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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了山洞之中。 或许是因为外面在下暴雨的原因,暗河的声音比上一次清晰了不少,整个山洞里只有自己手上这么点亮光,还是很渗人的。孔晏注意看着脚下的泥土,上面有许多繁杂的脚印,大小深浅都有,方向一致,应该都是考古队伍离开时留下的。这说明直到现在,这里都还没有人进来过。想来至少在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前,相关部门已经停止了对这个遗迹的发掘。 但是这也不合理——既然学校已经意识到宋教授与陈教授的奇异死亡与遗迹考古有关,并且肯定往上通报了,还将他们这些相关人员都隔离起来,那么面对与此脱不了嫌疑的雁回山遗迹,怎么会没有半点行动?一路上来,他没有看到任何的指示牌或是隔离带,进入山洞之后也没有其他人进入的痕迹。孔晏微皱着眉,有些想不明白。 这一次很快就到了第一扇门前,那个缝隙并没有被合拢,石门上的字符也依然让人无法忽视,孔晏并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周遭,直接往第二扇门走去。他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重复,“到了……快到了……”他想要知道的,可能就在前方。 踏上白玉铺就的台阶时,道路两旁由石人双手捧着的长明灯,随着孔晏前行的脚步一盏一盏依次亮起,石人面色虔诚而沉静,让他也渐渐松了那口一直憋着的气。当他站在道路的尽头,那扇巨大的石门面前的时候,原本动若擂鼓的心跳平缓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耳边便响起了石门洞开的声音,震人心魂。 那个巨大的石室携着诸天星辰与青铜巨鼎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再次出现在孔晏的眼前。 但总有什么是不同的。 九根巨大石柱上刻的字符都已经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柱身表面光滑如玉。孔晏不由地往石室中央那高台之上看去,果然,五个石台与上面放置的玉盒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安稳摆放在石台正中的椅子,木椅外形类似“独座”,靠背嵌有云石翡翠,羊脂玉为底。这种椅子是古代江南的公侯之家惯会选择的座椅,可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石室里,怎么看怎么诡异。椅子是空的,石室中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 这是什么情况? 孔晏一时间有些迟疑,会不会椅子上面坐着“人”,只不过自己肉眼凡胎看不见?这样的念头一出现,他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不过现在,到了这可能马上就要触到最终结果的时候,孔晏突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之感。这二十年来,他无父无母,似无根浮萍一般漂泊在这世上,尚且不知生而为何。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些年也从来没有谁跳出来说是他的亲人,他也就默认了自己孤身一人的真相。 如今站在这雁回山遗迹之中,竟然觉得这一趟不管能不能弄清楚这几天发生的怪事,也无论生死,都已心满意足。 “你是在等我吗?”孔晏想了想,摊开手心,露出之前一直紧紧握在掌心里的印章,向着座椅的方向伸出手。他的声音清越,在空旷的石室中如涟漪一般层层荡开来,回声不断重复着,“你是在等我吗——等我吗——?” 回音渐渐消失,最后,整座石室再度沉寂下来,唯有“天幕”中的星辰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座椅上依然没有人出现。 也没有人回答。 孔晏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失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样的结果——是有人出现解答自己的疑惑,还是怎么样?他屈起手指,将印章重新握回手中,却没有离开。他有一种预感——等下去,等下去或许就会有结果。 站在原地默默数到七十七的时候,一声叹息如碎冰一般划破了周遭的沉静,只听有个声音答道,“是,我在等你。”声音如风一般,出现的了无痕迹。 孔晏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回头,不敢移动,耳边回荡着那一句余音绵长的“我在等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一样。至于对方是人是鬼,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些都已经不是他此时能够思考的了。 原来真的有人在这里! 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孔晏的耳膜上,震得他心口酸疼。近了,更近了——温热的胸膛从背后紧紧贴附在自己的背上,明显属于成年男性的手臂从身后将孔晏的腰一把环住,手掌搭在胯骨凸起的地方,丝丝温热透过衣服渗入皮肤,带起一阵酥麻感。另一只手的手掌抬起,轻轻地捂住了孔晏的双眼。 孔晏不敢动,双眼看不见,嗅觉与触觉却无限放大,他几乎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脚步与地面相接触发出的声音,闻到从身后这人身上传来的水气,以及他皮肤的温度,掌心的纹理…… 虽然看不见会带来潜意识里的恐惧,但是奇异的,孔晏毫无一丝惧怕感,甚至从心底里生出一种莫名的依恋,这样的感觉,就像面对……母亲? 这样想着,孔晏不由自主就开口问了出来,声音很轻,但还是能让身后抱着自己的人听得十分清楚,“你是母亲吗?”环着他腰的手明显僵硬了许久,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苍黎看着怀里眉目无暇的男孩儿,觉得心口疼的厉害。 我怎么就成母亲了?母亲?我从后面抱你,难道你是感觉到了我的胸肌吗?不过胸肌和胸能一样吗? “我是男的,我想你应该能够确定。”利落地放下手,苍黎面上还是十分淡定,直接越过孔晏往高台中央走去。他身形高大,穿着一件及膝盖的深灰色风衣,行走间露出一双长腿,脚踩黑色皮靴,有一种利落的潇洒。不用看正面也能感觉到,这一定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我知道你是男的。”孔晏的小拇指有些无措的在衣兜里动了动,他知道抱自己的肯定是男的,但是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那种感觉,而且他要是真解释了,这个人应该会更生气吧? 摸了摸鼻子,孔晏略有些尴尬。 苍黎在独座上坐下后,整个人便懒散起来,他打了个哈欠,看着门口有些不安地孔晏,招了招手。 孔晏往前走了两步,见他一双眼定定地看着自己,便往前又多走了几步,最后在距离大约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怎么也不动了,想了想问道,“你是谁?” 苍黎见他磨磨蹭蹭的不过来,现在还在那么远的地方站着不肯动了,眼底满是戒备,于是感觉心口更疼了,难道我长得很像坏人?虽然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确实很值得怀疑…… “我是苍黎,日月苍茫的苍,黎民百姓的黎,苍黎。”苍黎抛开乱糟糟的想法,认真回答起孔晏的问题来。他的内心在叫嚣着再去抱抱面前这个男孩儿,那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但是——我不能吓到他,我得慢慢来,小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