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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被一些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充斥。 已经变成了血人的白子逸陡然间僵住,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一动不动,失神不过片刻,他缓缓抬起手臂,手掌中仿佛汇聚了一股雄厚的妖力,然后,他手臂极其随意地朝身后一挥。 顷刻间,无数道蕴含强悍力量的血刃飞射而出。 血刃如同雨点般密集,令人避之不及,数位捉妖师,包括那位德高望重的姜漠姜大师,连一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皆被这密集而出的血刃割成了……碎片。 “师父——”远处传来一声大叫。 卓不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又一路往返过来,用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 却不想,他刚赶到这里便看到了这样血腥的一幕,空中飞过数道血光,数位捉妖大师眨眼间便成了碎肉。 血肉洒落了一地,血水汇聚成河,腥味儿扑鼻。 白子逸眼中那欲毁天灭地的恨意尽数敛入血瞳,眼底沉淀出一种更浓烈可怕的情感。 他踏着那一地血肉而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被道火焚烧的女子。 很痛苦,她差点儿就尖叫出声,可此时,她对上男人那双血眸,一瞬间好似所有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望入了两个深不见底的血池,那里面藏有沉淀了数百年的情感,看得久了竟让她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道火已经烧到了牧潇潇的心脏处,可此时那被烈火灼烧的心脏却在噗通噗通狂跳。 眼睛不受控制地变得湿润,或许是被火熏的,想流泪,很想…… 她抬起手想触碰他,可还没来得及碰到他便被道火烧成了纸灰,她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嘴,想叫他,“血……血……” 那个名字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白子逸盯着她,薄唇微动,轻轻吐出一句:“……小骗子。” 在大火烧至她脖子的时候,牧潇潇忽地歪了歪头,朝他莞尔一笑,火中的那一抹笑看起来艳丽至极。 “我是骗了你,但何尝不是在骗自己……作为赔偿,我送你一样东西,你要不要?” 白子逸看着她没有说话,一双血眸暗沉沉的。 “我把我的心……送给你,要吗?”话音刚落,火焰便漫过了她的口鼻,让她来不及多说别的。 白子逸盯着那还能看到的一双水眸,薄唇轻动,声音微凉,“不用你送我,将它放好,我自己来取。” 牧潇潇眼中那抹俏皮又勾魂的笑于火中定格,直到……道火将她全部吞噬。 火舌将牧潇潇完全吞并的一瞬间,小白的鬼嚎声突然响了起来,“卧槽啊啊啊,刚睁眼就看到你被火烧,怎么这么惨? 还有大boss,他不是眼瞎吗,眼睛怎么变成血瞳了?走火入魔了?特么的走火入魔眼睛也不会这么红啊啊啊!这双眼睛看着好眼熟,他还直勾勾地盯着你,那眼神好奇怪。 卧槽!大boss刚才好像跟我对视了!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牧潇潇刚进入空间,没想到小白就闭关出来了。 来得还真是时候。 小白还在哇哇地叫,“啊啊啊,想到大boss刚才那一眼,宝宝还是心悸啊,咱都进入空间了,他不可能察觉到的。嘤嘤嘤,好可怕,心里毛毛的。” 这空间乃上古神器,和牧潇潇合为一体了,牧潇潇进来后,这空间便化作万千微尘中的一粒,绝对不可能被发现。 牧潇潇失神地站在空间里,遥望头顶的“夜幕”。 骗子? 她的确是个骗子…… 骗他,骗小白,还骗自己。 ……呵呵,所以你在生气吗? 生什么气呢,与你相比,我也不好过啊,你什么都不记得,每次都是我追着你跑,记着一切的人想忘不能忘也不敢忘,难道不比你更痛苦? 白子逸站在杀戮场边,一双血瞳还盯着那道火。 道火焚烧过后,小狐狸成了灰烬,风一吹,就散了。到最后,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卓不凡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一脸悲戚之色。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不知师父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在他找到这里的时候,师父就带着其他长老来了。 什么为白兄正名,全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引白兄过去,然后当着所有正道之人的面将这个邪修亲手屠戮,顺便令乌山的地位再高一层。 但是师父,你怎么可以利用我?你在我心底一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你们不知道,你们所有人眼中这个十恶不赦的邪修从来都没有伤害无辜,他只想与他的小狐狸过自己的生活。 而现在,就因为你们自以为是的道,便非要将这个邪修屠戮。 白兄没死,可是他深爱的妻子死了,这样又跟杀了他有何分别。 到头来,两败俱伤,这便是你们想要的么…… “白兄,对不起……”卓不凡双眼含泪,却忍着没掉下来。 白子逸收回目光,看他一眼,那血眸扫过的一眼仿佛淬毒,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淡漠至极。 他的脸上并没有卓不凡想象中的悲痛欲绝,卓不凡于他也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抬起手,忽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口中念了一句什么咒语。 然后便低低笑了起来。 “……有血契在,你便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潇潇。” 最后两个字轻得刚刚吐出便已消融在了风中。 与此同时,空间内的牧潇潇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双眼微睁。 明明是虚无的元神状态,她胸口却有一朵血色的印记。 一朵花的形状。 好似已经与她的元神融为了一体。 她甚至从这血色印记上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 此时那血印之处微微发烫,连带着全身都有一种轻微的灼烧感。 然而只一瞬间,那血色的印记便又重新隐藏了起来,刚才的一切竟好似是她的错觉。 牧潇潇怔愣过后,了然。 原来如此,这就是……血契啊。 “咦?”小白猛地转头盯她,狐疑道:“爷刚才怎么感受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牧潇潇沉默,没有说话。 小白自己嘀咕起来,“错觉吧,这可是咱们的空间,没有允许,谁也没有那个本事进来,哼哼,肯定是我刚闭关出来,脑子还不清楚。” 牧潇潇看着小白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