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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然后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奴才惶恐。” 见他避开自己,陈汝心不再靠近他。 这个世界的规则无形中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陈汝心也不想逼他太紧,有些事急不来,只能慢慢地磨。 一个人无论如何被规则同化,可本性里的东西总不会改变的。 这个人的戒心太过重,绝不会因她这三言两语而信自己,他能够在这深宫中生存十几年,本身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头疼。 陈汝心转过身,背对着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周朝卿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却闪过一抹深思,一瞬即逝。 陈汝心坐在矮榻上,看着弯下腰低着头的人,缓缓出声:“若无事,你便退下吧。” “是,太子妃娘娘。”周朝卿退下。 看着他离开,陈汝心托着腮沉思。 不一会儿,璎珞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小碗。 “公主,您晚膳没怎么吃,这是奴婢特意为您做的参汤,您喝点。” 陈汝心回了神,“搁着吧。” “这参汤要趁热喝才好,公主您……” 不待她说完,陈汝心接过碗,温度正好,便很快饮尽。 璎珞一时呆住,然后拿手帕给她擦拭嘴角。 陈汝心接过手帕,自己动手。 璎珞又拿了茶盏给她漱口,用湿的手帕给她将手擦拭干净。 今夜的泰和殿很是安静,外边月色清幽,银色的月光泛着寒意。 璎珞明知夏国太子与自己主子情况不对,却什么也没问,无论如何,她都会一直服侍在公主的身边。 更何况,自古以来,哪位和亲公主有好结局的? 想到这儿,璎珞只觉得悲从心中来,日后在这夏国皇宫,公主以后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压下这些思绪,璎珞给她将床铺好,然后说道:“公主,您早些歇息,已经亥时了。” “嗯,本宫知道了。” 回到床上,陈汝心久久无法入眠。 室内的烛火相继被吹灭,窗外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下来,雾蒙蒙的,像是一层薄纱。 那薄纱透着寒意,忽远忽近。 陈汝心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清早被璎珞叫醒的时候感觉头疼得紧。 睁开眼睛的时候,陈汝心只看到外边已经大亮的天色,还想着多睡一会儿。 璎珞给她穿戴好,又拿了个手炉塞到她手中,“外边冷,您莫要受寒了。” 随后,月嫆拿着洗漱用具走了过来。 在璎珞的伺候下,陈汝心洗漱完毕,用了早膳。 这个时辰,本该是太子的姬妾们来泰和宫请安。 然而大约是昨天的事,这请安也免了,而她也不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倒也省了不少事。 然而不一会儿,景阳殿的太监过来了。 “传皇后娘娘口谕,太子妃跟杂家去见皇后娘娘吧。” 陈汝心被璎珞从地上搀扶起,“公公稍等,我这就来。” 那公公也是个玲珑通透之人,便去外边等了。 璎珞唯恐她受寒,末了拿了从陈国带过来的白狐斗篷给她披在身上。 月嫆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白狐斗篷,什么也没说。 离开泰和殿,一阵冷风吹来,身上的狐皮斗篷为她挡去不少寒冷。 到了皇后所在的景阳殿,那领路的太监微微弯下腰:“太子妃您自个儿进去吧,皇后娘娘在等您。” 踏入景阳殿,陈汝心看着面上看不出喜怒的皇后,屈膝跪下先请罪。 皇后娘娘接过身后宫女递来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汝心,淡淡道:“太子妃何罪之有?” 陈汝心不欲兜圈子,索性收起了装出来的柔弱,回道:“儿臣愚钝。” 然而,却是她这幅态度,也彻底惹怒了皇后。 “你虽为陈国长公主,可如今却是夏国的太子妃。”皇后面上不怒不喜,可站在她身后的宫女却摈住了呼吸,皇后看着她,语气温和:“你的职责是服侍太子,新婚不久便传出不睦,这教天下之人如何看待太子?” “皇后娘娘说的是。” 顿了顿,皇后看向她身上披着的白狐斗篷,“你身上这白狐皮毛倒是不错,是太子妃从陈国带来的吧。” 陈汝心眼眸微垂,应道:“是。” “白狐乃祥瑞之物,太子妃莫要再折损自己的福祉了。”皇后幽幽道:“不如太子妃便将抄写十遍,三日之后本宫让人来取,将其供奉于佛前,免去你身上的血煞之气,好为皇家诞下子嗣。” “……是。” 这时,皇后好似这才回过神来,对身后的大宫女吩咐道:“玉儿,还不扶太子妃起来。” 被宫女搀扶着起身后,赐了座,皇后又与她说了一会儿话。 明显的,皇后对她的态度较之昨日冷淡了不少,甚至眼神中透着明显的不喜,却也让人跳不出任何错处。大约从昨天夜里的事猜到了什么吧。 离开景阳殿,回到泰和殿。 陈汝心将身上的白狐斗篷解下,璎珞上前拿起,却听到陈汝心淡淡吩咐道:“这件斗篷以后搁在箱底,莫要再拿出来了。” “为何?”璎珞有些不解,“太子妃是不喜这件狐皮吗?” 陈汝心走到书桌前,将笔墨纸砚摊开,室内没有旁人,便淡淡道:“本宫倒无所谓,旁人看着不喜罢了。”便不再多说。 一共两册,而她要花三天抄完十遍。 就算不休不眠,也很难做到。 这回,皇后怕是真的动怒了。 ……就因为一件白狐皮制成的斗篷? 此时的陈汝心并不知道,当年皇后出生之日天上有祥瑞之相,天上之云化作白狐模样,而皇后更是被世人传为灵狐转世。 而陈汝心只是恰好犯了人的忌讳。 徒惹一身麻烦。 皇宫另一边。 跟随在夏侯斐然身边的周朝卿再听到这个事的时候,对这个陈国公主又有了新的认知,这样的人是如何在陈国皇宫长大的,怎么一点不长心呢? 此时的陈汝心正手执狼毫,专心地抄写经文。 “公主,您先歇会儿,这都四更天了……” 陈汝心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以及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手指,淡淡道:“多点几盏灯。” 璎珞劝不动,重新燃起了几盏灯,室内一下子亮了许多。 天明时,陈汝心实在撑不过去,便靠在案台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傍晚。 “公主,公主……公主您醒醒,别吓奴婢啊……” 好吵,眼皮好沉,陈汝心感觉头疼欲裂,浑身也发冷,难受得紧。 “月嫆姑姑,太子妃大约是昨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