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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进步最大的人——” 常老师顿了顿,道:“沈泽,年级进步五百零三名。” 全班一片寂静…… 沈泽得意洋洋地踢了踢顾关山的凳子腿儿,眯着眼睛道:“你男人厉害吧?” 顾关山想都不想地就算了个算术题:“你原来年级八百七十六,年级总共九百来个人吧,我这次考试年级第二十五,你和我之间还差——” 沈泽:“……” 顾关山立即算出了数,说:“——三百四十八名。” 顾关山乐滋滋地道:“沈泽,加油!说起来,咱们学校如果想上清北的话至少要年级前五——年级前五可以擦过他们最低调档线,年级第一勉强能选个普通专业,现在的你再加把劲,就能过一本线了。” 沈泽:“……” 她的同桌李西忍着笑道:“你少说两句吧顾关山。” 顾关山抿着嘴笑了起来,沈泽在后头不满地踢了踢她的凳子腿儿,顾关山过了会儿安抚似的给他传了张纸条。 沈泽展开一看,上头顾关山行云流水的字迹写着:“很厉害啦,你最棒O v O。” 沈泽在顾关山身后嗤嗤地笑了起来。 春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沈泽的字写得犹如狂风过境地丑,他写了一句: ‘比赛的结果就是这两天出了吧?’ 顾关山在前面沉默了一会儿,太阳将她校服上散落的碎发映成了金色,她的头发仍是随意地扎着,却有点枯黄,像是营养不良一般。 沈泽没来由地觉得她又沉默了下来。 怎么才能逗她开心?沈泽想,脑子里却又毫无头绪,这时顾关山回过头对他笑了笑。 “是呀。”她鼻尖有点发红,温和地说。 沈泽怔了怔:“你……你不开心?” 顾关山揉了揉鼻尖,说:“没有,我鼻子有点塞……等会去冲一杯感冒药。” 窗外嫩柳抽枝,大海犹如靛蓝湖泊般宁静,春天阳光穿过玻璃,五光十色地洒在她的桌子上,像万花筒一样。 下午时顾关山背起了自己的画夹,一个人走了,去画室打卡。 沈泽本想去送她,结果他就是花了个去问题的功夫,就从窗户看到顾关山背着画板,离开了学校。 顾关山似乎在不经意地躲着他,沈泽想,他目送着女孩子瘦削的背影穿过校门口的枯树,门口的乌鸦腾空飞起,沈泽看着那背影,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顾关山抬起头往教学楼方向看去,两个人的视线或许短暂地交汇了一下,又立刻错开。 沈泽不爽地拿着书回班,却发现那几个和顾关山同一个画室的艺术生还在吊儿郎当地窝在教室里,一边打闹一边画设计,画的全都不着调。 沈泽问:“你们下午不去画室吗?” 那几个艺术生道:“不去啊,我们周二下午放假。” 沈泽皱起眉头:“那顾关山怎么去了?” “她比较勤劳。”一个人笑嘻嘻地道:“我们平时八点就可以走了,听高级班的柏晴说,顾关山她最近都画到十点钟,今天下午估计也是去练习的,泽哥你就放心吧。” 另一个人说:“你也不愧疚吗?顾关山画的那么好都不放假,你他妈在这里和我互摸屁股。” 那同学嘻嘻地笑道:“可是她不还是在中班吗?” 另一个人:“放屁,那不是他们老师的锅吗,那个神经病老车?” 沈泽:“那个老师怎么了?” “不太好说,”那个艺术生背起包:“不能说他坏,我听说他是个能把人逼疯的那种烂脾气,非常喜欢踩人的实力——” 沈泽:“……他欺负顾关山?” 艺术生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是那个班的,但是那个班非常压抑。” 沈泽微微抽了口气。 “泽哥你放心吧,”那学生笑道:“顾关山那是什么人物?她又有能耐又心狠,在那班里吃不了亏。” 沈泽沉默了下来。 那学生又揶揄地笑了起来:“还是你担心她在那个班里勾搭小白脸儿呀?” 沈泽哼了声:“放屁,我还不够她死心塌地的?” “反正你放心就是了。”那艺术生说,“关山姐心里一直跟明镜一样,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都清楚,也知道自己该干嘛,泽哥你不用操心她——我呢就说这些,下面我就要出去浪了,再见!——泽哥,可别说漏嘴了,老常可不知道我们画室今天下午放假。” 沈泽嗯了一声,望向顾关山坐的位置。 李西在那位置旁边作者看,桌子上洒着金黄的春日暖阳,再过几天,就是开樱花的时候了。 沈泽过去,对李西道:“帮我把顾关山的素描本拿出来。” 李西随手伸进顾关山的桌洞,扯出了个白皮的素描本,眼睛都没离开自己的手机,道:“泽哥,她最近没怎么画画。” 沈泽:“哦。” 他接过素描本翻了翻,本子上啥都没有,扉页连名字都没写。 顾关山把买的水果摆在衬布上,打了光,坐在凳子上,用调色刀挖了颜料,随手调了个灰蒙蒙的烟灰颜色。 先是要观察静物,理解好色调,再构图,为了节省时间,用单色笔刷起稿。 处理物体的空间位置,光源,投影和前后、大小高低…… 顾关山缓慢地用棕色笔刷勾出苹果和玻璃壶的形状,布料的褶子和陶瓷彩盘,还有他们的明暗分界线。 然后就是铺大色调,最好先从衬布的颜色开始,用最亮的颜色开始定位—— 画一个苹果要几笔,画一个罐子要几笔,这里的光必须打在这个地方,顾关山脚踩在高脚凳上,复制着一个平平无奇的水果的画法。 顾关山困惑地皱起眉头想,画画是这么机械的事情么? 她想起她曾经在一本书里读到过,说苏联曾经不允许任何别的流派存在,只能画写实的现实主义,让他们画一个房子,他们必须将那个房子画得分毫不差——否则就是不够唯物。 可艺考和那种现实流派完全不同,艺考甚至都不是‘看到什么画什么’。他们的什么静物都需要背——苹果,罐子,梨和玻璃瓶,陶瓷盘子……而对笨的人来说,那些名师甚至都已经为他们定好了一个苹果要画几笔。 艺考机械化的程度比起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特点使艺考变得极为好突击,甚至高三半路插班都没事——只要能学好套路,一切都好说。 顾关山抖着手画画,她举着扇形刷上着颜色,鼻尖都有些发红。 窗外花鸟啁啾,春染原野,暖黄的光芒透着玻璃洒在地上,是个好时节,可顾关山的手抖着,手心都在出汗。 怎么画都不满意,这里不应该是这个颜色,为什么这儿这么的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