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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英文字母。这是檀壹文给我的,当然是他姓氏的字母。我向檀谊沉看去,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檀谊沉口吻平淡:“檀壹文才是代表我家里来的人。”停了一下:“你刚才说过,你之前不确定来不来,意思是他早已经邀请你来了。” 我愣了一下,忙解释:“不是的,我是因为你要来,所以才答应他的邀请!” 檀谊沉看着我,默默不语。我又道:“要是我可以向我大哥要来邀请函,也不用这样麻烦。” 他忽道:“就算这样,你为什么非要来不可?”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是因为知道了裴霆俊也在这艘邮轮上,我出于担心,才必须来。要是他又问我担心什么,我能怎么说?无论哪个理由也只会使他想到我对他不信任。 檀谊沉从没有表态,可是我与他之间发展到了这地步,难道我会不明白?我看着他,怎样也说不出话。 檀谊沉看着我,神气始终不变。他看上去仿佛还打算说什么,突然便把手上的香烟灭掉。他道:“这里太冷了,待不久,还是要到里面去。” 我忙开口:“是,甲板上风确实很大,我……” 然而他并没有等我的意思,转身便走开。我呆了一下,就要追上去,立刻听见背后一个声音喊住我。我停了一停,回过头,看见檀壹文赶了上来。 他对我笑了笑,目光越过我:“那是我……” 我一时有种反感,马上截了他的话:“不是——”看他笑容僵住似的,又说:“风太冷了,我们到里面去吧。” 一进到室内,马上觉得温暖——外头是真的冷,怪不得头脑这么不清晰,会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以至于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就糊里胡涂似的,简直要疑心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当然不会假的,不然心跳到现在也不平静。心里慌,又气。身体已经热起来了,手脚还是冰凉的,有股子寒气从心地透出来,骨头仿佛都在格格作响。 从小到大在我生活遭遇过的所有人里,只有檀谊沉这样狠地对我冷酷。一次算了,到这地步了,就算生气,那心里对我也总该有点不一样,也还是心狠,他就不怕我再不理他,还不是仗着我喜欢他!……越这样想,我心里的火气突然消散了,倒反而无奈起来。又懊悔,刚才应当不论他怎样冷漠也要追上去解释清楚。 檀壹文坐在我的旁边,说不停。他并不算非常无趣的人,因为我心不在焉,使得对谈有一搭没一搭的。但是他似乎感觉不到,兴致始终很好。我与他坐着一会儿,看着他,也有点不过意,前面又无端对他凶起来,就专心地敷衍。 这是七楼的室内咖啡厅,倒也有不少人待在这里等待开船。全不是见惯的面孔。檀壹文却仿佛认得这里的许多人。大部分是医学会的人,我和檀壹文坐在吧台前喝咖啡,陆续有人上前寒暄。那些人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对我不怎样热络。我还好,就听他们说话。倒是,檀壹文不像前面说过的对他们的话题不耐烦,不过常常向我投来一个眼色,仿佛他与他们周旋不得已。又不知道谁来了,请他过去谈话。他看看我,抱歉似的微笑,就过去了。 吧台后的一个女服务生问我需不需要换一杯热的咖啡。她年纪不大,略有些混血的样子,下巴尖尖的,皮肤青白,倒不是病态的那样子。其实她说中文也仿佛有点口音。我对她摇头,又道:“你不像是本地人。” 她收掉咖啡,答道:“您倒说错了,我是本地人,只是不常回来,一年到头有七八个月待在船上。” 我讶道:“你这么小,就到船上做事?” 她笑道:“先生看我几岁了?” 我便仔细地看她。她脸颊仿佛添了一种粉红似的颜色。我微微一笑,道:“我看你刚满二十岁。” 她笑道:“我昨天才过二十五岁生日的。” 我听了,便道:“那我必须送你一个东西了。”便和她要了一张纸巾,折了几折,做出一朵花的样子:“临时没有准备,希望你不要嫌弃,生日快乐。” 她看看我,伸手接了过去,现在她的整张脸颊都是红通通的,她道:“谢谢。” 我笑了笑,想了一下,便请她帮忙我做一杯她自己喜欢的咖啡口味:“这杯咖啡我请你,请你务必收下我微薄的心意,好吗?” 她不说话,点点头,捧着纸巾折的花走开了。我朝她的背影过去,她一个同事马上靠过去,仿佛在逼问她刚才的情形。 我起身走了。回到楼上的房间,客厅茶几上现在放着一张卡片,大概管家拿来的,上面写着今晚餐会的时间,在五楼的半露天的宴会厅,届时还会有一场小型的珠宝首饰拍卖会。我看了看,丢开来,就打开玻璃门到阳台去。我伏在栏杆上对着海面发呆。 过不了多久,邮轮发出一声长长的鸣笛,开船了。 我进到里面,这时候听见门铃响了。我怔了一怔,也不看是谁,连忙去开门。一看,马上失落。外头的人倒是被我吓一大跳,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让他进来:“怎么是你?”一面关上门。 周米抬起眉,道:“你开门前没有先看看是谁来了?” 我不说话,但是听了,脑筋突然转过来,连忙问:“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房号?” 周米在沙发上一坐:“难道你不应该先问我,我怎么会在船上?” 我道:“你在船上不奇怪,你爸不在国内,一定是你代他来的。” 周米却道:“你呢?你是代表你家里来的?” 我在他旁边坐下,笑道:“你这口气听起来,好像我不可以?” 周米摇头,道:“我以为你不理你家里这部份的事,你会来,肯定是为了别的原因。” 我叹了口气:“你倒是知道我。” 周米目光横来:“我还能不知道你!” 我便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房号?” 周米得意似的笑:“这是我家的邮轮,我能不知道?不要说你,这船上来了谁,谁又住在哪里,我全部知道。”又道:“我看见你的名字,真是吓了一大跳,你要是用了你家的名义,我也不至于这么急着找你……。” 他顿了一顿,看看我:“到底你正在追求檀家的谁?我记得你说过,叫作檀谊沉,是你二姐的儿子,怎么会现在你接受了檀壹文的邀请?” 我想了想,假如不把整个经过告诉他一遍,大概他不答应透露名单。我只好从上次服药不当开始,直说到刚才。越说下去,心里又要一阵消沉。我叹道:“我想我又一次真正惹得他不高兴了。” 周米听罢,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用手指着我,嘴巴张了张,半天才道:“叶子樵,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你这是认真的?他,他是你二姐的儿子!” 我奇怪起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周米道:“我以为你不过一时兴起,早知道你会陷进去,怎样也会拉住你。叶子樵,你的脑袋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