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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秦般也忙于赴宴,要么他在家时苏如是就不在,今天得空过来,眼看母亲要出门,他连忙堵住门口:“很快就说完了,耽误母亲片刻。” 苏如是将手炉抱好:“什么事?” 秦般张了张嘴:“我……” 满屋子的小厮都瞅着他,门外还有几个等着苏如是出门的管事,都等着世子爷赶紧说完了,夫人还得趁早出去看铺子,会见庄子里的管事们,将年节前最后的份例和红封都发了。 众人炯炯有神的目光下,秦般的话卡住了。 苏如是一挑眉:“不然等我回来再说?” “不,就是……我……”秦般一下子张开双手牢牢挡住门,清清嗓子,努力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半天,眼看苏如是已经要过来强行从他身边挤出去了,他才从喉咙里逸出细如蚊呐的一声:“我有意中人了,请母亲为我说媒。” 得亏苏如是靠得近,才听清了他的话。 苏如是道:“是新儿?” 秦般一愣:“母亲怎么知道?” 他背后的知雨噗地一声笑出来,而后赶紧捂住了嘴。 苏如是没回答他的蠢问题,只道:“这阵子够忙的了,我哪还有空管你的婚事,先等你哥哥嫁出去,再说此事不迟。” 这便是答应了请媒人上门说亲。苏如是拍开秦般挡着门的手,走出屋去。 秦般没料到母亲这么好说话,连忙追上来,得寸进尺道:“婚事先不说,能不能早些去说媒?离过年还有五天呢,来得及来得及。” “你也知道离过年只有五天了呀,哪有现在上门去说媒的。就算你觉得妥当,我这几日的事情也早都排满了,哪有空请人?” 不仅苏如是没空请人,能当媒人的夫人们也没空说媒。世家贵族说媒可不像平头百姓,一般都要请名望高、人缘好、家庭和顺美满的官家夫人去说,可到了年底家家夫人们都忙得脚不沾地,除非宴请,一般是不会上门去打搅别人的。 秦般道:“那……那母亲能不能先跟赵伯母通个气,我想……” 苏如是敷衍地摆摆手:“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他快步出门登上马车,把秦般甩在了门口。 秦般:“……” 管家在一旁道:“今年府上得蒙圣恩,夫人的邀约收得手软,又要准备大公子的事宜,世子爷还是再等等罢。” 秦般现在已封了三品将军,但他本就有爵位承袭,这个封赏不过是代表他正式出仕罢了。前阵子事情忙完,这几日休朝跟朋友们也都聚过了,今天已经闲下来,一大早就看秦舒忙上忙下准备嫁妆,实在看得眼红。 明明祝彦齐跟他差不多大,却要比他早娶老婆。 秦般又想去翻赵府的围墙了。可是过年时家家都忙得很,今年赵新还得操办家里的大部分事务,想必根本不会待在自己院里闲着,秦般便也只能想想,到底没有过去。 快回到自己院里时,他忽然想起自己提过元宵时带新哥去看灯,连忙进书房里写了封信,出来就唤知雨:“知雨,我要捎封信出去。” 知雨在主卧门口探了个头:“爷要捎到哪里?” 秦般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知雨只能放下了手里还未整理的衣物,走过来。 秦般压低声音:“你捎到赵将军府上,说是秦舒写的,亲手交给新哥的小厮。” 知雨听完,就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 秦般觉得他似乎在嘲笑自己,不满道:“你笑什么?” 知雨道:“小的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从某家粮油铺子回来时,爷亲口说拿赵公子当哥哥的。” 秦般:“……” 秦般颇不自在,随手掏出一锭十两的银,丢在他怀里:“此话你当没听过。快去。” 知雨笑嘻嘻谢了赏,拿着信封出去了。 秦舒这边却是忙得很。 不说别的,光是亲手做嫁衣这件事,就够他愁的了。秦舒从小叫秦昱当半个干君养,根本没学过裁衣,哪怕坤君的嫁衣不像女子那般繁复,也不需要亲自绣花,可亲王妃的嫁衣依然是不小的一项工程。苏如是特地给他院里打理出一个小绣房,宫中也特意送来了绣娘手把手教他,布料都给他裁好了,只是要他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秦舒在这边缝,绣娘轮流守着,嫁衣里里外外那么多层,他缝得眼睛都要看瞎了。好不容易磨到下午,绣娘们回宫复命,秦舒仍坐在一堆大红布料中发愁。 他也想偷懒,可到时候这嫁衣是穿在自己身上,要是没做完,难道他要穿身破布出嫁? 秦舒苦着脸一针一针地缝,午后坐在暖融融的小绣房中,没一会儿就困意上涌,他眼皮直打架,眼里看的针都变成了无数根,脑袋一耷一耷的,就慢慢往榻上倒去。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他的脸。 秦舒倒在这手掌上,清醒了片刻,睁眼一看,来人竟是祝彦齐! 秦舒双眼瞪得老大:“你怎么跑出来了?你不是还在养伤么?” 他又想到,现在祝彦齐是没法正大光明进他院里的,会出现在绣房里,定是偷偷翻墙溜进来,一下子就急了:“你怎么就耐不住要乱动呢?要死不活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教训还没吃够吗?” 祝彦齐微微笑着,将他手里捏的针取下来,扎到一旁的线墩子上,又将榻上的半成衣放去一旁:“别骂了别骂了,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他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秦舒看得出来,同往日的精神头是没法比的,受那么重的伤,一个月怎么可能养得回来。 但他也不忍心再骂出口,就垂着头不说话。 祝彦齐凑过来捧他的脸:“怎么看也不看我?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 捧起那张漂亮的脸,才发现秦舒抿着嘴,双眼有些发红,是不高兴了。 “别呀,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要哭了。”祝彦齐无奈,凑过去吻他的鼻尖:“怎么不高兴了?” 秦舒被他捧着脸蛋,一双眼瞅着他,不一会儿,就慢慢靠过来,投入了他怀中。 祝彦齐又惊又喜,一下子笑了,搂紧他唤道:“阿舒,你是心疼我了?” 秦舒闷头埋在他怀里,没有作声。但是他从小养得像干君,性格强势,又一直以兄长自居,极少在祝彦齐面前表露这种依赖弱势的姿态,祝彦齐高兴得不得了,侧过头不住轻吻他的发顶。 秦舒同他腻歪了一会儿,便起身推开他:“好了,我得继续做衣服了。” 他去一旁拿过布料,祝彦齐看了看,道:“圣旨下来也有十来日了,就做了这么些?” 秦舒:“……” 秦舒气道:“你行你来做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坐在榻上拎着布料一端,祝彦齐便拎起另一端看了看:“这上头不都画好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