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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瓷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地解释:“我想给他钱,他不收,正好口袋里有糖,我就给了他两颗,总不能让别人白费油钱。” 用糖换油钱,这买卖怎么听都是亏本的。 宁蕊撑着脑袋,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句。 直到纪瓷讲完后,宁蕊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几次,你要加油哇!” 纪瓷一脸懵,“您在说什么?” “你已经高三了,再不抓紧时间早恋,可就晚了!” “......” 七点钟上课,宁蕊被任课教授赶回普通班,及时挽救了两人“濒临破碎”的友谊。 宁蕊和纪瓷不同,小提琴只是宁千金平日无聊顺手抓起的一个爱好,不关乎未来的前途。她出生书香门第,父亲是上司公司的高管,母亲是医生,平时工作忙没空管她,就让她随便报了几个特长班打发时间。 普通班和专业班的排课几乎不重合,但纪瓷和她关系不错,所以有时候宁蕊没课的时候也会过来陪她一起练琴。 两节课下后,纪瓷还没有走的意思。 宁蕊趴在桌上看她不知疲倦的练着同一首曲子。 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宁蕊伸了个懒腰,“你还不走吗?” 纪瓷停下来,看了眼手表,把小提琴放在一旁,“我再练一会,你先回家吧,我给你叫车。” “行了,我还需要你操心?”宁蕊推她的手机,拿出自己的发了个短信,“司机随叫随到。” “我走了你怎么回去?” 宁蕊走到门口才到这茬,说完就又要进来,“我还是等等你吧,这边偏得很,晚上不安全。” 纪瓷拿过她的包,推她出门,“家里人来接我,放心吧。” “那你到家后给我发信息。” “好。” 因为纪瓷经常在课后留下来练习,宁蕊并没有起疑,挥挥手进了电梯。 纪瓷看着电梯下楼,在窗口目送她上了家里的车,这才安心继续练习。 十二点半左右。 楼里的保安师傅来关灯查房,纪瓷不得已收了琴包,结束掉今天的训练。下了楼,她把手机的静音关上,才发现纪成远已经打了不下五个电话,催她回家。 她不想回去。 更不想明天装做纪家地一份子去飞机场接人。 要是有个地方可以打发时间就好了。 纪瓷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酒店、网吧,可她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八,这些都去不了。 要不,再去“告白”...好歹还有认识的人。 不行,离这里太远了。 纪瓷沿着空无一人的人行道边走边想,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她忽然觉得身边经过的人多了起来,路边的景色有点熟悉,原地环顾四周,过了一会抬起头,发现熟悉的蓝白色灯箱就在立在前面不远处。 灯箱上用蓝色粗体写着五个字。 ——每天便利店 7. 过分 介意陪我吃个早饭吗? 纪瓷背着琴盒朝便利店走去,沿途经过一条狭长的走道,就在便利店边上,平时来的时候不曾注意,此时,她看见巷子口临近马路边处,停放了一辆颜色纯黑的哈雷。 把手上挎着同色系的头盔,她下午还戴过。 心里无端涌起一抹暖意,在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瞬间,唇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 “叮咚!——欢迎光临每天便利店。” 踏进室内,迎客装置应声响起。 纪瓷去糕点栏拿了一盒奶香小面包,一瓶草莓味的酸奶,一分钟后放到结账台上,她清了下嗓子,看着男人正在清理机器的背影,“你好,结账。” “好的。” 对方转过身来,却并不是霍骁。 纪瓷眼里的失落一闪即逝,她抿下唇,拿出手机付账,男店员并未发现她的情绪有何变化,依然是按规定扫码后把东西递还。 “谢谢。”纪瓷接过来。 她漫不经心地把吸管插入杯口,接着走到门口把吸管外面的塑料扔进垃圾桶里。 感应门相当灵敏,哪怕纪瓷并没有想出门。 她扔完垃圾离开,门却并未及时关上,这次是真的有人从门口走进来。 纪瓷没有回头看,她照常坐在靠窗边的第一个位子,慢慢将面包的盒子打开,一口一口揪着面团吃掉,喝了一半的酸奶留在最后解决。 晚间的大学城比不得早上热闹,却也算是灯火通明。 各色小摊扎着灯,三五个连成一片,烧烤和炒饭摊位前的人格外多,闹哄哄地气氛让人很难想起现在是凌晨。 纪瓷坐在窗前喝完最后一口酸奶,正欲起身的时候,身侧突然压下一抹暗影,熟悉的薄荷味侵略过来,她侧头看去,男人的下颌角线条精瘦流畅,唇侧有一圈淡淡的胡渣,眼尾勾勒的弧度让人莫名心跳加快。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霍骁把一个棒棒糖放在她面前,纪瓷仔细一看,是草莓味的。 “清理库存多出来的,送你。”他说。 “谢谢。”纪瓷把糖握在手里,指指外面,“我刚刚还以为认错车了。” 霍骁轻笑,给小姑娘打圆场,“天太黑,认错也不奇怪。” “你在这里上班吗?”纪瓷问。 “嗯,兼职。” 纪瓷:“那酒吧呢?” “酒吧招了人,我偶尔去几次。”霍骁靠在长桌边回答她的问题,末了,他看她的表情变得有点耐人寻味,笑着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觉得你的工作挺复杂的。”纪瓷实话实说。 霍骁仰头想了想,喉结上下滑动,一双桃花眼噙着光,悠悠然地哄骗小姑娘:“小孩,我跟你不一样,哥哥得存钱娶老婆。” “...也是。”纪瓷握着糖果棒,视线瞬间移开。 她揪着棒棒糖末尾的糖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霍骁垂眸看她。 女孩低着头,几缕发尾顺入白皙的脖颈,卷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低抿着唇,周身卸下堤防和冷淡,在如此深夜,像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宠物。 孤单到令人心疼。 “你刚刚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现在是不是该我了。”霍骁打破沉默,低沉的嗓音落在纪瓷头顶,仿佛带着温度。 礼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