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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射影,直接挑明了:“说句实话?闲事倒是管的蛮爽,问题是别人——”她看向沈泽:“——别人领你情么?” “再说我走不走关你屁事?”顾关山不怒反笑:“我送不送礼物也和你没关系,曲若。” 曲若仍是嘲:“哦,是吗?可算给自己的脸皮厚找到了个好理由。顾关山,我确实不是女主人,但我在这里认识沈泽认识的时间,是最长的。” “——你别以为沈泽喜欢过你你就能在这对我指手画脚,我从幼儿园就认识他……”曲若嘲讽说,“你可别仗着他喜欢你就为所欲为,飞太高可是会摔死的哦。” 顾关山沉默了片刻,嗤地一声,心酸地笑了出来。 “你觉得我是在仗着他喜欢我所以为所欲为?”顾关山吃吃地笑着:“哈哈哈——曲若,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 顾关山头痛地伸手在自己额头上揉了揉,道:“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曲若,你想告诉我‘他只是想玩你’,对不对?” 曲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顾关山知道自己猜对了。 曲若语无伦次:“你——你怎么会知道——不、不,你知道为什么还来——” ——邹敏终究没有骗她,顾关山想。 顾关山也正是因为这个,而难以对邹敏产生讨厌的情绪。邹敏做人过于认真,心里的那杆秤也够沉,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挑拨顾关山和沈泽,她说同情时,也是真的同情。 顾关山说:“——我早就知道了。” “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顾关山鼻子发酸地道:“会对一个不会对你动心的人不停地倒贴,这种事兴许你这种大小姐会做,可能做完之后还会为自己的痴情而感动;但我和你不一样。” “沈泽是想玩玩。”她忍着眼泪,坚强地说:“我没那么多精力,活得就已经够辛苦了,也不想拖累他,所以我恕不奉陪。而且,我非但不奉陪,还会躲着他走,就像过去的那几个星期一样。” 顾关山拼命忍着眼泪,却令声音顽强,问曲若:“我这么说,你明白了没有?” 曲若似乎被这件事搞得有些震惊,她先是沉默了片刻—— 然后曲若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嘲讽道:“哦?” 顾关山把那些话说完,突然感到自己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沈泽说的那句话在顾关山的心里压了很久——她只告诉过丁芳芳,面对他人,顾关山将其沤在心里,任其腐烂。 自揭疮疤的疼痛渐渐散去,顾关山不再搭理曲若,红着眼眶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准备叫个车回家。 沈泽仍坐在他的桌前笑笑闹闹地喝酒划拳,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骚乱。就算他注意到,他也不会来管——顾关山摸着手机屏幕酸楚地想,如果没有沈泽的默许,曲若会来找顾关山的麻烦么,用脚趾头都知道答案。 顾关山不再搭理曲若,曲若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她恶毒地望着顾关山,突然站了起来。 “你真的是空手来的?”曲若踱着步,被一个念头击中,恶毒而兴奋地问:“我听你对他很意难平啊,顾关山?你的礼物如果我没猜错,就在这堆——” 曲若伸手一指隔间角落的那堆花花绿绿的纸袋和箱子——沈泽的生日礼物。 曲若:“——东西里吧?” 顾关山瞳孔骤缩!曲若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蹲下身,慢条斯理地在那堆东西里翻找了起来。 “我记性还不错,”曲若说:“……一直还可以,谁带了什么礼物过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倒要看看你送了他什么——” 顾关山脸上顿时羞愤得通红。 “你停手!停手——”顾关山沙哑地喊,“这和你没关系!” 然而曲若已经精准地抓到了那只,顾关山拎来的袋子。 “看样子……”曲若抓着那个礼品袋笑嘻嘻地说,“应该就是它喽。我没有见过这个袋子呢,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送的礼!你是不是让服务员偷偷帮你送进来的呀顾关山?真是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么点少女心——” 曲若说着,直接将那个袋子嗤啦一声撕了。 顾关山阻拦不及,懵了一下。 她的脸变得滚烫,少女的心事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顾关山想过沈泽拆开这个包装的样子,她尽管没打算让他知道,却在心里偷偷地想象过,顾关山为此曾感到一种难言的、隐秘的幸福,可此时那种幸福被曲若赤裸裸地拉到了阳光下,变得羞耻又绝望。 曲若将礼品盒开了,将里面的深灰围巾哗啦一声扯了出来,礼品盒丢到一边儿。 “是条围巾!”曲若宣布,又嘲道:“顾关山,你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 顾关山羞愤喊道:“放下!给我放下!” 曲若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真、真恶俗,哈哈哈哈哈——” 顾关山鼻子发酸,堪堪忍着眼泪,愤怒喊道:“曲若——!” 她喊得声音太大,餐厅刹那静了一下。 沈泽望向她们的方向。 第31章 沈泽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顾关山眼里都是水光,她试图从曲若的手里抢过自己的围巾,然而曲若手一挥,那条围巾被她高高地扬起,顾关山那一瞬间被羞愧击垮。 她眼泪几乎都要控制不住地落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能哭,顾关山想,不能哭。 顾关山想,她在这世上可能只剩面子了,她在自己家里就一无所有,在学校里也一无所有,只有一根笔直的脊椎和若无其事的面皮,而曲若把这两样放在地上,用脚踩了下去。 沈泽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曲若嬉皮笑脸地说:“关山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啊,我也就是提了几句你空着手来而已,怎么就突然炸了呢?” 顾关山忍着眼泪望着沈泽,似乎在等着他说什么,但是顾关山心里想的是,希望他转过身走了算了。 ——希望他走了算了。 沈泽轻描淡写地说:“曲若,你别找事。” 顾关山把眼泪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沈泽将顾关山视作透明人,对曲若发问:“那是个披肩?拿来,我看看——” 顾关山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只是倒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拒绝了这个她想象以上的场合。 为什么要来呢?顾关山想,为什么给别人羞辱自己的机会呢? 顾关山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那点自尊和骄傲,面子和脊梁,她的脊梁不曾为暴力弯折,不曾对现实妥协,不跪天地不跪父母——犯得上来这里被一群学生欺负吗? 顾关山倒退了一步,那一瞬间她对沈泽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