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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破碎。 他看向贺律的神色中, 总算多了些神采。 “贺律……”他空洞的眼眸中,终于多了些神采。 他将情况全都告知了贺律,最终嗫喏着:“所以,你能不能……” 不等朝辞将请求说完,贺律就握住了他的双手:“阿辞放心,我来想办法,伯父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眼中满是诚恳,还有心疼。 朝辞一时失言了。 他没想到贺律居然答应得这么干脆。他以为贺律会以此为筹码,提出一些过分的条件——就像赵洛静那次一样。 他也想好了,无论贺律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他,也不会怪他。 一个大病,就足以毁了一个家庭。 朝辞缺的不是钱。他把现在这个还没还完贷款的房子卖了,也能凑出两百万,父母在他们老家还有两栋老房子,也值个一百多万。再想亲戚朋友借些钱,凑够五百万也不是问题。 但朝父的情况太特殊了,他们家在那个层次上毫无人脉,单凭排号,不知道要排上几年才能等到胡主任给他们做手术。 可朝父这情况,最多只能等一个月。 “谢谢……”朝辞忍不住哽咽了起来,“真的谢谢你,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 “乖,不要胡思乱想。”贺律将双手按在他的脸颊两侧,“没事的,伯父伯母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先喝点水冷静一下,我去打电话问问情况,好不好?” 他说着,给朝辞倒了一杯水,朝辞下意识地将之捧在了手心。 他之前还在说贺律越来越像个孩子,但在这样的时候,比他大了八岁的朝辞才像个六神无主的稚童,而贺律却足够成文可靠。 贺律已经走出去打起了电话。 朝辞坐在沙发上焦灼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得离谱。 贺律在外面呆了许许久,有半个多小时,前前后后打了好几个电话。 随后他才回到客厅,坐到了朝辞的身旁。 “胡主任的确暂时腾不出空,他之后排的几个病人也都等着他。” 在朝辞神色黯下去之前,贺律又笑着说:“不过不用担心,这个手术国内只有胡主任能动,但是德国的汉斯教授在脑肿瘤方面也不会差。而且他的团队设备更加先进,我刚刚与他联系了,五天内他和他的团队可以赶到国内为伯父做手术。” “刚刚把伯父的病例也发给汉斯医生了,他说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阿辞你放心吧。” 朝辞脸上满是绝路逢生的欣喜,高兴过头,眼睛却顿时红了,之前被压抑的恐惧和哀恸在此刻全部爆发。 “谢谢、真的谢谢……”他低着头,泪水从指间低落。 贺律将他抱入了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安抚着:“没事的,都会好的。” …… 朝辞向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期,直接出发去了老家。 他没有想到的是,贺律也跟他一起请了半个月的假,陪着他一起回去。 这次的事情全仰赖贺律,朝辞也断没有道理阻止贺律来。 朝辞也跟他妈妈通过电话,说明了情况。朝母忙于在医院照顾朝父,因此也没来接机,但两人一入院,朝母见到了贺律,也是又热切又感激。 “你就是小律吧?阿辞都跟我说了,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一家人都不知道怎么办……” 三人在病房外,朝辞看着朝母拉着贺律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竟然觉得心情颇好。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内,朝父还在打着点滴昏睡。 朝辞握着朝父的手,鼻尖是淡淡的消毒水的气息,眼前是白茫的一片,可他却不觉得绝望和心悸。 …… 汉斯医生和他的团队在朝辞和贺律到了z省的第四天,也都赶到了。 他们见了朝父后,紧锣密鼓地计划好方案,在第三天就要动手术了。 毕竟朝父的情况,拖一天就危险一分。 他们一群人在手术室外坐了一整个白天,终是得到了好消息。 手术很成功。 朝辞如释重负。 ………… 朝辞请了半个月的假,但最终又延了五天,想多照顾照顾父母。 好在他之前从不休假,攒的假期也勉强支撑。而贺律也跟着朝辞在z省呆了二十天。 朝父向来是家里的顶梁柱,却突然倒了,朝母年纪大了,精神也短,经此噩耗更是六神无主,家里的大事小事也都落到了朝辞头上。 他忙得团团转,若非有贺律帮忙,怕是也要倒下了。 两人回s市的前一晚,朝母拉着朝辞说了许久的话。 “小辞,那个小律不是你朋友吧?”朝母问。 再好的朋友,能够帮忙找关系找医生已经是极限了,哪有像贺律这样陪着呆了二十天,一起忙前忙后的。 时代毕竟开放了,同性恋的事情,朝母也听过一些。从前觉得离自己远,但是这几天才发现,一点都不远。贺律看朝辞的神色,太热烈了。 朝母毕竟是过来人,她看得出来。 朝母犹豫地问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朝辞浑身一怔,看向母亲平静又包容的神色,终是缓缓点了头。 “那小辞你喜欢他吗?他说说是喜欢你,可天下总是没有白吃的午餐,咱们家这次这么麻烦他,他是不是还跟你提了什么要求?”朝母看着朝辞,满是关切,最终神色变得坚定,“他对咱们家是有大恩,但如果你不喜欢他……咱们家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报答他,阿辞你千万别委屈自己。”。 第144章 你待我的好我却错手毁掉(二十二)“…… 砸锅卖铁? 让那医生带着团队从德国赶过来, 单独给朝父治疗半个月……就算是砸锅卖铁,这份情怕是也还不清。 更何况…… 朝辞只能笑了笑,对朝母说:“没事的, 妈, 你想到哪里去了。” …… 两人回了s市。 二十天不回家, 家里落了不少灰。朝辞和贺律准备收拾一下,才发现家里的垃圾袋已经用完了。 跟贺律说了一声后, 他下楼去附近便利店买垃圾袋,而贺律还在拖地。 贺律刚来的时候, 喜欢抢着做家务, 包括拖地。但他地板总是经常拖得湿淋淋的,人走在上面毫无安全感, 仿佛下一刻就能摔个四脚朝天。不过半年多下来, 这家伙的家务能力倒是见长,拖地什么的也有模有样了。 便利店很近, 朝辞买个垃圾袋也没花多久时间,很快就上楼了。 他出门前没关门, 琢磨着自己马上就要回来了,贺律也就是在客厅拖地, 安全得很。 走到门前, 他正准备推门时, 手突然停在了半空。 他听到了争吵声。 两方都是很熟悉的声音。 是赵洛静,和贺律。 自从上次跟贺律谈完话后, 赵洛静就再也没有联系朝辞。朝辞也没觉得奇怪, 自以为是赵洛静相信了他那蹩脚的分手理由。 他不知道赵洛静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先是在学校中惶惶不可终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