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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喉咙里有了一丝血腥气,听到顾茕耳朵里就像生了锈的门栓发出的吱呀声,顾茕和陈子莹聊得热火朝天,被她一喊,手抖打错了一个字发出去,顿时心烦得皱起眉毛,不耐烦地冲她嚷:“都说了随便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陈孑然的手颤了一下,关冰箱门时没注意,被门一夹,指甲盖有点发紫。 “那……那我给你下点面条吧。”她生硬地扯开嘴角笑了笑,一心担忧着顾茕挨饿,忘了自己从早忙到晚,除了早餐吃进肚子里的两个包子,一整天再没有任何东西下肚,站起来的那一下起猛了,低血糖,双目发花,差点两眼一黑向后仰去,还好眼疾手快扶住了冰箱才勉强撑住身体。 她以为顾茕会发现,再不济也能朝她这边多看两眼,可是没有。 她转头去看顾茕,顾茕捧着手机,眉飞色舞,看起来不亦乐乎,压根就注意不到陈孑然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陈孑然有点心慌。 她不知道这是由于自己一整天没吃饭的关系,还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太可怕了,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她只好使劲地晃晃脑袋,把这没来由的可怕预感从脑海里甩出去。 陈孑然下了两碗面条,端上桌,放好筷子,招呼顾茕过来吃宵夜。 顾茕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走到餐厅,陈孑然却没有坐下吃饭,而是向浴室里走。 “你怎么不吃?”顾茕拿起筷子随口问。 “我……我先去洗澡。”陈孑然向后退开几步,慌忙远离她,“我今天出了很多汗,身上……臭……” 陈孑然仍记着她们第一次吵架时顾茕口不择言那句抱怨。 顾茕不喜欢她身上汗味重,所以她不管多累,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哪怕饿得头晕眼花了,也要第一时间洗去顾茕不喜欢的味道。 她怕顾茕不喜欢她。 她希望自己能永远保持顾茕最喜欢的样子。 顾茕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继续吃面。 毕竟陈孑然身上的味道的确不好闻,离得那么远都能闻到隐隐约约的汗馊味,要是留她落座吃面,估计顾茕的胃口都被倒进了。 顾茕又想起陈子莹身上的气味。 香而清冽,和她本人的性子如出一辙。 顾茕回忆起来,陈孑然身上好像从没有这样的香。 或者说陈孑然身上压根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周围是什么味,她就染上了什么味,从前老自己带饭吃,身上就是一股饭菜味,现在去饭店打工,身上就是一股油烟混合汗水的气味,洗完澡出来,因为用的是和顾茕同一个牌子的洗发水、沐浴乳,于是身上便全是顾茕的气息。 陈孑然太能融入环境了,就像一株野草,即使在水泥裂缝里也能生长,虽然顽强,却少了几分孤傲的品格。 譬如陈子莹那样,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花,不管周遭的环境怎么变,她永远是她的模样,高傲、矜贵,别人碰不到她,也改变不了她。 有了陈子莹的对比,从前顾茕在陈孑然身上寻摸到的千般好,此刻就像碗里的这碗清汤面一样,顿时索然无味起来。 她吃了半碗,吃不下了,放下筷子,迫不及待去拿手机,陈子莹果然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这回是她白皙无瑕的脚踝。 陈子莹:[你觉得脚踝上适合什么文身?] 顾茕只恨不得那双脚能踩在自己心上。 陈孑然擦着头发出来时,顾茕已经不在餐厅,她四处一看,看到顾茕又躺回了沙发上,和陈孑然刚进门时看到的她一模一样,连位子都没变,再瞧她的面碗,只吃了几口,剩了一大半,都坨了。 “顾茕,碗里的面条你不吃了么?”陈孑然问。 顾茕只回了她两个字:“饱了。” 陈孑然走过去,把她坨了的那半碗面端到自己这边来,呼噜噜几口就嗦下去,狼吞虎咽。 已经坨成面团的剩面有什么好吃?可陈孑然就像在吃什么珍馐似的——她是真饿了。 吃完了顾茕的剩面,又把自己碗里原封不动的面条也吸溜进肚,当然也是坨的,陈孑然吃得太快,直打嗝,肩膀嗝得一耸一耸的,擦擦嘴,把两个面碗摞起来,端进厨房洗,顾茕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隔着一个手机和陈子莹调情,连杯水都想不起来给陈孑然倒。 陈孑然心里敏锐,早发现了顾茕这两天的转变,晚上躺在床上,用沙哑的声音问顾茕,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忙。 顾茕以为陈孑然看出了端倪,瞳孔缩了缩,假装镇定,“为什么这么问?” 陈孑然道:“你老抱着手机,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顾茕斜斜地勾起嘴角,捏着陈孑然的下巴,在她唇上吮着,舌头探进去,纠缠了好一会儿,直到陈孑然面上泛起薄红,喘气声也急了,才调笑:“怎么,你这是怪我这两天冷落你了?” “不……不是,你别误会。”陈孑然眼眸湿润地解释:“我是怕你太累了,熬坏了眼睛。” 看,就是这样,眸中泛着水光,嘴唇被顾茕吻得通红,甚至有点肿了,两个漆黑的含水的眸子里倒映着顾茕,乖巧地窝在顾茕怀中。 就是这样的陈孑然,显示出一种平常难得一见的眉眼生动,此时她的好,让顾茕心燥、流连,什么也想不到,只想抱着她吻她,不把她给任何人看。 这种感觉和对上陈子莹是不同的,和对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如果陈子莹露出这副表情,顾茕巴不得带出去,到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炫耀,得意地冲众人展示,瞧,这朵高岭之花,到底还是被我给采下来了。 就算不是陈子莹,是别的什么漂亮姑娘,顾茕的心思也不会改。 可是陈孑然…… 陈孑然,目光这样迷离,眼神这样信任,表情这样可爱……顾茕只想藏起来。这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窥伺觊觎的珍宝。 可惜此时的顾茕太年轻,太张扬,可以炫耀的宝贝当然比不能被人看到的珍宝要好得多。 陈孑然的侧头顺从地依附在顾茕胸口上,听着顾茕有力的心跳声,自己心里萦绕的那股不安的预感也消失了,她用尾指轻轻勾了勾顾茕的掌心,绯红了一张脸暗示:“顾茕,我们好几天都没有……没有那个了……” 已经做过了那么多次,陈孑然对这个她和顾茕最亲密的事仍是难以启齿,顾茕心下了然,偏要逗陈孑然,噙着坏笑,把陈孑然吻到像水一样软在她怀里,直到陈孑然受不了了,蹭着她的胸口,喉咙里滚出细碎的嘤咛声。 其实并不好听,陈孑然的嗓子还哑着,能有多好听?钻进顾茕耳中,却像最娇软的绒羽似的,让她后槽牙都痒痒了起来,舌尖扫过,欺身堵住陈孑然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