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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之前,市场部这一块的职责,实际上是我在承担。既然是做市场,如果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就先去了解市场。” 木寒夏想了想,点头:“好的。” 两人又静默地往前走了一段,她再次开口:“那我出去跑市场,交通费报销不?” 林莫臣看她一眼:“报。” “午餐费……” “都报。”林莫臣打断她。 木寒夏“哦”了一声,笑了。 —— 然而连林莫臣也没想到,接下来的四天,木寒夏竟然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了。从早到晚,都没来过公司。 到了第四天下午,他把坐她旁边的方堃叫进办公室,问:“木寒夏呢?”方堃见他脸色不善,小心翼翼地答:“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这晚林莫臣回家后,处理完工作,望着窗外灯火阑珊,拿出手机。 “你在哪里?” 那头的木寒夏答:“我在公司啊。” 林莫臣静了一瞬,语气很冷:“木寒夏,我请你来,是替我工作的。身为部门经理,难道不应该每天向老板汇报进展?难道你是打算在我的公司里自生自灭吗?” 木寒夏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答:“我知道了。对不起啊Jason,我没有当部门头头的经验,以后改进。” “你现在在公司干什么?”林莫臣又问。 “我在整理这几天的调研结果,想做成报告交给你。” 林莫臣挂了电话。 夜色已经很深,一轮满月缀在天空,黑云远远退却,守在周围。林莫臣推开公司的门,就见满室昏暗里,只有她的桌前亮着一盏灯,宛如一座小小孤岛。而她背对着他,丝毫未觉。 林莫臣低头看了眼手表:11点50。 他慢慢走近。 许是子夜清寒,她轻轻咳嗽了两声,依旧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如飞。她的身上搭着件外套,桌上除了一堆堆资料文件,还放着个吃完的快餐饭盒。她看起来非常专注,也非常沉稳,沉浸在工作里。 这一幕似曾相识,林莫臣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那还是在美国,刚从大学毕业的他,小试牛刀挑战纽约水果业巨头。对抗最激烈时,公司被人断水断电,有员工被打伤送进医院,公司也收到恐吓信。当时跟着他创业的人,多少都有些人心惶惶。毕竟他不过是个刚毕业的、毫无根基的华人小伙子。 那时就有许多个晚上,他一个人工作到最晚,独坐在办公室。也是这样一盏灯光,也是这样身披西装外套,其他什么事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他走到她的背后。她像是察觉了什么,缓缓回头。林莫臣伸手,按在她的肩上。她吓得全身一抖,林莫臣淡笑:“慌什么?怕老板查岗吗?” 木寒夏看清是他,松了口气,随即怒道:“林莫臣!你吓死我了!” 林莫臣又笑了笑,目光落在屏幕上:“在写什么高见?” 他的手还停在她的肩上,不轻不重,五指修长。木寒夏的眼角余光瞥见,心里就跟飞鸟翅膀轻轻扇动而过。她看向屏幕,答:“我有三个调研结论,但应该,都是在你计划之中的。” “说。” “第一,我调查过了,目前北京市场上,包括周边县市,虽然有几个跟我们相同风格的品牌,但是都没有足够的市场影响力。并且有的质量参差不齐,有的还同时售卖其他风格的产品,价格体系也混乱。也就是说,准确定位在我们这种风格、价格的,有影响力的竞争对手,暂时还没有出现。所以,我们是第一个。” “嗯,继续。” 周围很静,光线朦胧。只有他们俩的声音,一问一答,空空寂寂,有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木寒夏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说:“第二,这是市面上几大品牌的风格、价格和主要客户群分布数据。数据来源是一些行业分析报告,和我们公司之前做过的一些行业调查数据。可以看出,国内市场上的品牌,高端的,很高端,价格也很高,多为商务品牌;中端的休闲品牌,不够时尚,产品质量也不过硬,价格却卖得跟我们一样,甚至比我们高。低端就不用比了。但中端这一块,市场其实才是最大的,尤其我们还很注重时尚感。一百多几百块的衣服,白领会买,学生也会买。我们面临的,将会是最广阔的一片利润空间。” “第三。”她看着桌上他的一抹剪影,“我去你正在筹备中的门店看过了。说实在的,我挺意外,也挺震撼的。我没想到你会把门店开得这么大,租在最好最贵的商场里,装修得得却又那么简洁。我说不清楚好在哪里,但是踏进去,就感觉挺舒服亲切的,也挺新鲜的。而且这样的装修,应该也能节省很多成本。一举两得,对不对?” 木寒夏转头看着他。 林莫臣眼眸寂静。 他知她聪慧敏锐。然而他的全部筹谋,她看过行业后,竟已全部明了。 他无声笑了,说:“你说了那么多,于我,其实永远只有一条策略。” 木寒夏一怔,问:“是什么?” “你在乐雅时,不是已经看透了吗?” 木寒夏顿时云里雾里,因两人离得近,他又站在她背后,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怀里的气息,心也怦怦跳着:“我不明白……” 他答:“所有的商业,所有的利益追逐,胜利者从来都只有一条法则:建立从你的产品,到你的目标客户群,最短最准确的路。还不明白吗?我只生产我的目标客户群,最感兴趣也最或缺的商品。我把店开在他们最能看到的位置,我采用仓储式装修减少中间环节成本……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用最短的距离,把准确的产品送到准确的顾客手中,而我,就会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这跟你在乐雅差点卖成的那次荔枝,我以前在美国卖水果,没有什么不同。” 木寒夏愣住,他则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点头:“明白了,等等!我把这条记下来。”说完就转身,拿起本子和笔,奋力疾书。 林莫臣眼中浮现极淡的笑意。他看着她眼眸中灵动的光彩,看着她低垂的脖颈。那线条白皙干净,还有一点柔软的婴儿肥。 林莫臣抬起手,手指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刮。 木寒夏微微一僵,只觉得酥麻感如同流动的水,于他落指处生出,迅速往整片脖子乃至全身细微蔓延。 她一动不动。 林莫臣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还有什么问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