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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身姿苗条风流,只是这脸,青青肿肿的极为寒碜丑陋,如果陌生人看到了,定然以为是鬼,也难怪滕云吓了一跳。 滕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双手抑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桃粉衣裳的侍女嗔道:“娘娘您倒是仔细着,别把德妃娘娘送与您的铜镜打坏了,这要坏了,就算您是皇后,可德妃是大王的宠妃啊,指不定被怎么嚼舌头根子呢。” 滕云总算是沙场上长大的人,很快冷静了下来,看着地上的铜镜,又听着侍女的话,明白的也就差不多了。 如今这几个国家里,谁的皇后是个不受宠的丑娘娘,那恐怕只有薛王薛钧良的原配夫人了。 丑娘娘叫奉云,是奉王的同母姐姐,据说面貌奇丑,秉性也很软弱,侍女出言不逊,宠妃在她的寝宫里放硕大的铜镜,都已经屡见不鲜了。 滕云没说话,那个粉衣侍女越发的开始拿他打趣调侃,而且言辞越来越刻薄,可能是平时习惯了,没发现这个娘娘有什么不对劲儿。 “娘娘您……啊!” 侍女还没说完话,突然捂住侧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滕云,如果不是脸上火辣辣的疼,定然以为刚才清脆的耳光声是错觉。 滕云凉凉的盯着那个侍女,笑道:“我怎么样,轮得到一个贱婢来置喙么?” “娘……娘娘……” “滚出去,顺道把铜镜,还给德妃。” ☆、第二章 厚葬(捉虫) 一屋子等着看笑话的侍女都被这一巴掌惊呆了,随即垂着手退出了屋子。 滕云全身疲惫,分明是他打别人耳光,可是也耗了不少力气,他瘫在床上,用手遮住眼睛,碰到肿起的高高的颧骨,还能觉得火辣辣的生疼。 滕云不知道这个丑皇后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天生生得丑陋,怎么会脸上一碰就疼,分明是有伤口。 只是他此时也懒得管这些事情,他觉得眼下的事实,已经把他这个空架子几乎击垮了,瘫在床上,就连呼吸的力气也是奢望。 滕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到十年前自己拜将军出征,征战了十年,最后沦为俘虏被杀,又梦到自己的国家被薛钧良并吞,而滕国还在内战不断,最后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 他醒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外面乱哄哄的,隐隐约约传过来吵闹的声音,滕云皱了皱眉,下了床刚推开屋门,外室的侍女就迎了过来。 方才被打了的粉衣侍女低着头,似乎还有些害怕,道:“娘娘……这是要什么东西么,袖瑶帮您拿。” 滕云没说话,只是撩了她一眼,袖瑶瞬时打了个寒颤,似乎被打的脸又疼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有些委屈。 其实袖瑶并没有说错什么,但是一个皇后想要出内室的门,都被侍女这么拦下来,对于滕云来说是多稀奇的事情。 滕云不知道,因为丑娘娘是出了名的,有一次薛王和德妃开玩笑,德妃把人哄得团团转,趁机就说,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生的不太尽如人意,万一把别人吓到了怎么办? 从此以后,这个软弱的娘娘就算出内室,也要被限制。 尤其原先这个丑娘娘本身也对自己容貌非让自卑,更不愿意出门。 滕云也算是生下来的将才,没有皇子半分的娇生惯养,这十年的戎马生涯,吓怕一个侍女,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袖瑶不敢再阻拦他,毕竟陛下也没有正式下旨不让娘娘出门,而且这后宫之主,仍然是娘娘,就算德妃再恃宠而骄,也没有如此贵重的地位。 滕云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外面为何这么吵。” “回娘娘,”袖瑶这次学了乖,毕恭毕敬的答道:“今天是陛下处决滕国俘虏的日子,眼下众位大人好像在花园喝酒庆功呢。” “哦……” 滕云的嗓子艰涩的滑动了一下,他的心里顿时凉了一片,从容的外面也越发的艰难,“那……俘虏的尸身呢,发配回滕国了?” “不是。” 袖瑶道:“奴婢听说并没有让使臣发回滕国,陛下已经下旨厚葬了。” “厚葬?厚葬……” 滕云觉得自己几乎笑出声来,薛钧良显示手刃立威,之后又下旨厚葬一个敌国的皇子大将军,是要表现自己的仁慈么? 只是对于滕云来说,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宽厚,如果可以,身为一个滕国人,他绝对不想死后留在这片敌对的土地上。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如果不舒服招御医来吧。” 袖瑶见他有些打晃,赶紧扶住,虽然平时袖瑶对这个丑娘娘出言不逊,也轻视惯了,但是一个丑陋无比的女子,之所以能稳坐六宫之首,还是有他的道理的,而这个硬道理就是娘娘的亲弟弟,奉王。 所以袖瑶也不得不关心这个丑娘娘。 滕云稳了稳步子,道:“出去走走。” 袖瑶这回老实的跟在后面,再不敢有什么意义。 两个人刚出了大殿门,就看见远远地走来了一个明黄色的小身影,那人身量不高,似乎是个孩子。 他穿着黄色的小袍子,脚上蹬着青色的小靴子,背着手噔噔噔走得飞快,后面一个老奴紧跟着趋步而行,一脸紧张的摸样。 他们走得近了,就听那老奴道:“太子爷,您慢点走……慢点走……要是冲撞了太子爷就麻烦了!” 那小孩子道:“谁能冲撞我?我倒要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娘娘。” 滕云隐隐听到他们说话,就知道这个小太子是特意找茬来的。 按理说,娘娘是薛钧良的揭发妻子,六宫之首的皇后,太子就算不是亲生,也要叫一句母后,不过明显这个初生牛犊的小太子看上不丑娘娘。 当滕云听到“自己”的死讯的时候,其实心也冷得透彻了,如今连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还怎么为国家尽忠?但是滕云却不甘心…… 正在这当口有人来找茬,也算是叫滕云发泄发泄怒气。 小太子大大咧咧的往前走,上了最后一个台阶一抬头,正好看见稳稳站在门口的滕云。 小太子虽然嘴上说的豪气什么都不怕,其实也是个半大的孩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乍一看到滕云,腾腾退了两步,要不是后面老奴托着,差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恐怕要咕噜下去。 滕云看到他的表情觉得好笑,其实自己第一眼看到铜镜,也吓了一跳,脸色发青发乌,颧骨高高肿起,还有些血痕,几乎把眼睛挤没了。 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