩子没有得到半点父爱。还有,她死了,他为什么要烧了她?”他摆了摆手,将一切都隐藏在眼底,哽咽出声。 他对南阳侯,全都是怨恨。 因为南阳侯真的善待了阮氏么? 不过是男人的占有欲。 他看上她,于是一定要得到她,却从未问问她的心意。 “朕,朕没有想到。”皇帝磕磕绊绊地说道。 见霍宁香流泪,他急忙翻出帕子来给霍宁香擦脸。 霍宁香就避开了。 “南阳侯年轻的时候就追随朕,一直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可是皇帝却觉得自己不认识南阳侯了。毕竟,当年南朝被打下来,多少南朝女子入了北朝勋贵的府邸,皇帝自己都数不清。这里头难道没有被逼迫的么?然而他觉得南阳侯这最过分的是,阮氏曾经和他有渊源。 听到霍宁香提起自己的弟弟,皇帝一下子就想到当年那个手握强弓一箭而来的那个高大沉默的青年武将。 他差点儿叫那一箭射了个透心凉。 可是他其实是敬佩那个青年的。 他就紧张地看着霍宁香。 “如今,如今你难道想要朕还你个公道?” “是非曲直,臣只是无人倾吐,因此想与陛下说一说心里话。”霍宁香微微摇头轻声说道,“陛下,臣的真心很少,可是陛下这么多年的照顾,就算是石头也被陛下焐热了。臣的确有时会有意戏弄陛下,可是也是因臣知道,陛下总是不会与臣计较。臣是真的愿意辅佐陛下。”他笑了笑,在皇帝点头表示明白中就轻声说道,“臣表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她日后与霍显葬在一块儿,臣也希望日后,不要再有阿萝与阿妧的半点流言蜚语。” “包在朕的身上,日后谁敢拿这件事做文章,朕重重地责罚他们。”霍宁香这样退让,可是皇帝却越觉得该给霍宁香一个交代。 他想到功勋卓著的南阳侯,就犹豫了一下。 虽然南阳侯这件事做错了,可是却是私德。 只是皇帝就觉得,南阳侯这心思真是深不可测啊。 不过反正南阳侯已经从百越回来了,如今这样显赫风光,往后还是歇歇,在南阳侯府养老算了。 “你的弟弟,如今是欣荣伯的父亲。”知道阿萝乃是霍家的血脉,皇帝就觉得这不愧是父女,想了想就对霍宁香说道,“朕不能为你做别的主,也不能呵斥南阳侯恩将仇报。不过朕可以推恩阿萝的父母。” 阿萝对外的口风依旧是南阳侯的女儿,不过是过继到霍显与阮氏的名下。不过若皇帝开口赏赐阿萝的这过继的父亲,那岂不是把南阳侯的脸给撕下来了?皇帝却觉得自己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 霍宁香就看着皇帝。 “你弟弟,朕就赏他一个忠勇子的爵位,只可惜当年他死得早,不然也是朕麾下的一员猛将。”皇帝这话说得有点儿想当然,若不是当年南朝皇帝先弄死了霍家,那霍家的这些人只会有两个结局。 一个就是以身殉国死在沙场上,要么就是千方百计弄死这皇帝陛下来的。不过皇帝显然不知道,想着霍宁香都能归顺自己,那霍显自然也能。他就抓着头说道,“就当纪念当年他给朕的那一箭。你不知道,当年能伤到朕的,只有霍显,值得纪念。” 霍宁香都觉得皇帝这有点儿想当然了。 给了皇帝一箭就能死了都封个爵位,也满不容易的。 不过皇帝喜欢就好。 “阿萝的母亲,就追封伯夫人吧。”皇帝感念阮氏对霍家的这份忠贞,就叹了一口气。 这世间女子……或者说是南朝女子,原来还是有更多的好女子的。 而不是如赵氏那样。 皇帝就厌恶地皱了皱眉。 不过他若是当真这样下旨,那简直就是隔空一个耳光抽在了南阳侯的脸上。 霍宁香就微微颔首。 见他眉宇之间的伤感都消散了许多,皇帝又忍不住问道,“那阿妧是谁的骨肉?” 霍宁香耐心地说道,“阿妧是林家血脉。” “可惜了的。”皇帝就轻声说道。 “陛下可惜什么?” “朕很想要一个和阿香血脉相连的孩子。”皇帝就对霍宁香深情款款地说道,“朕的儿子若是娶了阿香的侄女,那如今阿妧怀着的就是有朕与阿香血脉……” 他才想继续表达一下君臣一家亲的幸福感想,却见霍宁香转头就咳嗽起来,抬头,嘴角溢出了一点血丝。见他这样虚弱,皇帝就知道自己这笑话一点儿都没有讨好阿香,不由垂着大头叫霍宁香休息,自己回宫去了。 他说到做到,果然很快就下旨封赏霍家人。 南阳侯府汇聚了无数的异样目光。 待知道南阳侯伤重复发如今躺在床上,就都觉得南阳侯这是装的。 这是在府里头躲羞呢。 皇帝处,对于南阳侯旧伤复发,没有任何反应,没说赐下药材表示荣宠。 这时候还不知道南阳侯不知是因何事被帝王厌弃失宠,那就太傻了。 因此阿妧知道的时候,正捧着一碗熬成了奶白色的鱼汤喝得美滋滋的,就呆住了。 “这不像是陛下的作风啊。”皇帝不是可喜欢南阳侯了么。 她就歪了歪头。 “知道他不是东西,因此烦了他罢了。”靖王就在一旁,修长的手揽着阿妧的腰肢,细心地给她擦嘴。 阿妧点了点头,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