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悴了许久的黎暖暖,还有一名,是密室中的天合。 楚沐年担心着走出密室的天合受不了外界的光线,怒骂没有人性的黎迎峰。 黎迎峰接回楚沐年的话,显然戳中了他的爆发点,“没有人性吗,一个是我亲手养大的徒弟,一个是我宝贝的女儿,还有一个是我一直值得骄傲的女婿。你们三人同气连枝,欺上瞒下,暗通款曲,把我当傻子一样蒙蔽三年。” 上次宋老爷收到信未能及时询问楚沐年关于天合儿子的行踪,错失了收养的机会,而黎迎峰却借采花盗一事将楚沐年支开,顺利挟持小黎辰威胁黎暖暖,黎暖暖爱子心切,无奈只好妥协交代小黎辰的身世。 楚沐年看不过好似天下人都负了他一样的黎迎峰,指着他骂道,“天合与暖暖彼此相爱,原本可以私定终身,尘埃落定,因为你的一次任务,天合不但失去了自由,还要忍痛舍去自己心爱的女人,作为师傅的你以为将天合困在密室,就是对他最好的补偿?黎迎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你的尊严毁了天合一生的幸福,是你满心只顾着黎家的荣誉,把自己的女儿逼上跳湖的绝路。” “黎家好几百年建立起来的荣耀,岂能让这种污秽之事成为外人的笑柄,就算是我的女儿,也不能容忍她的不贞不洁。”黎迎峰坚信着自己的信念,他没错,想要守护黎家,适当时就必须做出一些牺牲。 楚沐年对黎迎峰的麻木不仁益发气极,想要继续争辩,另一边的天合意识到黎迎峰对他们暗下杀心,打断楚沐年,对黎迎峰忏悔。 “暖暖是个好女孩,也是师傅捧在手心中的一颗最珍贵的夜明珠,合该快乐。沐年本就与此事毫无关系,若说他有错,只是错在人人皆有的恻隐之心。天合自小被父母抛弃,是师傅慈心收养,天合从此下心一生相报。可天合还是未能躲过儿女情思,不但令你蒙羞,也拖累了暖暖,所有的错都在我一人,所有的事我一人承担。” 天合转身拔出暗影身侧的佩剑,毫不犹豫的刺入胸口。屋中传来女人的惊叫、哭泣声。楚沐年颤抖的伸出手,接住了倒下的身躯。 屋中只有黎迎峰露出嘲讽,望着躺在楚沐年怀中的天合,奄奄一息喘着气仍不忘恳求着他的原谅,“种了暗无天日,反正你也是废人一人,与其继续守在密室虚度光阴,如此倒是干脆。”绝情的黎迎峰,一手握住埋入天合胸口的剑柄,一边阴狠道,“看在你曾经为我效力的师徒情分上,我再送你最后一程!” 手中的剑甩手一提,埋入天合胸口的剑身狠狠的抽出了皮肉,拉扯出更多的血花,洒满了一地。失去剑口的天合,浑身鲜血,再无声息... ☆、62 天色暗沉,冷风卷起地上败落的树叶,沙沙的游走在树林中。 楚沐年缩了缩身子,背向风口依靠树干,冰冷的双手移近晃动的火苗,一股火热瞬间化开冰凉,蔓延至有些僵硬的身体,却没有融化天合之死弥留下的悲伤。 “沐年。” 一双温热的大掌包合住他的双手,有别于火苗的温度,充满生命力的炙热与温暖。楚沐年恢复些神智,依恋不舍的抽出男子好意借温的手,对旁边的蓝衣人笑的有些尴尬,“我以为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千,我没事。” 顾千里微微有些失望的收回手,沉默了会,他又捡起地上的树枝,将面前火旺噼啪的柴火慢慢的挑拨至楚沐年身前,转而回到正题,“天合的死太不值了。” 身前的火苗被顾千里越挑越旺,跳跃在身上的火光带着异常的温度,犹如三月的暖阳,舒适柔暖。楚沐年把目光移向认真为他取火的男子,眼中荡漾起细小的幸福。 他与天合皆是孤儿,唯一不同的是,天合出生不久就被父母抛弃,命运之中,却被初登盟主的黎迎峰捡去收养。在世人眼中,能够成为盟主的徒弟,享受着衣食无忧少爷般生活,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一切若是换成小时候的楚沐年,他会嫉妒天合埋怨各自不公的命运。为什么同是孤儿,他只能沿街乞讨,受人欺凌,当幸运真正来临之时,也只是一个比他学了几年武功的少年勉强成为他的师傅,与天合盟主的师傅岂能相比。 如今想来,他们两个最不幸的却不是他,而是天合。 千没有黎迎峰的权势,也没有黎迎峰的地位,因为他的爱人之心,不时的体贴,才会令自己感动,让他不可自拔的爱上。黎迎峰若能有千一半的良知,天合也许真的会成为天下人最羡慕的孤儿。 “那天,天合料准了我们三人必死无疑,与其等着自己最信赖的师傅亲自了结他的余生,不如自行了断还能保留那份师徒最纯粹的感情,可他临死前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师傅绝情到连一点美好的憧憬也要摧毁,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拔出了那把刺入胸口的剑,催速他的死亡。” 逐渐,楚沐年再一次陷入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天合死后,黎迎峰瞅了一眼晕迷在地的黎暖暖,就把目标转向唯一还坚持的楚沐年。 “你们三个感情如此深厚,你也不愿天合孤零零的离开吧。”恶魔般的男人说话的同时,从身上掏出一张纸丢给楚沐年,“把它签了,或许我不会为难你的儿子。” 儿子? 楚沐年愣怔回神,突然意识到,黎迎峰只知道小黎辰的身世,却不知道他第二个孩子也是天合的血脉,这算不算唯一还值得开心的事。 楚沐年开始垂眸注意黎迎峰丢给他的纸,上面写了几排字: 我,楚沐年。一时鬼迷心窍受不住采花盗引诱,与他勾结欺辱良家妇女,祸害侠义之士。今被岳父抓回受其责训,顿时醒悟,有负众望未能完成缉拿采花盗的使命,内心悔恨染上恶习,无颜面对世人,仅此绝笔。 看到最后,捏着纸张的双手气的有些发抖,浑身好像要炸开般想要发泄什么,楚沐年咬牙凶狠的瞪着黎迎峰,“真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自杀’理由。” 黎迎峰取过桌上的毛笔,沾了些许的墨汁,“你不愿承认勾结一事,只好出此下策。” “明知道我与采花盗毫无关系,你却借用此事铲除我,黎迎峰,你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为了我们三人欺瞒你这么简单,就像一年前你就想杀我一样,为什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可以为我效劳,同样也能威胁我的地位,你非死不可。” “我呸,谁稀罕你的位置。” 黎迎峰将毛笔递给一脸鄙视的楚沐年,“不要耽搁时间了,这张纸,换你儿子的一条命,足够了。” “不。”楚沐年想也不想,“不但是我儿子,辰儿也要活在世上。” “这你放心。”黎迎峰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