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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给他塞小零嘴儿,很快就忘掉了医院的阴影,只顾着坐在爸爸怀里吃吃吃。 哄好了儿子,徐辞年就不得不面对自己的问题,此时想到刚才医院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心里仍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倒不是说他有多怕死,而是脑袋上这种事情实在说不准,之前没人说的时候不感觉什么,等到一走进医院,闻到浓郁的消毒水味,胃里就又开始翻江倒海,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坐在长椅上,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力。 拖着沉重的脚步,他挂了神经外科专家门诊,诊室里是个上了岁数的大太太,带着个老花镜,问了几句症状之后,拿起个小锤子就往徐辞年的脑袋上敲。 “这里疼吗?”老太太敲了敲徐辞年的后脑勺。 “呃……还行。” “这里呢?”老太太又敲了敲他的前脑门。 “呃……大概……吧。”徐辞年很想说,这个位置谁敲其实都会觉得疼吧? 老太太的眉头越皱越紧,拿着手电筒掀开徐辞年的眼皮往里照,又拿了块怀表在他面前晃荡,“盯着它,对,就这样,不要挪开视线,头晕吗?” 徐辞年本来就头晕目眩,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怀表,眼睛都花了,下意识的用手托住额头,摆了摆手,“大夫你别晃了,我盯着看一会儿就要吐了。” 老太太神情凝重,看了看徐辞年病历上的年龄,又看了看乖乖坐在一旁睁着大眼睛东看西看的窝窝,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唉……才三十一,太年轻了。” 这话配上这表情让徐辞年的心都凉了半截,磕磕巴巴的开口,“大夫……您实话实说就行。” 老太太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扶了扶鼻梁上跟瓶子底差不多厚的眼镜片,“小伙子,我说了你别害怕,这后遗症虽然严重,但是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看你儿子都有了,虽然遗憾了一点,但是也算是有后了。” 徐辞年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晕眩反胃的感觉更严重了,“真的……确定是车祸后遗症了?可是这都过了半年了,怎么才有症状?” “后遗症就是这样,潜伏期非常长,你这还算是短的呢,有的三四岁被人撞过脑袋,到了三十岁洞房花烛夜当天咔嚓一声就挂在了新娘身上,这些都不足为奇嘛。” “……”徐辞年一张脸都绿了,扶着桌子情不自禁干呕一声,差一点没吐出来。 老太太一看哎呀惊叫一声,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看你看,你这症状多明显啊,大脑的神经性损伤就会引起强烈的呕吐感,而且刚才敲你脑袋,都是似疼非疼,这说明神经的敏感度已经不行了,症状已经在恶化了,知不知道?我给你开个脑CT单子,趁着下班之前赶紧做出来,你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再拖了啊小伙子!” “……会不会搞错了?我觉得……我还挺健康的,要不我先去楼下看看肠胃科?” 老太太这时候有些生气了,觉得徐辞年在怀疑她的医术,义正言辞的问,“你拉肚子吗?食欲不振吗?” “这个到没有……”相反吃的越来越多了…… “吃过胃药吗?有效果吗?” “吃过了,不过没什么效果。”徐辞年实话实说。 “所以喽,这压根不是肠胃科的毛病,你要是个大姑娘家家的我还建议你去看看妇科,吐成你这样八成是怀孕了,可你个大老爷们,还有车祸史,不是脑袋有毛病是什么?” “……”徐辞年的脸更绿了,觉得自己的脑袋是真有毛病才会来看病。 拿着老太太给开的脑CT检查单,徐辞年浑浑噩噩的走出诊室,心里已经乱成了一个疙瘩,这么多年,哪怕深陷监狱的时候他都没有纠结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车祸后遗症,还是肠胃炎,还是……真怀了? 最后一种可能让徐辞年毛骨悚然,看着手里牵着的半大点的团子,才刚刚到自己膝盖这么高,离着长大成人还有十万八千里,要是这时候再添一个奶娃娃,他觉得自己肯定要疯。 更何况,第一次的滋味已经够他受得,这辈子他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现在徐家倒台,豪庭发家,自己的馆子和养殖场正处在上升阶段,他一个大男人,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甩掉这些责任,一躲就是十个月?! 心乱如麻,旁边的窝窝咔嚓一声撕开一袋鲜虾薯片,小胖爪子拿着好几片,邀功似的递到徐辞年鼻子跟前,甜甜一笑,“窝窝要先给爸爸吃。” 小家伙是好意,可是刺激的腥味钻进鼻腔,让本来就恶心反胃的徐辞年感觉胃里的东西一下子涌到了喉咙口,他倏地站起来,一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一手夹住一脸状况外的窝窝,冲着不远处的男厕所就跑了进去。 “呕……咳……咳咳……” 徐辞年撑着水池子边,吐得昏天黑地,旁边的窝窝吓到了,一张小脸都白了,坐在水池边的台子上,用小肉爪拍着徐辞年的后背,一脸害怕的开口,“爸爸你肿莫了?爸爸……” 徐辞年摆了摆手,抬手擦了擦嘴角,“……我没事儿,你别害怕。” “可是爸爸吐的好厉害,是不是偷吃了太多窝窝的零食?” 窝窝一脸正经的问,却差点把徐辞年气的上不来气,这小兔崽子就知道吃,你的小零嘴儿不都是我给你买的,就算偷吃掉也不许心疼! “你乖一点……答应爸爸,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特别是瞿城。” 窝窝歪着脑袋,一脸不解,“为什么啊?城城揉揉就不吐了。”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什么为什么。”徐辞年揉小家伙的脸,脸色仍然黄凄凄的,一看就很虚弱。 他也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他已经八成猜到自己大概是真的……中招了。 喉咙里又涌上一股腥甜,胃里一搅合,他低下头又是一阵干呕。 这时有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徐辞年下意识的摆了摆手,“我真没事儿窝窝,你玩你自己的就行,爸爸一会儿就好了。” “原来小家伙叫窝窝。” 清润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徐辞年愣了一下,接着一下子回过头,眼前猛地撞入一个瘦高的身影,穿着白大褂,带着个银丝边眼睛,眼熟的不能再眼熟。 他长大的嘴巴,半天没发出一个音,“赵……赵医生?” “多亏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