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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李显问:“我听说她在你府上住了月余。” 李隐默了默才说:“是我迫她的。” “听闻这位陶女郎年纪尚幼便因妙笔丹青名满京中。藏锋,你可知她师承何处?” 李隐不防他有此一问,心下微异,“知道,是赤水先生。” “那你又可知赤水先生是何人?” “不知。” 李显听了哈哈一笑,“你虽没听过他的名号,但定然看过他的得意之作。赤水先生原姓屠,别号笑笑生,就是画那花营的人。那陶家女可有与你说过?此等诲淫诲盗之人能教出甚么好学生?” 想当初他问陶华花营是何人所赠时,得知非秦又玄所为便已安心,哪有心思细细追问,却未想到原来赤水先生便是花营的画师。 “那花营虽未曾上台面,可在这京中莫不是人手一本?夫妻敦伦乃人之大欲,我们做得看得人家就画不得写不得?” 李显听得这话,冷冷地睇了他一眼,“未曾想短短一月,你已是色令智昏。你既不听我的话,也不必得我首肯。”语毕,便背过身去,不再看李隐。 李隐虽见他如此,却未死心,瞧着他背影道:“想当年嫂嫂入门数载却只得一女,父亲母亲可有迫过你半分?如今阿兄与嫂嫂夫妻恩爱却是不管旁人了。阿兄,今天我便与你说清楚明白,我李藏锋只娶陶家女,谁也拦阻不得。” 李隐语毕,只见李显背影巍然不动,便也负气而去。岂料才离了李显书房,便又碰上了长嫂。原来李显误了归期并非因为沿途遇上阻滞,而是在京城不远处碰上了熟人,便顺道护人回京。因对方女眷为多,脚程便慢了。那女郎感念卫国公维护的情义,这日便特地登门拜谢。 二人边走边说,李隐心念陶华,自是心不在焉。待离了兄嫂的院落却见远远走来一道粉色身影。那身影渐走渐近,只见是一个瓜子脸庞的妙龄女郎,杏眼桃腮,乌鬓如云。那女郎一双妙目顾盼生姿,说不出的俏丽灵动。 女郎未等李隐招呼她,便已走到他跟前道:“李隐,这多日不见,你可有想我?” 李隐一笑,心忖:兄长行事周密,向来惯有后着。原来后着在此。 那边厢陶华几日未见李隐,又知卫国公不日便返京,心下便有些惴惴。这日才梳好妆,却得了樱草消息,说秦又玄送了拜贴来。 她身旁的丹砂听了,便提醒道:“女郎,秦公子早前送过信予你的。” 陶华听了也是恍然,方想起那天秦又玄在信中确是提过要与她一见。她心中虽对李隐受伤一事颇有些疑虑,却又想起自己答允过他不再见秦又玄,便与樱草道:“你与秦公子说,我病了,今日不见客。” 樱草得了话,便退了出去。 陶华见樱草回来后也并未说甚么,想着秦又玄吃了闭门羹就不再纠缠,便放心了。 待用过午膳,尚在吃茶时,樱草却又进来通报说,原来秦又玄方才得了口信却并未离去,仍在府门前等着,堪堪等了两个时辰。 陶华听了,脸色微沈,细细思量了一番,便命樱草把秦又玄请了进来。 自秦陶两家断了来往后,陶华才搬到此处,秦又玄也是初次到来。故入门后便四处打量,显得甚是好奇。 他刚坐下,便与陶华说:“夭夭脸色看着还不错,想来只是微恙。” 陶华不欲与他多费唇舌,便直接道:“秦公子今日是有甚么要紧事与我说?” 秦又玄听她语气冷淡,叹了口气:“你我自幼相识,莫论如何也担得起你唤我一句世兄吧?” 陶华听了,默了默才唤了一句:“世兄。” 秦又玄向来会拿捏她性子,听她果然让了步,便笑了:“既因我尚且是你世兄,便不能眼睁睁见你受人蒙蔽。” “你说的是李隐?” 原来秦又玄当日于挹翠楼是颜令宾的席上客。席间他见院子中莫名亮了盏灯,便睇了一眼,谁知这一眼竟牵扯出后来的许多事。 “夭夭,你识得李隐多久了?为何会与此人有所牵扯?” “我识得他……时日尚浅。” “既时日尚浅,又怎地会与他去挹翠楼这种地方?” 陶华不喜他这般诘问,便起了身欲要送客。谁知她方站起来,秦又玄便拉住她的手。丹砂和樱草见了这情形便上前要帮。 然而人尚未走近,秦又玄便令她们退下。复又与陶华说道:“我要与你说的是李隐的阴私事,你真要让旁人知晓?” 陶华听了,顿了顿,也让二人退了下去。 可人走了,秦又玄却仍未松手,握住陶华手心说道:“当日我听得你说李隐手上有伤,便知此人狡诈,定然没有与你说真话。他明面上是受皇恩在家养伤,暗地里却是因为在两个多月前,他酒后胡涂唐突了沐州刺史之女。此事过后御史台便参了李隐一本,只因李隐是东宫太子的人,圣人又顾念老卫国公的名声,才把奏折压了下来。如今美其名是让他在家修养,实质是要去他的官职。如此种种,李隐可有告知予你?” 陶华霎时听得这些,也是愕然,只觉手上被秦又玄握得生疼,便要挥手把他甩开。 可秦又玄兀自不放,手上又更是用劲,“夭夭,我虽有负于你,却从没骗过你。我说的确有其事。你若不信,大可托人打听一番——那沐州刺史之女名唤薛锦棠。” ----- 赤水先生,原名屠隆,明朝人。考據為花營作者。 二十三相争<桃李(李飛刀)|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二十三相争<桃李(李飛刀)|PO18臉紅心跳二十三相争 女郎巧笑嫣然,脸若海棠春色。 可李隐见了这张教人欢喜的俏脸,却只觉刺眼,“想的。本将军在想薛女郎迟迟不返还沐州,是不是等着再参本将军一本?” 原来这位被李显护送回京的女郎便是沐州刺史之女,薜锦棠。 薛锦棠见李隐脸色冷峻也不惧他,玉步轻移,又想走近李隐一些。 李隐看着她要走向自己,却是退了几步。 薛锦棠见此,跺了跺脚,嗔道:“你怕我甚么?” 李隐笑了笑,“怕你又要把衣裳撕了,跳进旁人怀里。同一个亏总不能吃两次。” 薛锦棠听他说得如此直白,腮上发热,微微垂了首,竟是有些羞了。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女更是急急低了头。 “李隐,你可知卫国公此番因何事迟迟才返京?” 李隐得知李显护着薛锦棠回京,此时又见她在府中,心中已略有计较,却不应她。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