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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常服,补补贴贴,穿了六年。每日早饭,只喝一碗粥,一碟小菜。于己苛刻,于人宽厚。清正廉洁,铁骨铮铮,世人皆知!却忽染重疾,不幸辞世。死因为何,至今不明。” 宋问拍手,煞为心痛道:“一代清官啊,却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如何不叫人唏嘘?” 众人受其感染,情绪有些上扬。 像户部尚书这样的正三品,他们一向是接触不到的。 可一旦想到,这样的父母官,却是这样的结局,心中的悲戚,如何也抑制不住。 宋问:“使君的学生,郑会,饱读诗书,品性贤良。谦恭有礼,不矜不伐。凡认识的,应当都明白!” 围观群众中一个弱弱道:“我的确见过,郑会嘛,原本人看着是不错的。可……不是那个什么了吗?” “什么什么?这都什么和什么!” “就是一衣冠禽兽!” “你莫要胡说了。” 宋问道:“这位大哥,其实说的不错,郑会的确被控有罪,且已画押。” 现场一片哗然,闹不懂她要说什么。 宋问继续道:“郑会初次提审当日,在场的人,有眼皆知。此案毫无证据,毫无情理,衙门根本难以定罪。试问,此种情形,他又为何要画押?衙门又为何,连家属探视都不予准许?断案为何要如此匆忙?” 群众一阵骚动。 知情者开始作证,添油加醋,说的夸张至极。 郑会瞬间博得群众同情。 “如今!大理寺竟还要控告郑会谋害使君!在下实在无法从旁视之!” 宋问道:“英魂陨落,我心亦甚痛。可更叫我心痛的,不分黑白,徇私枉法!使君若知道,自己的爱徒,因自己连累而无辜受死,怕是九泉之下,也难得安息!” 宋问从怀中掏出一则信封:“如今,我手上有一证据,能证郑会清白。法不阿贵。请大理寺,勿畏强权,明察秋毫!” 群众振臂附和。 大理寺丞终于忍受不住,出来喝声道:“何人喧哗!” “何人?”宋问道,“都是路见不平的义士。” 她将手中的信封递过去:“请将此物,上呈大理寺卿。” 大理寺丞手下:“都且散去!大理寺自会秉公办理。谁若继续,在此扰乱民心,通通严惩!” 宋问抬手朝他一拜。干脆的转身离去。 林唯衍继续举着他的“冤”,跟在后面。 宋问回头道:“快丢了快丢了!” “这便好了?”林唯衍将纸揉成一团,“你是为了郑会来的?” “自然。”宋问道,“大理寺只受命监察王尚书一案,可郑会最大的罪证,却是jianyin,与此案无关。大理寺卿纵然想替他翻案,也没有理由。何况为了让郑会提审,奏状的来历推到了他的身上。没有合理的解释,若是有心,硬将王粲的死因往他身上扯,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种可判可不判。有证据却又不够明确。偏偏涉案事件过于重大的情况下,郑会还是比较危险的。 “哦……”林唯衍挠挠脖子道,“还有个郑会啊。” 宋问:“……” 国师府内,半个时辰前。 侍卫快步进来禀报道:“主人,宋问已经出门,看着是要去大理寺。” “他昨日才回来,今日便去上奏,太心急了些吧。如此迫不及待,自作聪明。”张曦云低头一笑,抽出礼单,“你速速送去,给付少卿。他手上的那份,你要亲眼看着他处置。” 侍卫两手接过。 “等等。” 张曦云又抬起头,看了他手上的礼单一眼。 走过去,在面上轻轻一拂,而后一扬手道:“速去,最好不要叫大理寺卿察觉。” 侍卫:“是。” 宋问带着林唯衍,躲在国师府到大理寺的半途。 就见国师时常带着的一位侍卫,策马疾驰而过。 宋问吐出口气,又提起口气。 不知该是怎么心情,很是复杂。 宋问摸摸胸口,问道:“朋友,你确定,你真的是偷对了吧?” 林唯衍点了碗面,点头道:“我确定。” 宋问:“也一模一样的放回去了?” 林唯衍:“放回去了。” 宋问:“也确定,没有叫任何人发现?” 林唯衍:“我非常确定。” 宋问稍稍安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林唯衍继续道:“顺便还在上面划了几痕。” “噗——”宋问将自己的小命也一并喷了出来。 林唯衍道:“因为我偷来的上面也多刻痕。” 宋问顿时紧张道:“你刻的像吗?” 林唯衍:“像。” 宋问继续自我安慰。 林唯衍又道:“我觉得。” 宋问暴走。 大爷,您别您觉得呀! 这种事情好歹打个招呼! 林唯衍道:“临摹,也是做将军需要学习的。想做一个好将军,什么都要学。” 宋问被他带偏了,奇道:“你想做将军?” “不想。”林唯衍转口道,“没事。大不了我带你跑路。” 宋问摇头悲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啊。跑路干啥?” “你不应该怕我,你应该怕你自己的计谋。”林唯衍道,“只要他打开看,就会知道被调换了。你竟然把真的送到他手上,你就确定他一定不会打开吗?” 宋问摇头道:“我不确定啊。我也是赌嘛。我赌聪明人,总是会有一时糊涂。戒备你第一步,第二步,却不大会戒备第三步。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聪明,太过自信。” 林唯衍:“……” 宋问:“所以我也没给他时间,赶着就去了大理寺。匆忙之下,他哪会打开礼单,仔细再核对一遍真假?” 林唯衍望天:“你不回家,收拾一下细软吗?顺便去找殿下借匹马。指不定还来得及出城。” “人生嘛,总是充满意外。”宋问笑道,“刺激不刺激?惊喜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