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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门外。月亮已经快到中天了,宴饮还没完么? “夫人在等大公子?” 我回神,许姬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讪讪,莞尔:“姬怎知?” “妾怎会不知?”许姬声音轻柔,道,“妾从前也这样,总往门外望。” “哦?”我知道她是在说魏昭。 许姬笑笑,望向门外,似思忆又似意味深长:“可总望不到,妾的心思便淡了。” 我觉得她话里有话,正胡思乱想,忽然,阿元从外面进来:“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哦?”我的心一松,恍然转暗为明。 许姬看着阿元,脸上的诧色一闪而过。而后,她看向我,笑笑:“大公子既已归来,妾先行告退。”说罢,起身向我一礼。 我出了吴夫人的院子,直奔住所。 才出院门,一名叫王晖的从人迎面而来。 “夫人,”他一礼,道,“大公子醉了,已经回房。” 我颔首,继续向前。不料,还没进自己的院子,我遇到了管事。 “夫人。”他向我一礼,表情有些为难,道,“大公子从宴上带回了几位美人,他如今醉了,夫人看……” 我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示意看去。只见他身后两丈远,五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立在廊下,皆面容娇美。 许是见管事对我的态度,女子们眸光相顾,片刻,上前来向我行礼,莺莺燕燕的语声落了一地:“拜见夫人。” ☆、洛阳(下) 我看着那些女子,没有说话,只觉头顶被冷水泼下。 “夫人?”管事探询地看我。 “从前宅中来了新人,安置何处?”我问。 管事道:“从前主公在洛阳时,吴夫人主事,新来婢子若未分拨,安置在北院厢房;姬妾,则另择空余院落。” 原来如此。这些女子既然是送来的,又不曾得魏郯吩咐,自然按奴婢处置。不过这些女子一个个打扮得娇滴滴,显然就不是为了来做奴婢的。管事若将她们分去北院,怕得罪了她们;按姬妾对待,又怕得罪我。 我原本不快,此时却心思一转。 “若有大些的空余院落,便且安置。”我对管事贤说,贤良地微笑。 管事应下,令人引诸女子下去。 阿元推开房门,一阵淡淡的酒气迎面而来。 “去取些解酒汤。”我对阿元说。 阿元应一声,走开。我进门,将门阖上。 内室的卧榻上,魏郯仰面躺着,一动不动,身上还穿着外袍。 对着个睡得像死猪的人,我一肚子气也没地方发泄。这人是故意的么?想报复我,让我有话骂不出来,还是考验我是否贤惠? 我深深呼吸,让心情平复一些。 我当然贤惠。我偏不气,我才不会为了几个女子摆出争风之态。我不但不闹,我还把那些女子好吃好喝养着,每日谄媚地问魏郯,夫君今夜宿在何处,妾见西院崔姬可怜无双,可堪幸御…… 心里想着,忽而斗志满满。 就是这样。我再深深呼吸,捏捏拳头。 可转过头,我吓了一跳。 魏郯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在榻上盯着我看。 “夫人独处之时,亦有千般神态。”魏郯微笑,目光清醒而玩味。 阿元端来解酒汤的时候,看到坐在榻上喝茶的魏郯,愣了一下。 “放在案上。”我说。 阿元应声,把汤端上前来,退出去关上门。 “夫君喝些解酒汤吧。”我说。他虽是装醉,酒却是喝了不少的,我仍然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不必。”魏郯道,手持茶碗,“有夫人的茶足矣。” 这话听着讨好,不过我是没那么容易讨好的。 我微笑:“周太守家的酒不合夫君心意么?” 魏郯抬眉看我:“周太守盛情,酒一杯接一杯,我若不装醉,岂能那么早脱身。” 我将茶添到他碗里:“既是周太守美意,夫君反正不曾真醉,何不留下畅饮?” 魏郯莞尔:“夫人教我早些回来,我岂敢不从。” 我看着他,结舌。 不得不承认这武夫是有些口舌本事的,还会拿我的话来堵我。我亦笑容相对:“如此。夫君既是装醉,回到家,也该先将周太守送的美人安置安置。” 魏郯从容道:“那些人是给夫人的,夫人安置便是。” “给我?”我讶然。 “你身旁本来就缺侍婢,可充充人手。”魏郯道。 敢情还是为了我好。 “谢夫君体恤。”我温声道。 魏郯饮一口茶,继续道:“我名下的仆婢全由夫人分拨,若不想留下,夫人亦可转赠他人。” “如此,妾知道了。”我微笑。心里却道,我岂敢。将那些女子转赠他人当然容易,主母寻个由头把婢子打死也可以做得名正言顺。不过那样一来,在舅家尤其是魏郯的眼里,我妒忌的名声也就坐实了,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呢? 魏郯看着我,颇有探究。 “高兴了?”过了会,他问。 “高兴什么?”我已经学会面不改色。 魏郯道:“我记得在范太守府上,夫人很是不喜。” 我警觉起来。范悦?心里回忆着,我那时表现得很明显么? “妾不曾不喜,夫君记错了吧?”我露出讶色。 “嗯?”魏郯皱皱眉,露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可那日是谁托醉离席,还不等我回去就关门独自入寝?” 我的脸腾时发热,忙辩道:“妾那时并非不喜……” “我记得那时有人见到我回去就一脸委屈,”魏郯继续道,摸摸下巴,“说什么还要做夫妻。” 我越发窘,瞪他:“谁一脸委屈!” 魏郯没有回答,却看着我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肩膀一动一动。 我真的恼了:“不许笑!”说着从榻上站起身来。 可不待我站直,魏郯突然伸手拉住我,天旋地转,我被他压在榻上。 “放开我!”我用力推他。 “不放。”魏郯抵着我的额头,双眸很近,透着奇异的清澄光亮。 酒气随着他的话语,烘热了我的面庞的脖颈。他的身体实在很重,手劲也大,我心里莫名的很慌乱,又羞又窘,又挣扎几下,竟纹丝不动。 “你……你快压死我了!”我的胸口被那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魏郯不为所动:“还躲么?” 我连忙摇头。 魏郯这才把身体移开。 身上陡然轻松,我侧过身,大口吸气。魏郯却仍然没有放手,抱着我,胸膛抵着我的后背。 我不再挣扎。这个武夫,我反正是斗不过他的。 室中很安静,我隐隐听到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