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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刺到耳肉里,萧安谷两耳骤疼,疼得两目兜眵若失,他一手养大的妹妹当面说他不讲理,为了另一个男人?他心作痛,耷拉着头离去,连侧旁偷笑的窦成章都不想搭理了。 到了晚间,萧婵浅装淡饰,曹淮安枇沐头身后更上济楚的衣冠,也有点人模狗样。 萧瑜匆匆诣阙,便由尤氏亲自款宴。 萧婵挈着曹淮安到了大堂就不管他了,自顾挨到祖母身旁扯娇说笑。 权势再大,长辈仍是长辈,曹淮安收去平日里的威风,谦逊地对尤氏和陈氏行了一礼,就和子女平日定省时行的礼一般。 毕恭毕敬的一礼让尤氏和陈氏微微吃了一惊,尤氏反应疾速,忙请他入席。 叙了姻戚礼,一场谈宴氛围洽洽,他们心照不宣,不叙不愉悦之事,只是互问近状如何。 这是尤氏初回见曹淮安,他与他父亲曹雍也倒是肖似,生得天庭饱满,是福运之相,尤氏心下稍安,转头看着侧旁活泼乱动的萧婵,目光变得慈爱。 没有萧婵在身边,曹淮安意绪无聊,忽想到周老先生说的话,他斜眼偷看尤氏,尤氏眉宇之间和萧婵果然一模一样,如今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娶的人,情涂非常,身份也非常。 萧安谷歪着头,眼瞪着与他相向而坐的曹淮安,轮到曹淮安开口时,他还想趁几句嘲讽一番,但一次次被母亲敛额阻下,他只索含忍怒火不发。 萧安谷白日受了萧婵那句话的刺激,晚间又受母亲目光的指点,他面颈发赤,难以坐定,宴至中时,假言目涩,敬了几杯酒就离席了。 一道踽凉背影,消失在月色下。 萧婵坐在祖母肩头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汤,眼只往兄长离去的方向溜转,她世不曾见过兄长这样不开心。 起先真以为他困顿疲倦,但他三宿不眠都精神百倍,应是独到庭中喝闷酒去了。 一定是她今日情急之下说的那句话伤了兄长。 错在自己,萧婵也难以坐定,酝酿着该如何为自己分辩,左思右想倒不如直接道歉,这事确实是她的错,何必再饰言不认错呢? 萧婵袖过案上的栗子,亦托言目涩,接武离去。 曹淮安一双梅目随萧婵而走,今日听到她护短之言,他心里乐开了花,但只是乐了一下,晚间的谈宴她眼胶在兄长身上,一眼都没往他身上看来。 隔别良久,她好像一点也不想他。 萧婵接着兄长的步武离开,一直走到了院子,院子燃了明晃晃的灯火,她目力又肆好,远远的就看到兄长陡的飞起一腿,踢在亭柱上。 腿再结实,也不是臼腿,怎能比得上石柱。果不其然,下一刻萧安谷猫着腰,嘴一张一合呼呼的抽气。 萧婵在原地突磨了许久才拖着讨好的尾腔喊道:“阿兄。” 萧安谷闻声,刚才曲脊虾腰样立转成挺背直腰样,脚尖虽疼,声音却无半点颤抖,“哦,你不是说不想理我了吗?怎么还来与我这蛮不讲理的人说话?” 他今日认透了萧婵,竟然为了一个毫无血缘瓜葛的男子伤他这个兄长的心,他白为她操心这么多年了。 萧安谷又想起窦成章所说,时光荏苒,当初亲昵的兄妹今也需要别嫌,他五中更是感酸不已。 以后都不能背着她飞檐走壁,也不能与她抵足看月亮数星星,更不能打雷的时候在她屋外守着。 往后这些事情都只能让她名义上的夫君来做。 萧婵冉冉缠缠走过去,放软了声,道:“今日是我错了,女口之言,兄长可别放在心上。” 萧安谷投袂倒退,道:“你别误会,我可没生气。” 他是个有骨肋之人,才不会因区区一言而生气呢。 “阿兄我真知道我错了。” “那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伤口撒盐,明知道兄长无理,还当面拆穿,伤了兄长的面子。” 绕了一个弯儿说他不讲理,这是哪门子的道歉?萧安谷脸色更沉,转过身,淡不济的说:“反正你就是没良心。” 断片之后,更没良心了。 淡漠的背影对着自己,萧婵心荒凉,捽住兄长的衣袖,道:“我真的错了,阿兄不要不理我,我把最喜欢的栗子送给阿兄。” 萧婵剥着方才从案上袖走的栗子,且剥且缩缩搭搭的哭着,她低着头,一颗颗承睫的粉泪,转瞬就落在鼻凹处。 背后响起啜泣声,萧安谷睨过眼,好端端的人儿已是泪光溶眼,脂粉与泪在脸上融成红一道,白一道的,她大半的力气都用在哭身上了,栗子剥到后头手儿颤,壳皮都没剥干净。 萧安谷看她含泪剥栗子的模样,心头的火被浇灭,他拿过剥得不干不净的栗子送进口里。 残留在栗子上的壳皮硌得牙疼,萧安谷咀嚼了好半晌,确认不会剌破喉咙才吞下去,他咂咂嘴,回味口中的香甜,“好了,栗子阿兄吃了,不生气了。” “真的吗?阿兄真的不生气了吗?”萧婵手里还攥着三四颗没剥的栗子,她手就丁点儿大,栗子都没攥严,都从指缝里露了出来。 萧安谷一并拿过来给她剥了,栗子沾了些汗,有些拿不稳,他就在衣上擦了擦。 萧婵还在追问着,萧安谷想与儿时一样摸头宽慰她,眼下有了顾忌,才抬起的手很快就放下了,:“嗯,不气了,不气了,再气你可就要哭个三天三夜,到时候祖母追究起来,我可要去跪香了。” 他可是答应过祖母的,不能让萧婵哭的。 萧婵得了回话开颜欢笑,反袖擦去脸上的粉泪,把脸上红一道,白一道,擦成了红一团,白一团。 萧安谷做事情一向风风火火,栗子三两下就被剥得干干净净,送到萧婵口中。 萧婵细细咀嚼栗子,吃完一颗,萧安谷又送来一颗,一颗接着一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后悔袖了这么多栗子出来了。 栗子吃完,萧安谷催促道:“好了,天还冷,你穿得少,快些回屋睡觉去吧。” 了了一桩事,萧婵欣然应诺,回屋一路上与萧安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阿兄往后也要给我剥栗子。” “往后阿兄不能娶了妻子就冷待我。“ “虽然我与阿兄不日就要分开,但阿兄一直在我心里的。” “阿兄心里可有我吗?” 萧婵欢喜地说着阿兄长,阿兄短的,萧安谷竖耳倾听,但笑不言,心里道:一直在的。 萧安谷送她到了院前,便不再跨进一步,看着她进屋落了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