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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也不说,是被我帅到了吗?” 顾关山微微闭上眼睛,沈泽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见她的眼睫毛,还有上扬的漂亮眼尾,沈泽用护手霜笨拙地擦了擦,她的面孔又白又俏,皴了也好看。 然后沈泽将谢真的娘炮护手霜丢回了柜子,带着顾关山出了校门。 寒风凛冽,土都冻了上,石头结霜,花委顿进土地里。 126路车来了,顾关山冻得瑟瑟发抖,车里空旷,却氤氲着一股烤红薯和煎饼果子的味道,沈泽在后排占了个座位,风声呼地刮过,像是要从公交车这铁禽兽的身上刮下层肉来。 顾关山无措地问:“……怎么办呀?” “先送你回去。”沈泽说,“我明天和他谈谈,不要怕。” 顾关山没有回答,只是朝沈泽旁边靠了靠,车厢里空空旷旷,轰隆隆地颠簸着车里的引擎,驶过冰封的海岸线。 顾关山说:“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我也觉得。”沈泽说。 窗外风夹着暴雪,吹得整个车子都在摇晃,司机一个急转弯,几乎擦了个滑儿。 然后沈泽低头强吻了他的姑娘。 第42章 沈泽在家里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冲了杯速溶咖啡,在自己的房间的软椅上坐了下来。他的电脑桌面上面整整齐齐地存储了一排文件,桌面是他最喜欢的球星科比·布莱恩特,桌面上文件乱七八糟的,唯有那个文件夹干干净净,是顾关山画的漫画,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沈泽想起下午的那个吻。 他那时候只是想亲一下,沈泽觉得他有资格,想着只要碰一下嘴唇都够了—— 但是当他真的吻了上去,就有些意乱情迷,他将顾关山推在窗玻璃上亲吻,近乎粗鲁地咬她的嘴唇,但顾关山甚至称得上温顺地仰起了头。 后面发生了什么来着…… 后来,雪厚厚地积了一层,大海冰封,沈泽小心地将顾关山的手指捏在手心,为她取暖。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托马斯将特蕾莎形容为“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顺水漂来的孩子”。 对沈泽来说,顾关山也是一个非常类似的符号,牵动着他的呼吸和生命,犹如顺尼罗河水飘来的摩西。 沈泽疲惫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思索着他们的未来。 未来,沈泽曾经在一辆开往他们家的126路车上,对谢真发短信说‘高中生谈责任有点太早了’。 然后他遇到了他人生最大的一场灾难,却也是他人生最大的幸运。 沈泽拿过手机,给谢真发了条短信:‘我想和她过一辈子了。’ 片刻后他的手机叮一声响起,是曲若回的:‘你发错人了。’ 沈泽没回,疲倦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翻看顾关山画的东西——她画的东西颜色明快又鲜亮,透着股童话般的阳光,线条明丽。 片刻后沈泽的父亲推门走了进来。 “你果然没学习,沈泽。”沈爸爸忍着火气:“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沈泽无所谓道:“没什么怎么办,我早恋了,现在无心学习。” 沈爸爸:“……” “别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爸。”沈泽盯着沈爸爸,揉了揉眉心问,“我要是不早恋你才惊讶吧?” 沈爸爸问:“是哪个小太妹?长得好看不?” 沈泽:“特别好看,像个小仙女一样。” 沈爸爸拉长了音:“哦——” “但是不是小太妹。”沈泽想了想道,“是学习成绩很好的一个小姑娘,你放心吧。” 沈爸爸显然对沈泽一点希望都没抱,嫌弃道:“你终于去祸害学霸了,离人家远点,我还没打算去学校挨学霸父母的这场训,我都想好了,‘你家儿子把我家女儿带坏了’——” 沈泽说:“我今天刚和她父母吵完一架。” 沈爸爸:“……” “我让他们吃了不少憋。” 沈爸爸:“……” 沈爸爸朝楼下怒吼道:“他娘!!你教育出的偏差更大了——!” 楼下沈妈妈尖叫:“明明是你的教育姓沈的——!别什么锅都朝我身上扣——!” 沈泽望着沈爸爸,字正腔圆地说:“没有,相反,这是你们十几年教育唯一没有出偏差的一次。” 沈泽以前也谈过一两场开玩笑一般的恋爱,他爸他妈都隐约地知道一些,但谁都没关心,但是今天突然全围了过来。 大概是沈爸爸拿了个‘沈泽终于狂到敢怼他老丈人’作噱头的缘故,连张阿姨貌似都来偷听了。 沈爸爸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泽:“我还没开始说……” “你先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沈妈妈焦急道:“你把他爸妈怎么了?” 沈泽纠结道:“就是……那个,那天在我们家住过一天晚上的,被我弄伤的那个……六班的,那个叫顾关山的……” 沈妈妈:“那个小姑娘是顾远川的女儿?” 沈爸爸:“……你真出息。” 沈爸爸头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问:“孩子他娘,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得现在给老顾打个电话道歉……不成器的东西,我得从哪里开始跟沈泽算账啊?” 沈妈妈:“……” 沈泽烦躁地说:“你们听我说完。” 沈爸爸又坐了回来,说:“你到底为什么怼她爸妈?” 沈泽说:“——因为他们疯了。” 窗外的朔风夹着雪和冰砸在他们家的窗户上,沈泽看着他的父母,将那件事和盘托出。 他为人处世都不够圆滑,可他无法控制,事到如今——沈泽还是需要自己的父母给他建议。 他父母对顾关山的印象都不错,但是他们不约而同地绕过了这一点,将沈泽骂到了臭头。 指责他不应该用那种方式去解决问题,却没有留下任何一个解决方法。 沈泽躺在自己的床上沉思,想着顾关山,和傍晚的那个吻,想着她的人生和她的眼泪。 ——无论如何都会让她实现她的梦想。 那是个那么好的女孩子,沈泽想,是他的心上人,她应该拥有最好的——只是沈泽现在仍没有支撑她的能力。 他将灯关了,听着窗外静谧落雪的夜晚,然后沈泽听见了门上轻轻响起的三声敲门声。 来人敲门三声,径直推门进来,是他的父亲。 沈泽的父亲沈建军问:“睡了没?” 沈泽:“没有。” “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沈爸爸说,“还是得和你讲讲,明天你得怎么做。” 他将门关上了,叹了口气道:“你他妈天天惹是生非,连谈个恋爱都不让人省心……” 沈爸爸坐在了沈泽的床边,对沈泽说:“你妈说那小姑娘特别有礼貌。” 沈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