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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门口,身後的人就已大喊了起来:“谁准你走的?臭和尚……不对!长离,你立刻给本侯爷滚回来!喂,你就算不解我身上的妖术,至少也得把我的手放下吧?两个时辰,会抽筋的!” 我於是停下脚步,转回身去,淡淡的微笑。 “差点忘了说,看在贫僧与侯爷这麽熟的份上,侯爷若来普法寺祈福消灾,我一定会算便宜些的。” 屋内焚著不知名的香料,白烟嫋嫋,淡香缭绕。 我盘腿坐在佛像前,缓缓拨动著手里的念珠,口中默诵经文。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然後是有人推门而入,大喊一声“师父”,破坏了一室寂静。 我暗暗叹一口气,收回飘远的思绪,柔声道;“明心,为师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在寺内大吵大叫。你好歹也是个修行之人,怎可这般心浮气躁?” “可、可是,师父,大事不好了!”明心拍了拍胸口,喘个不停。 我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掸尽衣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问:“出什麽事了?” “曲侯爷带了一批人马上山,如今已经到寺院门口了。” 我愣了愣,微微一笑,道:“侯爷当真来普法寺祈福消灾了?” “祈什麽福!消什麽灾!”明心翻了翻白眼,大嚷道:“人家是来放火烧寺的!” “喔……”真是可惜,我还道又有钱可赚了。 闻言,面前的少年狠狠跺了下脚,清秀的脸孔涨得通红。 “都什麽时候了,师父你还这麽悠哉!这些麻烦全是师父你惹出来的吧?既然身为和尚,就该有个出家人的样子,哪个会像你这般嚣张?现下倒好,得罪人皇亲贵族,整个普法寺的僧人都要被师父你害死了!刚巧方丈云游在外,寺里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到底该怎麽办啊?” 好聒噪!怎麽偏偏教出这麽个徒弟来? 我好笑的看他一眼,转身,仔细的将经书收好,又取一套干净的禅衣来,慢慢换上。 “师、父!”明心一把扯住我的衣袖,咬牙切齿的喊:“我方才说的那堆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吗?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还在这里慢吞吞的磨蹭?快点跟我出去啦!” 说著,拉起我的手就往门外跑。 去到寺庙正门的时候,果见外头站了一队侍卫,为首的自然就是那曲临渊了。 他今日仍旧穿得鲜豔华美,一身贵气,只是面上全不见平日的风流神采,那双眼眸比前日见著的时候还要阴沈几分。 我只当没有瞧见他眼里射出来的寒芒,轻轻笑道:“又见面了,侯爷别来无恙?” 曲临渊死死盯著我看了一会儿,掀了掀唇,皮笑肉不笑的答:“托长离大师的福,我如今……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 “也就是说,侯爷用不著贫僧替你做法事了?有点可惜啊。”我低了低头,状似惋惜的自语。事实上,也确实是很心疼那些银子。 话音刚落,便惊见某人的眼里窜起一簇怒火。 他上前几步,将头凑在我耳边,一字一顿的低语道:“你知不知道,我那日足足站了两个时辰才能动弹。” “是麽?贫僧的法术从来不曾失过准头。所以说,侯爷可以再考虑一下,在这普法寺内做法事,不但价钱公道,而且……” “听你在胡扯!”他大喊一声,语气里全是怒意,“我那日叫了这麽多声,怎麽都不回头?害本侯爷白白立了两个时辰,右手直到现在还抽个不停!” 我顺著他的视线往下看去,只见他的手正微微颤抖著,连把扇子都拿不稳。 突然有一点点後悔了,自己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 正想著,曲临渊已然退了开去,他居高临下的望我一眼,突然恶毒的微笑了起来。 “来人,给我放火。” 素手一挥,立刻有人点燃了火把。 我闭了闭眼睛,轻叹。 更正方才所想的,那日的教训实在是嫌轻了些。 再睁眼时,眸底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普法寺年代久远,陈旧之处颇多,长离正想著找时间修葺一番。如今侯爷肯帮忙,实在是求之不得,贫僧先在此谢过了。”说著,微微敛身,笑颜依旧。 “你……”他噎了一下,瞪我一眼,怒极反笑,“长离,你胆敢再耍本侯爷试试?也不用放什麽火了,我现在就杀光这寺里的所有人!” 身後立时传来一阵抽气声。 我不甚在意的眨了眨眼,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出家之人,哪里还会在乎什麽生死?侯爷要杀就杀吧,料想普法寺内并无贪生怕死之徒。” 待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跳出来响应我的话,转身,只见一众僧人个个惨白著一张脸,动作一致的摇著头。 “呵~”曲临渊轻轻的哼了哼,冷冷一笑。“看来,其他人可不如大师这般深明大义呢!” “既是如此,便只好由贫僧一人来领罪了。是贫僧先惹恼了侯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苦笑了一下,叹气。 他脸上立刻就现出了得意的神色,唇角微扬,笑容里带了点邪气。然後伸出手来,用扇子轻轻挑起我的下巴,问:“怎麽?这麽快就认输了?拿别人的性命来威胁你,果然有效。长离啊长离,你说……本侯爷该如何折磨你才好呢?” 我转了转眼眸,好心提议道:“不如就试试凌迟吧。将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一定相当有趣。” “……”笑容渐隐。 我看他一眼,续道:“或者,腰斩也不错。据说斩了以後,一时半会还断不了气,可以亲眼瞧瞧自己被砍成两半的样子。” “你……”脸色越来越难看。 “车裂?剥皮?抽筋?” “闭……” “一下子就死了,太没意思?我知道了,原来侯爷喜欢人彘啊。那个虽然麻烦了些,不过也可以接受。” “闭嘴!”曲临渊突然从身旁抽出一把长剑,直直的抵在我的颈,面上的表情很是骇人。 “侯爷?”我挑了挑眉,满脸无辜。 “人彘是吧?我便……如你所愿!”他咬了咬牙,恨声道,“蓝烟,先将这臭和尚的右手砍下来。” 此言一出,立刻有一道黑影从树上飘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男子冷冷应了一声,拔剑出鞘。 我抬眸看去,却只瞧得见一道光影,直直朝著自己的右臂落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忽听人大喊了一句“住手”,那剑势一转,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剑痕。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又望了一眼神色怪异的曲临渊,一头雾水。 方才那一声分明就是他喊出来的,如今却又没了声响,只拿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我。他的脸色极为难看,额上隐隐的渗出汗来,眸里暗光流转,皆是些复杂的神情。 隔了许久,他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来,好似一下子抽尽了气力,只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