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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心中甜蜜犹如新婚之时。 “皇后可是今日回宫?”他问王德子。 王德子回道,“是,娘娘今日酉时就该回来了。” “昨日是国丈的头七,她今日只怕会很辛苦,去取朕用的沉香送到立政殿去,让他们过午便点上。”他道。 王德子应了是,也只有皇后,这么多年了,皇上始终这么上心。 早朝毕,皇帝正与太子商议兵部尚书的空缺。 皇帝道,“朕知道你属意李易,李易如今守着北方,调他回京太屈才。朕看武英侯这几年侍郎做得不错,他最是忠心,管兵部 也是轻车熟路,你觉得如何?” “儿臣觉得武英侯是合适人选。”太子回道。 皇帝点头,又道“你母后今日就回来了,中午你在朕宫里用膳,晚些时候去给你母后请安。她恐怕还伤心着,你多陪她说话, 她会高兴的。” 太子点头应是。 午膳时间刚过,却听太监来报,说皇后的凤仪已进了长春门,皇后身子不适,直接回立政殿了。 皇帝一听,立刻摆驾去了立政殿。 到了立政殿里,正好遇见太医斐时济从屋内出来。 “皇后怎么了?”皇帝问。 “娘娘忧思成疾,心脉受损,兼之这几日伤心过度,又受了些风寒,高热不退,臣已开了药,只要娘娘这三日退了热……”太 医回道。 皇帝皱眉,“什么叫心脉受损?皇后一直是你照顾着,斐时济,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斐时济跪下道,“陛下恕罪,娘娘去为国丈扶柩前便已心悸数次,臣一直用药养着娘娘的心脉,娘娘不曾告诉别人,约是怕您 和太子等担心。娘娘体弱之下又遇到浩国夫人和国丈先后驾鹤,一时伤心已极,再加上昨晚守夜得了风寒,今日高热之症对心 脉又是大伤……” 斐时济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帝打断,“皇后心悸你竟然也不来禀报,斐时济,若皇后三日不退烧,朕拿你是问。” “父皇息怒,斐时济是太医院医术最高的了,他定能让母后康复的。”太子道。 皇帝瞪了斐时济一眼,便入了殿。 殿内,琼如唇色苍白,脸上却不正常的泛红。赵婉在给她擦脸降温,见皇帝进来,便行了礼退到一旁。 他免了礼,伸手探上琼如额头。琼如热得发烫,他急忙拿了湿布覆上她的额头。 才短短七日不见,她竟瘦了一圈。 随行这么多宫人,竟伺候不好她一个!他忍住发怒的冲动,又轻柔地擦拭她的颈窝。 “朕想独自陪陪你们母后,你们先在正殿等等,等会儿她醒过来会想见你们的。”他走上前对着子女轻声道。 子女们行礼退下,他又上前,握住她的手静静看着她。 她保养得很好,二十多年后宫的生活,没有磨去她的宽厚果敢,如今虽已四十六岁了,看着却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只有两鬓 上的几根白发显示着她也快到知天命的年纪。 三十年的相伴,她是他的妻,他却始终没有照顾好她…… 年少时她们相爱相知,花前月下也不知有过多少美好的记忆,可是这么多甜蜜的过往却在他称帝后被一点点淡忘了。不,只是 他忘了,她依然爱他如初…… 他没想到错了一次,便是错过一辈子。也许他早该想到的,她从来都是坚韧的女子,她的宽厚是因为她愿意推己及人,她的心 软是有限度的,而他,他在她为他不断退让的时候,告诉她自己爱的是别人。 那之后的一年,她冷淡,他愤怒相对,待到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能失去她时,他……已经失去了她。 之后的几年,任凭他如何讨好,她对他的防备却始终没有消退。 其实这么说也不尽然,他记得有一段时间她对他又有了些情意,说起柳夕月时她会生他的气,多么难得,她愿意生他的气。他 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好不容易生出的那点情愫,却未想……未想那个与她有几分肖似的王美人,在她出宫时趁着他酒醉爬上了 他的床。 他想不明白他如何会宿在王美人的宫里,他并未醉得不省人事,他多少记得当晚的情景。 毕竟,王美人与琼如也只是身段相似罢了。可那一晚,她与琼如实在太像了,连神情都有几分相似。 他不敢想琼如回宫会是什么反应,当即赐死了王美人,她所住临湖殿的一众宫人全被没入掖庭,他的人也被下了禁令,他试着 隐藏一切证据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颤抖,他害怕,真的害怕她再也不理他了。却未想琼如当日便回了宫,跪求他放过临湖 殿。 王美人也只是被降了宝林而已。 他抱着她不停求她原谅,她却说,并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们是夫妻,她没有为他再行采选,已是失职了,他不生她的 气,她应该感恩。 他的心又猛的跳了两下,他转过她的身体,她对他笑得温柔,眼神里却只有悲色。 他再次杀死了她的心……即便后来查出来王美人用的香里掺了催情之物,她只问了一句,“陛下当时怎么去了临湖殿?”他便 哑口无言。 接下来的十年,她对他依然温柔,逢年过节也会为他缝制些衣物香包,可他知道,她对他……没有心,她的心被他捏碎了两 次,即使她在他怀里香汗淋漓温言软语,即使她还会唤他“六郎”,她对他,却多是敷衍而已。 唯一不敷衍的时候,是与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努力制造着恩爱夫妻的模样,他若对孩子们用心些,她便对他也感激些,于 是,他日日都去立政殿询问孩子们的功课,两个儿子成年了依然得回立政殿用晚膳。 这天伦之乐带着几分虚情假意,却是他每日最快乐的时光。 而最不快的时候,便是被她推到别人宫里。不管发生了什么,她每月必求他去别人宫里,少则五日,多则十日,若他不肯,她 便各种推脱不让他进立政殿,如'此连着几次,他便屈服了,反正只要去了别人宫里即可,做了什么她并不会管。 他知道这十八年的生活并不如意,若是如意,他该像梦里那般,看得见她生气,失望和嫉妒,也看得见她欢笑,看得见除了微 笑以外她还有别的表情,可他却又不能说失意,她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