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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有药。” 我呆了一下,半天才意会他说的是我身上的风衣口袋。我往里一掏,果真有东西,拿出来是一排的药片。 已经绿灯了,檀谊沉往前开车,一面道:“含住一片,可以缓解。” 我看了看,这一排的喉片不是新拆的。我道:“你怎么会带着药,你也是喉咙痛?” 檀谊沉道:“保养用的。”就顿了一下,瞥来一眼:“拿一片含了。” 我便拆了一片,放进嘴里,苦并不苦,但也不是甜的。我正要开口,他又道:“不要说话。” 我只好闭上嘴。因也无事可做,再看着他开车,他的手指按住方向盘,骨节分明,往下露出的腕部带着一只表,表面周围折射出些微的光,是细碎的钻。假如不知道他的背景,单看他平日的吃穿用度,仿佛比普通人还要普通。细节无法骗人。可是,我也不觉得他装模作样,经过这段时间地接近,他的一切举止非常自然,根本上他很习惯这样生活。 我突然想到他的堂兄。仅仅只见过一面,谈不到一小时的话,还是看得出檀壹文惯于养尊处优的人,虽然在医院做事,大概平时也并不会委屈自己什么。以前没有注意,仔细想想,檀壹文似乎因为家族的缘故,也习于在圈子走动,是许多场子的邀请对象,譬如倪宾等等的人所办的酒会。 檀谊沉却可以这样不管事情?他也没有与家里断绝关系。我十分感到好奇。不过我没有问,这样随便想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也睡不太久,我被轻推着醒来,已经到达住处。车子停在地下停车格子,并不是我惯于停的位子。我坐在车里,脑筋还有点不清楚,光是听见檀谊沉的声音在耳边很近地响起来。 “站得起来吗?” 我一抬头,就看见他微弯身地靠着车门,两只眼睛对着我看。那目光淡淡的,可是半点也不会觉得冷漠。他看我不说话,也不问了,就伸手把我扶出来。我靠着他站好,他把风衣给我穿了,外面只有一件西装外衣,今天气温真是低了,就连地下室的空气都是冰凉的,他身上也有股子冷的气味。 檀谊沉作为医师,面对生病的人,或许出于职业道德不便不管我,又是邻居,然而,我不是真的病得不能动,也知道他平时淡薄,尤其对我,抱持一定距离,现在对我这样亲切,简直作梦一样。 我从不迟钝的人,我能够感觉到,他对我的隔阂不再刻意维持。我怔怔地与他对视,这样近的,心跳简直不能再快了。脸上整个热烘烘的,我十分清楚不完全因为正在发烧的缘故。 事实上我感到头晕也缓解许多。我不介意厚一次脸皮。忙借机拖住他的手臂,道:“唔,有点晕,借你的手扶一扶。” 檀谊沉默默不语,却没有推开我,还反过来搀我走。我不会错过机会,就顺势靠住他。他空出一手关上车门,我才瞥见这位子的号码,便道:“这是你的停车位,万一明天我不用车,不移开的话,你的车怎么停?” 檀谊沉道:“你的位子不是空的吗?” 我怔了怔。明明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听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发生某种联想,心里微微震动。自踏入情场,谈情说爱于我像是家常便饭,对谁都是那样——旁人看不清,难道我还看不懂自己?这多年来,任何的谁,全部谈不到爱,喜欢也只是一点点,谁来谁去哪里要紧,都是一样,并不感到心痛,因为心一直是空的,未有谁停留。 总有不同的一个。我轻声道:“对,是空的——。” 檀谊沉把我带到我住的门口。我拿出锁匙,对半天才打开。可不是装的,现在才记得晚饭没有吃,又生病,格外眼花手抖。 门一开,我感到檀谊沉要松手,连忙拉住他:“先不要走……” 檀谊沉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决定赖皮到底:“你看里面没开灯,这么黑,我又头晕,想麻烦你帮忙开灯。” 檀谊沉还是不发一语,他往里看。我也看过去,霎时有点窘,屋里并不是完全暗的看不见,窗帘没有遮起来,灰黑的夜色照进来,家具摆设朦胧可见。 檀谊沉看了我一眼,就松开手。我有些失落起来,却看他走进去,一呆。他沿路摸着墙壁,把所有的灯都开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听他道:“灯亮了,可以进来了。” 我回过神,走进屋里。我讪讪地道:“谢谢。” 檀谊沉淡淡地道:“不客气。你这里有药的话,吃了之后早点休息。” 他就要出去了,我不禁又拉住他。我看住他,忍不住道:“你,你能不能留下来一会儿?” 檀谊沉仿佛怔了一怔。他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就为留下他,想什么说什么:“我晚上没有吃饭,空着肚子不能吃药吧?唔,你呢?你吃过晚饭了?” 檀谊沉开口:“我不饿。” 我一愣,道:“我很饿了。” 檀谊沉却道:“我不会做饭。” 我又呆住,道:“那怎么办?” 檀谊沉安静了一下,隐约叹气,他道:“你先去洗澡吧,冲澡,水稍微热一点,先让身体舒适一些。” 我愣了一下,又听他道:“你带回来的药在哪里?” 我左右看,客厅茶几上有一袋的药。我道:“在那里。” 檀谊沉便走过去,他拿起药袋,找出仿单瞧了瞧,忽然又朝我看来。他道:“站在那里做什么?先去冲澡。” 这口气倒有点严厉起来,我精神再不济,都要振作照办。 我匆忙进去卧室里头的卫浴。留他一人在外面,这时半点也不担心他会走,他没有说,可是我知道他这样便算是答应留下来。我去打开水,霎时记起身上还穿着他的风衣,差点弄湿。我赶紧把它脱下来,抱着它发呆一下,才去挂起来。 我冲好澡出去了,果真身上舒适很多,可是热气一熏,整个人更恍恍惚惚。我急忙穿上睡袍,就到外头去。 檀谊沉坐在餐桌前,他的手撑在桌上托住面颊,不知道想些什么。他面前的桌上摆着碗筷,还有一盅的米粥,以及小菜。 似乎察觉到动静,檀谊沉看来,垂下了手,道:“过来这里吃点东西,然后吃药。” 我走过去坐下,看了看桌上:“怎么有这些东西?” 檀谊沉淡淡地道:“叫会所送来的。” 哪里的会所?送的真是快,这样晚了,会愿意送餐的可没有几家,想必是他家里开的。我没有问,倒是讶异他也会做这样的事。我看着他盛了一碗粥,放在我面前,只是怔怔的。 檀谊沉道:“快吃。” 我道:“……好。”就端起来。想到一件事,我问:“你吃过了没有?不然……” 檀谊沉截道:“我不饿,你吃,吃完了吃药。” 我道:“噢。” 虽然我确实很饿了,可是生病,也没什么胃口。我吃完一碗粥,再吃不下去。檀谊沉拿药给我。吃了不到几分钟,就觉得困顿,还是撑住了,我想把握机会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