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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暂时停下来,抬头看一眼沈晗,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到这声叛徒似的动静。 所幸沈晗没听见,只是出神似的看着他脖颈间斑驳的吻痕,眼底藏着些许复杂的心疼,不知想到了什么,对上他的视线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答非所问道:“疼不疼?” “哪儿?”宋斯年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自己脖子上那一片东西,“不疼啊,没什么感觉……” “嗯,那就吃饭去吧,”沈晗放心了似的点点头,“想吃什么?” 人总是有些没事找事的根性在,倘若对即将发生的事有所预期,事实又没有达到期待,便要自发自觉地追上去——即便那不是什么好事,也会一边含着些许逃过劫难的窃喜,一边忍不住多嘴试探。 “等会儿,”宋斯年见他没有追究少吃一顿饭的事,反倒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有恃无恐般问他,“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沈晗对他的歉疚与心疼是张免死金牌,总能奏效的——从长久看来这大概也不算好事,不过至少现在,算是免了他一顿麻烦。 沈晗看着他那副藏着得意又不明说的小模样就觉得好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遂了他的意思:“你要是还疼,那就没法儿跟你发火了——现在也没办法,不吃饭能怎么着呢,还不是得大晚上下厨给你做。” 宋斯年得寸进尺道:“可我现在不想吃,还有道题没做完……” 他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颜色很淡,是一晚上水米不进熬出来的气血虚浮——沈晗看着那两片嘴唇开开合合,还是有些生气,却碍着先前的话不能发出来,便还是笑着,玩笑似的伸手托起他的下巴,低头咬了上去。 现下让他的嘴唇显出血色最好的办法,至少不是吃饭。 他压着火气,亲得也有些凶,一寸一寸吮咬少年的唇与舌尖——宋斯年向来不会躲他,只是抱着他的肩膀,甚至直起腰身来仰头迎合。 主食的主要成分是淀粉,糖类物质,尝久了会有淡淡的甜,可宋斯年分明饿得久了,怎么唇舌间还是藏着甜味,让人食髓知味,不肯善罢甘休。 直到凶得过了头,甜里冷不丁泛出血腥味来,他才终于肯停下来,略微退开些许距离验收成果——先前颜色浅淡的嘴唇已经红得过分,有些不自然地肿着。 “宋斯年,”他难得叫一次少年的全名,嗓音有些哑了,语气里明明带着玩笑似的笑意,威胁意味却昭然,“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饭,我就……” 被威胁的人却没有如他所想,表现出心虚或是悔改的意思,反而直直看着他,追问道:“就什么?” 沈晗一愣,被他问得一时语塞——确实,亲过了抱过了,除了表白好像什么都干了,可他也总不能拿“再不乖乖吃饭就跟你表个白”威胁人家吧。 他看着宋斯年眼底隐隐闪动的、有恃无恐般直白又可爱的碎光,怒气与威胁一时绷不住,便十分丢人地偃旗息鼓了,倒是另一个抖机灵似的想法窜上心头,给了他以牙还牙的巧妙底气。 于是他伸手捏了捏宋斯年的脸,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少年怔愣片刻,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过了几秒才理解了他的意思般,神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耳朵却无可救药地红了,先前有恃无恐的底气也无济于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别开视线,低低地给了他一个字:“滚。” 当晚宋斯年还是吃到了沈晗做的饭——蛋炒饭,卖相尚可,味道不错,只是挑出胡萝卜和青豆花了他不少时间,最后又迫于某些人意味深长的注视,不得不一口气吃了下去。 他也还是找到了夜深人静的八分半,写完最后一道压轴题,沈晗识趣地没再到他边上晃悠,甚至没有进过他的房间。 然而十二点半准时上床睡觉的时候,一切如常,他却还是失眠了。 某些奇异的念念不忘的幻想从沈晗凑在他耳边说的那两个字牵连而出,裹着对方吐息间的热气和说话时候细磁质的笑意,好几次不知不觉带进梦里,便让他觉得万劫不复,不敢再投入梦中。 尤其是暖色的台灯下,在极近极近的距离里视线相撞,他就忍不住想沈晗的眼睛怎么能那么好看,琥珀一般清澈干净,晃动着让人猝然心动的深情,睫毛铺了细碎的金色,有点儿卷。 他一闭上眼睛,这些破碎的旖旎片段便兀自轮番播放,根本叫不停。 于是当晚宋斯年十分丢人地翻来覆去了半个小时,思索良久,还是将这些莫名其妙的琐碎想法归结为考前焦虑——然后爬起来背书去了。 第57章 灵验(完) 日历一天天地翻,黑板旁那块高考倒计时的牌子也一天天地变,终于每天的数字都不再重复——到后来值日生也不再去动它,数字便一直停在了“3”,仿佛日子停滞不前,距离高考永远还差三天。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高考倒计时最后一天”的词条已经被顶上热搜,好像所有人都在为一场考试热血沸腾,说这样那样发自真心或屈从大流的祝福,而高考生变成了什么珍稀动物,关在方方正正的教室里,听班主任最后的叮嘱。 宋斯年撑着下巴,边听边数窗外那片云打了几个卷儿,把老生常谈的注意事项又过了一遍,开始想等一会去空教室复习,再最后看一遍要背的文言文。 身边的同学似乎都隐隐按捺着浮躁——三年甚至十几年转瞬而过,多数人相信结局已成定局,在终点线前心生倦怠,也有少数人还珍惜每分每秒,把一分钟拆成三份用,埋头苦读,在身边自然营造出某种勤奋的浮躁氛围。 然而宋斯年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他身在高考洪流的漩涡里,却平静得很,考前最后一天依然按部就班地复习,坐在空教室里塞着耳机,背完了课文就看以前做过的题和笔记。 等到看完这些,他安排给自己的最后一轮复习就结束了——那大概是在今天傍晚。 他甚至在翻开最后一本笔记前,短暂地分神思考了一下复习完之后该做什么。 思考无果,他其实该适当地放松一下,但近期他寡淡生活里全部的轻松和欢愉似乎都与“沈晗”这个名字挂了钩——这个人的存在太打扰他了,总会打乱他既定的计划。 于是临考的几天,至少在他还需要全心全意投入进复习的时间里,沈晗会自觉地暂时离开他的视野,不去学校找他,也不去他的房间乱晃。 用青年本人的话说,考完有的是时间朝夕相处,不必急在这一时。 按理说今晚还处在“不急于一时”的阶段里,然而他做事向来依照计划,觉得自己复习完了便足够了,没必要守着这条死板的线。 ——不过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