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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挺住的。”说着,季小亭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司徒月披上,那是件带帽子的白色风衣,他将帽子拉起来戴在司徒月头上,无声地叹口气,便拉住她的手走进墓园。 对于司徒月来说,伫立在墓园深处的那块墓碑就像一根钢针生生扎进她的心窝,待走到那块墓碑前,她的心已经淌满鲜红的血。墓碑上“先室杨刘凝波之墓”几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在她的眼里,她的脑袋“嗡”地一声就炸开了,眼前一黑便昏在季小亭怀里。季小亭惶急地推她摇她,呼唤着:“司徒月醒醒!司徒月醒醒!”司徒月终于悠悠醒转,再次看清墓碑上的字,在墓碑的下方赫然刻着一列小字:夫逸伟立。司徒月扑到那墓碑上,一遍遍抚摸刘凝波的黑白遗照,泪如泉涌。照片上,刘凝波的笑容像秋日里的一抹霞光,飘飘渺渺,不着边际。这鲜活的人如今竟只能困在石头泥土的方寸之间,压在塔下的白蛇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可是刘凝波却再也不得相见了。这小小的石碑就结束了她的一生。凝波,你可知道我已经失去妈妈和若昭了,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还要离开我?你在惩罚我的不告而别吗?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活过来啊,凝波,我想念你的怀抱、你的笑容,凝波,姐姐,你快回来啊!司徒月哭得喘不过气来,整个身子像雨夜的小猫匍匐在墓碑前筛糠般颤抖着。 季小亭没有伸手去扶她,他明白失去亲人的痛。母亲当年病逝的时候,他就是这种心情,虽然才十来岁,体味生离死别的感受一点不比成人浅薄。失去母亲的日子,他一度成为问题少年,结识康浩后吃喝玩乐更是恣意得很。季庆仁反对他和康浩交好,季庆仁不明白只有跟着康浩的日子,季小亭才能忘记失去母亲的痛。季庆仁为了生意的缘故,很少顾及他们母子。季小亭成长的岁月里只有母亲。她像他最亲密的朋友,像恋人,甚至她长成了他身体最重要的一部分。失去母亲的打击是致命的。所以他明白司徒月此时此刻的痛。失去刘凝波,大抵就像他失去母亲一样,痛彻心扉,痛入骨髓。季小亭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司徒月的悲痛。他的不远处矗立着康浩的墓碑,那个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康浩已经长眠地下,人世种种浮华享乐都与他再无半毛钱关系,人生的尽头只是一抔黄土,一块石头,一抹残阳,一缕秋风。季小亭心情也沉重得无法言喻。他把目光从康浩墓碑上折回来抛向远处,目光落下的地方是松柏掩映的树丛,不管秋风乍起是如何的森凉,那枝叶都一样青葱地绿着。树丛中蓦地走出两个人来,季小亭并不认识他们,觉得二人都英俊帅气得一塌糊涂,只是二人的神色都很黯淡,走在前面手捧白菊的年轻男人更是悲伤凄惶,目光忧郁。季小亭不自觉就传染了他们的心情,也跟着愁眉紧锁。正恍惚间,那二人已经朝他的方向走来,他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走近了,手捧白菊的年轻男人眉眼抽动了一下,盯着司徒月的背影,幽幽地唤道:“司徒月……” 司徒月的背脊一凛,她从墓前缓缓起身,不用回头她就已经知道站在她身后的人是谁。当方逸伟再次唤她的名字,她蓦然转身,一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在了他的脸上,立时方逸伟的面庞现出清晰的红手印。清脆的巴掌声令季小亭和付小日都惊跳了一下,而方逸伟把脸别向一边,并不抬起头看司徒月怒不可遏的盈满泪水血红的眼睛。 第272章 辞职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这么暴力!”付小日在一旁指责完司徒月,又把脸转向季小亭,道,“你的女人是不是疯了?像狗一样见人就咬。” “你说谁是狗呢?”季小亭见付小日咄咄逼人,也一下来了气。 “就说你们家……”付小日还要争辩,方逸伟阻止了他,低低道:“小日,都是自家人,不要这样。” “谁和你是自家人?”司徒月的泪从眼眶里迸落,因为声音高昂起来,脸也涨得通红,她的手指着身后的墓碑,愤愤道,“你的自家人就是这样的下场,你告诉我她到底做错什么,要得到这样的报应?” 司徒月的泪滚滚而落,她冲上前,揪扯着方逸伟身上的衣服,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嘴里喃喃地哭着:“为什么?为什么?她到底为什么会死?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去吸d?她到底为什么会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方逸伟没有还手,也没有阻止,他只是枯木一样僵立着,任凭司徒月捶打,手里的白菊在激烈地撕扯中摇摇晃晃。付小日实在看不过,上前一步,身子插进司徒月和逸伟之间,他抓住司徒月乱挥舞的手,厉声道:“美女!美女!不带这样的,有话好好说啊!” 季小亭也上前将司徒月拉到一旁,他看着司徒月泪流满面痛苦不堪的模样,深吸一口气,仿佛鼓了莫大的勇气将她使劲搂进怀里,司徒月一触到那男性的厚实的胸怀,所有的心防就一下崩塌,更加失声痛哭起来。付小日有些傻眼,看司徒月痛苦的模样,他心里大抵知道她和那坟墓里的刘凝波关系匪浅,一下动了容,退到一边去不再言语。而方逸伟听着司徒月哀伤欲绝的呜咽,更是悲从中来。他想起从前的从前,他和凝波、司徒月一起的快乐时光。一个是知心爱人,一个是可人小姨子,那样美丽的岁月已成绝笔,往后的人生再也无法复制。想到此处,他的泪也迷失了眼眶。泪水像滤镜,墓碑上刘凝波的笑靥被定格成璀璨的画面。 看着方逸伟闷声啜泣,付小日轻轻对司徒月说道:“你不要怪逸伟,也不要怨逸伟,凝波姐已经和他离婚了,于情于理于道义,他都可以不管她,可是你看看这墓碑上,逸伟对凝波姐还是以妻相称,凝波姐的后事也全是逸伟一人料理,你有没有想过,你痛苦,那逸伟呢?他失去爱人,他有多痛苦?” “那么爱她,为什么又要和她离婚呢?”司徒月抛下一句话,没有再看方逸伟,让季小亭扶着,凄然走出墓园去。方逸伟也没有抬眼看她,他们就那么擦身而过,失去凝波,他再也想不出任何维系二人友谊的理由,凝波死了,他也万念俱灰,让她恨他怨他怪愆他好了,他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一颗泪从方逸伟的眼里重重滚落,砸在那些白色的菊花花瓣上,碎裂。 秋风乍起,天边夕阳血红。季小亭扶着司徒月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墓园外,他们身边是一排排静默不语的墓碑。这些冰凉的石块棱角坚硬,仿佛目光犀利的鬼巫,冷冷地注视着所有活物的一举一动。而司徒月和季小亭在林立的墓碑间宛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