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表弟
28 表弟
雾琴,所长找妳。
午休时,林雾琴原正还处理著工作,听闻通知,心想终于能缓口气,应完同事后便拿起手机,传了则讯息。
[今天好像要加班[哭脸] ]
接着便收起手机,走至事务所最后方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那张雾面玻璃。
董会计师,我是雾琴。
进来。深沉威严的音色自门后响起。
越过门,她走至桌前,向正在仰头休息的中老年男性点头问安。
董会计师午安,您找我吗?
雾琴啊。坐。
我没关系....
董律群也没强邀她坐,言简意赅:下周要麻烦妳带一位新人。
新人?
林雾琴微怔。
她是大群的职员中少数没执照的人。董律群只是看在她做事细心、效率又高、又毕业于顶大的会计系,才留她下来。
但自己也是从去年6月毕业后,才自辞去小型事务所的兼职,目前还只在大群做快9个月,哪来的资格去带新人?
算是短期实习生吧,人家做到八月就会走。是我旧友的朋友的小孩,对会计有兴趣。
林雾琴更加迷惑了。
首先,旧友的朋友,这关系未免太远了。
二来,大群可是间负责不少中型企业财报签证的事务所,有营业秘密的考量。后天周日就是4月1日了,而突然收一个只做四个月的新职员,还只是基于兴趣而来,简直可谓破天荒。
她猜那人不是学历特好,就是来头不小,否则所长不会破例让那人进来。
但此时的她也不好多问,只能唯命是从。
请问到时候该带他做什么呢?
他平时会跟我们开会,结束后我才会让他去妳那。妳就把交给妳的事情跟他均分,难的给他做也行。
新人跟主持会计师开会?还要她把难的给新人做?这下她全混乱了。
且她不由得升起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生活又开始被一股诡谲渗透。那股诡谲,她大学时没少经历过。
她握紧拳心,但愿那是错觉。
董律群注意到了下属心绪有异,却也只是严辞补充:不过会加重你们俩的工作量,好好干。
好。我知道了。为了薪水,她服。
还有。见她点头欲离,他开口拦她:妳今年要去考吗?
考什么,不言而喻。
进入事务所半年来,她总是在下班后前往图书馆。她会自欺地在前一晚拟好学习进度,却又因本质上对会计毫无热忱而毫无进展,日复一日。
有些人就算没有热情也能甘愿学习,可她不是。升高中前,学习是为了讨好母亲;考大学时,是为了追求男性。她可从来都不是会自主自发读书的料。
在她遇见绘画以后,她有多愿意为了这份兴趣赴汤蹈火,心里就有多容不下她无爱的学科。
然而她所处的温层,从高学历的医师父亲、或只识利益的母亲,到P大管院里那些明争暗斗著较劲的同侪们,全把兴趣作为职业这回事当成是种不切实际的笑话。
人们总是害怕成为群体中的异类,而她也一样。她不得不随波逐流,在大四寒假时乖乖找间事务所兼职,毕业后却也落得兴趣学业两头空。
她曾以为她能就这样庸庸碌碌地过下她那不上不下的人生,可该来的总是会来。
.....她无法承认自己毫不用心备考,却又不愿说谎,只能答以沉默。
雾琴啊,不是要给妳压力,只是身为老前辈必须提醒妳,下一批毕业生六月就会毕业。
他不疾不徐地对着眼前垂首的年轻女性言道:妳是P大毕业的,底子很优秀,妳该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
直到下班加班结束的晚上八点,林雾琴都不曾脱离郁郁寡欢。
当她拖着惫倦的身子踏进电梯时,一阵洪亮的声音响起,附随着一双手硬是把阖上到一半电梯门撑开。
林雾琴,妳等等我啊。
她才刚拿出自中午和所长谈话结束后都没碰的手机,却见是那大嗓门陈亮禹,便又将其塞回包内。
抱歉,刚才没看到你。
没关系、没关系,他哀嚎,快累死,真羡慕妳都不用像我们弄财签啊。
为公司做财务报表的签证是有牌会计师才能做的。虽说者无意,可这句话在林雾琴听来便特别刺耳。
电梯很合时宜地降至了一楼。
你们辛苦啦。我先走啦。
喂林雾琴我们可是老同学,聊聊天再回去呗?
她不虽想摆脱后方的纠缠而故作疏离,加快脚步,可那神经大条的男人想必是发觉不到。
陈亮禹追上她,执意和她拉家常:话说我怎觉得妳今天嘴特别肿?
问完,还将手肘搁上了她的右肩。
因为我昨天吃辣。我真的要回家了
林雾琴正烦得想打发他,此时两人面前却闪出一位身形清瘦,穿着卡其校服,面色极度难看的高中男生。
妳怎不接电话?高中生双眼瞪得其大,却是往她肩头看去。
听他口气火的一把,林雾琴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却惊得忘记去挥开陈亮禹的手。
你有打来?我下午有事....
妳跟他这是在干嘛?
他?这误会可深的了,不,他是我同事,我有跟你说我会加班
林雾琴,他谁?
陈亮禹没注意两人间的奇异氛围,没头没脑地打断他们。
不等洪谦生开口,林雾琴抢答:我表弟。陈亮禹我先走啦
忽然间,她的右手被一道劲力拉去,肩膀上搭著的手顿时松开,取而代之的却是双肩各自都从身后置上了冒着水气的手。
其中,右边那只手还狠狠地抹着她,像是想把细菌清干净似地。
少碰我姐姐。洪谦生越过女人的头顶,瞪向那看着就油腻的年轻男人。
可陈亮禹反因获得新情报而兴奋起来,林雾琴,妳有表弟啊?还是C高,一家优良基因啊。
他不等林雾琴回答,走向两人,拍了拍洪谦生的背,不顾他一脸嫌恶地扶著女人退开,兀自说道:
你劝劝你姐姐少吃辣,一整天上班嘴唇都肿成那样,看着很可怜的。
洪谦生愣住。可林雾琴却慌了:好了,亮禹,我们先走了
你上你的班,看她干嘛?
哟哟哟!小表弟你别在意啊,我没打你姐的主意,只是午休时经过她时注意到的!实在太肿了。
他又瞧了瞧那标致又俊俏的少年脸蛋,诶。林雾琴。你小表弟怎么越看越像
你午休时别经过也别看啊
好了,亮禹!我们走了!下周一见!
女人的轻喊遏住了眼前两位各说各话的男性。林雾琴实在太害怕陈亮禹那如脱缰野马的嘴,拉起洪谦生的手,狼狈地踩着碎步跑了起来。
掰啦雾琴!他嘻笑着,完全不因那男高生没大没小的态度而被触怒。
跑了一阵,两人又到了停车场。林雾琴感觉到传来一阵阻力,无法让她继续拉动男孩,才转头过去。
不料却见那她被拉着手的男孩,在夜晚的路灯下,斯文清秀的一对眼此时仿佛折射著猩红的光。
他缓缓挣脱她,反把两手掌心都按上了她的肩,右手的中指还有意无意地隔着衬衫布挑弄着她的文胸肩带。
洪谦生......
她感觉自己又再度沦为恶犬的盘中飧。
男孩垂下颈部,头伸向了她的耳侧,缓缓吐出文句。
林姐姐。我看妳是欠被小表弟逼着天天吃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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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系统问题还是真的没人看,本日量居然是0,
好难过!追文的亲们能帮我呼朋引伴吗Q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