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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却有另外一个更为迫切的念头:人命关天,这方然瞧着这般可怜,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你若再迟疑半分,他就更加危险了。 黄彬内心方寸之间极度交战,捏着笔的手不住的颤抖。 罢了罢了,他一咬牙,挥笔签下了大名。 “带身份证了么,还要登记一下。还有押金要五千块。”护士小姐引领他办其他手续。 “我没带现金——”在看到护士小姐立刻面有难色之时,黄彬马上说道:“可以刷卡么?” “当然可以。” 当黄彬办理了一切手续,便来到手术室外,坐在那里干等。 他绝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 他会守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只为了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放浪之辈。 他坐在椅上,双手支在膝盖之上,目光却一直凝视着手中的名片。 上面印着罗自新的大名,更有罗自新龙飞凤舞亲手写下的电话号码。 一种莫名的痛苦缠绕着他,因为这里有一种无处控诉的罪行。 而他正是罪魁祸首?!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不过是告诉罗自新一些事实真相而已。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他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十恶不赦? 被无情的拒绝了一个多月之后,方然为什么还保留着罗自新的名片? 他们不过是一夜情而已啊? 就算是玩出火来了,谈起感情,象方然这样的人,就算分手了,也应该会蛮不在乎的啊? 为什么? “不就是一夜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黄彬喃喃自语,他将名片撕成碎片,然后扔到附近的垃圾箱里。 方然之所以会留着罗自新的名片,想来这是最近的交往,而碰巧这张名片没有被扔掉,只是这样而已。 若论事实,方然的作风确实有问题。 他对罗自新所说的一切,并没有半句虚言。 他没有错,没有错! 方然怎么配得上罗自新呢,就算他们此时还在一起,那么分手也是必然的事。而到那时,彼此会更加痛苦罢。 黄彬想了许久,也想了很多,他在心里反复的安慰自己,但是效果却不明显。 他苦笑,茫然的望着手术室,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难过。 只是那手术室的标识灯依旧亮的刺眼,不知何时才会熄灭。 第13章 “……情况怎么样了?”深夜里传来罗自新压抑的声音。 黄彬瞄了一眼手术室:“还在手术中……你朋友呢?” “他去洗澡了……要不要紧啊?有没有生命危险?” 黄彬觉得罗自新此时的关切简直是多此一举,他疲惫的靠在躺上,瞌上眼:“我想,应该没有大问题。” “……” 黄彬等了半晌,才发现罗自新已经挂断了电话。 方然被推出手术室移至普通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医生,他……我朋友什么时候会醒?” “一般情况等麻醉药效过去就可以醒来,但是病人额头上有瘀痕,虽然检查之后并没有损伤,但是若脑部受到震荡,舒醒的时间可能会有所延迟。” “那有没有关系?”不会一睡不醒罢? “应该没有大碍。” 黄彬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此时,他已平静下来,一派的镇定自若。 术后的方然面若金纸。 那长长的眼睫毛无力的覆在脸上,已不能承受更多。 他静静的站在床边,注视着点滴一点一点的输进方然的体内。 “真是凄惨——”黄彬纵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但见此情形心跳依然漏拍。他很想伸出手去碰触这惨白的脸颊,但是又恐同一病房中已被惊醒的其他病人会看到。 他想他可能有点危险了,担扰自己的朋友误入陷阱,这个用美色筑就的陷阱……可现在自己却已走到陷阱的边缘,他要格外的小心。 黄彬微微一笑,他退后了一步。因为他是绝不会让自己陷入某种可怕的境地,那种窘境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既然他与方然毫无关系,他之所以伸出手来,只是因为某种亏欠。他做了这么多,也应该已经抵消了一切。 黄彬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只待方然醒来,自然能联系到家里的人,所以他决定要离开。 他缓缓的后退,然后转身走到门边,当手触及门把之时,他禁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继而又是微微一笑。 是啊,没有什么好婉惜的…… 可是就在他打开门的一刻,门外的一个护士显然正要进来,见到他忙道:“你是3395号病人的家属么,现在快去办理住院手续罢——” “……”黄彬瞠目结舌。 护士见他还杵在那里,再次出声提醒他。 在填写入院表格的时候,黄彬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一个星期前他曾经送方然回家,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地址,但是大概的方位他还记得很清楚。 毕竟那时花费了好些时间才到达的目的地。 接着,他只要在附近稍作打听,应该就可以找到罢。 不过又转念一想,既使昨晚想到这些,但那时情形如此紧迫,想来也没能够去找罢。 既然如此,不妨好人做到底。 黄彬嘱托护士小姐多关照一下,决定亲自将方然的父母找来。 初夏的早晨,总是提前到来。 时间分明只有五点多,但是天已大亮。 黄彬开着车,一路回想着当时送方然回家的路线。 事实上,黄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虽然这个城市是他出生的地方,但是许多的地方还是很陌生。 应该是这里罢,只是这白天的情景与夜间总是有很大区别。 黄彬将车停靠在路边,打算找个住在附近的人打听下。 他拦住了一个象是要去晨练的老太太:“阿婆,跟你打听一个人,住在这附近有个叫方然的,你知道么?”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显然耳背的厉害。 黄彬满脸黑线,他转悠了几圈,再次沿路下去,看到一家卖早点的。 “哦,我们是搬来不久的外地人,对本地人不太熟悉……老板,再来个面包?” 黄彬摆摆手,又咬了手中的面包一大口。 他目光在清冷的旧街上巡视,想找合适的人选再次出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