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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了这具元婴肉身,元神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遁走。 一想到这儿,温澹容便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将欲魔使的肉身用寒玉棺装了起来,待他日看后院中那些女人元神可以与欲魔使的肉身契合,到那时与其双修也是一样的。 气急败坏之下,孟天昊将那洞府毁去,并占有了陈汝心的储物戒中的修炼资源。 就这样,他回到了玄光宗闭关修炼,只为尽快参透。 …… 海的另一边,凡人界。 又是一个满月之夜,乱葬岗。 一盏碧幽的灯悬浮在一具刚被人用草席裹起丢弃在这里的尸体。 那些人丢的动作有些粗暴,草席散了开来,露出了尸体的本来面目。 在月光下,依稀可辨别出尸体生前不过及笄之年,身上露出了许多伤口,像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等了那么些天,也就这具身体看起来合适些。 悬浮的碧幽灯来到那死去的少女身旁,就在这时,浅绿色的灵气从四周集来,随从碧幽灯的意识没入了那少女的身体,待近天明时,灵气才缓缓消失。 察觉差不多可以了,从碧幽灯里边飞出了一个金色的微光,那正是陈汝心的元神。 元神没入少女的眉心,好一会儿,陈汝心睁开了眼睛。 只是因着尸僵,她暂时还不能动,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碧幽灯。 那日,她试着与这盏灯的器灵沟通,却没想到反而是她唤醒了这盏碧幽灯的器灵,这才得知了器灵的名字。 叫碧幽。 不知何故,虽然第一次接触碧幽,却感觉很久以前见过似的。 这种感觉莫名的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在碧幽的配合下,她舍弃了肉身,遁入碧幽灯的灯身内,元神也被其温养。 那一日所为,她没有旁的选择。 她不可能成为孟天昊的炉鼎,也不可能被其所囚。 可陈汝心并没有反抗孟天昊的能力,孟天昊到底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机缘无数,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进阶至化神。 别说陈汝心丹田被下了禁制无法使用法力,就算是在她全盛的时期,也不是孟天昊的对手。 元婴与化神相隔的,是天地之差。 而孟天昊在看到她身上的锁灵玉之时,反而松懈大意,这才给了陈汝心遁入碧幽灯的时机。 然后,她便被碧幽灯带到了灵气匮乏的凡人界。 对于陈汝心来说,或许这里才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陈汝心望着天上露出了鱼肚白,很快就要天亮了。这里虽然是乱葬岗,可难免也会遇上凡人,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终于,在陈汝心第不知道多少次试图掌控这具身体的时候,手指微微动了动。 紧接着,陈汝心非常缓慢地从裹尸的草席中起身,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趁现在还没有人出现的时候朝偏僻的地方走去。 毕竟她现在所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本该死去的人的身体。 虽然已经被碧幽用灵气将里面的死气驱逐,可还是掩盖不了这是一具尸体的事实。 陈汝心步子缓慢,走的也是几乎不会有人走的小道。 走了不知道多久,陈汝心在河边停了下来。 身体并不会感觉到累,只是元神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具新的身体。 坐在河边闭眼休息,碧幽灯紧紧跟在她身旁,只是旁人看不见而已。 若非这是修真界,陈汝心不会想到自己还可以换一个身体,而且还不是系统所为。 她还活着,任务便还没有结束。 所以,她现在要去找温澹容。 只是凡人界离修真界还是有短距离,更何况,此时的陈汝心跟凡人并无差别。 回到修真界,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她迫于无奈舍弃了自己的肉身,不知道温澹容会如何…… 还会不会找到自己…… 看着水中的倒影,是陌生的容颜,脸上苍白没有血色,也没有温度,这确实是已死之人的模样。 碧幽灯漂浮在她身前,灯身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她。 陈汝心微微回过神,口中轻声低语:“不知道他日相逢,他是否还能认出我……” 此时的陈汝心并不知道,温澹容被心魔钻了空子而失去自我意识,也将自己最重要的记忆遗忘。他的意识里,只剩下杀戮,还有杀了孟天昊。 为何要杀死孟天昊? 不知道。 意识被心魔操控,温澹容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刻,只是那时刻太短暂了。 清醒伴随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恨,渐渐的,他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直到意识彻底被心魔占据。 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 只知道杀戮与毁灭的魔。 他的修为进阶极快,便是与其同境界的修士亦不是他的对手。 就这样,死在温澹容手中的修士无数。 也成了魔门与道界欲诛其后快的对象。 这背后,自然也少不了孟天昊的一手推动。 他要让这个人胜败名列,最后死在自己的手中,夺得这个世界更多的气运。 然后安然飞升上界。 孟天昊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想远在凡人界,一个人类少女正坐上了行往天元大陆的船,她便是陈汝心。 为了不让旁人发现自己的身份,陈汝心往自己脸上抹了不少黑泥,掩去原本没有血色的苍白。然后,她运气不错,正巧船上有位在凡人界的皇子欲去天元大陆拜师。 陈汝心想要上船,可身上并没有凡人界的银两。 那皇子扫了她一眼,指了指,对船主道:“我还缺一个粗使丫鬟,就她了。” “是是是。”船主低眉顺眼地应道。 于是,陈汝心便被那皇子带上了船,成了粗使丫鬟。 只要能上船,陈汝心倒也不在乎是什么身份。 便真的做起了粗使丫鬟的事物。 陈汝心毕竟没有做过这些事,所以难免有些生疏,效率也不高,麻烦也多。 “丫鬟不像丫鬟,小姐不像小姐,名字也古怪的很。”那皇子的贴身宫女看着陈汝心一身寒掺的粗布衣衫,偏生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天生的傲然气度,不由皱了皱眉,“不要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往后莫要出现在人前,也不怕吓着旁人。” “知道了。”陈汝心淡淡应道。 宫女又皱了皱眉:“没规矩,要自称‘奴婢’,谁允许你抬头直视我了,丫鬟就该低眉顺眼。” 陈汝心:“……” “算了,与你说那么多做什么,反正……”那宫女话头顿住,然后睨了陈汝心一眼,转身走了。 傍晚,血色残阳映在海面上,看着有种惊心动魄的震撼感。 陈汝心坐在船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