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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压迫

    

第四十三章 压迫



    溪浔!!这题是什么鬼啊!我怎么就是看不懂它在问我什么按照那天的约定,胡梓睿几乎每天课间都会来问宋溪浔题目。

    数学题?宋溪浔信心满满地拿起草稿纸,一看到是数学题就有些退缩,想到自己常年拉低总分的数学,她下意识地就想把事情推给尚迁迹:要不你先问

    看到左边的人还在熟睡,她又默默地转了回来。

    对吧,我每次来找迁迹她都在睡觉

    胡梓睿心里及其不平衡,自己每天认真学习成绩只是中等,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倒是整天上课睡觉,课间也在睡觉。

    这绝对是天生的智商问题,她只得接受这个残酷的落差。

    哪有每次,你别冤枉我。

    尚迁迹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眼,显然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哎呀,差不多就是每次啦!

    你要不要问她?我数学真的不好。

    宋溪浔看了一下那道题,是昨天的作业上的,她早上刚订正完自己的错题,但她对这题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禁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落题了。

    不要,迁迹讲的题目五次我有四次听不懂!

    那一定是你理解能力的问题。尚迁迹平静地揭露道。

    其实她上次跟我讲题我也没听懂。宋溪浔小声在胡梓睿耳边说道。

    宋溪浔!我听到了!

    好了好了,睡你的觉去吧。看着她的同桌气鼓鼓的样子,宋溪浔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安抚性地敷衍道。

    尚迁迹闷闷地挥开那人的手,趴下继续睡觉了。

    宋溪浔翻开她的作业本,发现那道题自己是写对的,只得冥思苦想地回忆自己昨天的思路,然后尽量细致地和胡梓睿复述了一遍。

    去上体育课吗?程嘉悦拍拍胡梓睿的肩。

    等等等等,我先订正。

    下节是体育课?宋溪浔后知后觉地问道。

    嗯,体育课之后才是班会。程嘉悦看了一眼新课表。

    上天保佑,不要再长跑了。

    宋溪浔虔诚地在心里祈祷。

    嗯?刚睡着又被戳醒的尚迁迹皱了一下眉,起床气一上来就要发作,优美的语言差点脱口而出。

    体育课。感受到周围突如其来的一股杀气,宋溪浔立即顺毛似的摸摸她的头发。

    哦。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教室,十分克制地站起身,因为还没睡醒的原因,站在原地摇晃了几下。

    看着面前跟不倒翁似的尚迁迹,宋溪浔忍着笑意走上前扶了她一下,问道:有那么困吗?

    有尚迁迹顺势就倒在了宋溪浔怀里,当她是大型公仔似的抱着自己一通乱蹭。

    该去上课了。

    耳后和脖颈本来就是她的敏感点,那人怎么总喜欢在公共场合整这么一出

    哇你的脸好红啊!胡梓睿刚订正完一抬起头就惊讶地喊道。

    教室里太闷了,我们走吧。宋溪浔心情复杂地牵着尚迁迹的手走出去了。

    诶,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两人很有问题?黄诗瑶凑到程嘉悦耳边小声问道。

    啊!你从哪冒出来的,吓死我了胡梓睿后怕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室友。

    我一直在你后面啊。黄诗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胡梓睿。

    有什么问题呀,女生之间抱一下怎么了,说完她就有样学样地扒拉住程嘉悦,对怀里的人说道:对吧宝贝!

    你看人家是想理你的样子吗?黄诗瑶万分嫌弃地走远了。

    胡梓睿疑惑地走到程嘉悦身边,看着她目光呆滞地愣在原地,视线投向前方,眼神不知道聚焦在何处。

    她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啊?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胡梓睿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程嘉悦往教室门口走去。

    哦等等我!胡梓睿快走着跟上。

    几人一走到楼梯口,刘妙刚好从楼下跑上来,一脸凝重地说:迁迹,王老秃让你去一下办公室。

    啊?要上课了他叫我干啥?尚迁迹茫然地问道。

    她最近也没做什么坏事吧,除了值日的时候把他落在讲台上的玻璃杯打碎了,各班班长去行政楼领班牌的时候她找不到路就回来了,还有前天晚自习管理老师请假,他交代自己管好班级纪律,然后高一1班就被闲逛的教导主任在校群里警告了以外。

    他说他帮你请假了刘妙小声地补充道。

    好吧,那我先下去了。尚迁迹不情不愿地松开牵着宋溪浔的手。

    罢了,反正她也不想碰那些脏到发黑的体育器材,就当是班主任给她进办公室吹暖气的特殊待遇好了。

    老师说了是什么事吗?宋溪浔走到刘妙身边问道。

    没说,不过我看见他在抽查寒假作业来着。

    这倒是合乎情理。先不说作业的准确率怎么样,那上面的字就不是正常人能认得出来的。

    这周的天气有些转暖,天上飘过的云朵让地上人们的影子时有时无,操场跑道上的很多学生都换下了冬季校服,草坪上的校队队员甚至只穿了单薄的球衣。

    做热身运动时体育委员去了器材室,等到宋溪浔亲眼看到推来的那一车排球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老天有眼,还好这节课不用测长跑。

    一声哨响,队伍解散,她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尚迁迹的身影,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那人这节课不在,宋溪浔只好拿着排球走到墙边独自练习。

    她把排球往正上方一抛,摆出记忆中的姿势用手腕去垫球,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碰过排球的原因,她心里想的明明是让球撞上墙再弹回来,实际情况却是球从她的右上方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地之后弹了几下往远处滚走了。

    宋溪浔只得朝着球的方向走了几步,白蓝黄的排球便被对面的另一个人捡起,她快步跑上前接过排球,低着头说道:谢谢。

    不客气,我们可以互垫吗?虽然我还不怎么会面前的人主动询问道。

    她抬头才发现是程嘉悦,抱着排球愣愣地答应道:好可以

    啊!我怎么又要和这个笨蛋一组!黄诗瑶痛心疾首地看着胡梓睿。

    你才笨蛋!说别人就是说自己!胡梓睿走上前猛拍了一下黄诗瑶。

    啊啊啊啊啊!你手脏的!我衣服昨天刚洗啊!黄诗瑶气急地拽过胡梓睿拍了好几下。

    我也刚洗好不好!别碰我!

    我就碰怎么了?

    你这个疯婆子!

    手是这样放的吗?程嘉悦调整了一下垫球时的手势,看着旁边两人小学生似的打打闹闹的样子尴尬地解释道:别理她们,她们每天都这样。

    噢,宋溪浔收回怪异的目光,继续教道:手臂好像要再伸直一点。

    这样吗?

    嗯嗯,试试原地垫几个。

    几轮练习过后,两人可以互垫三四个了,离测试要求的三十个还远得很,半节课过后她们一致决定先休息一下。

    那个我体育很差,测试的时候你还是得找别人宋溪浔自责地说道。

    不会的,我们才刚开始练习呀,我和其他人也垫不了几个,还得你教我。程嘉悦放下排球,坐到宋溪浔身边。

    嗯初中的时候没有练过排球吗?

    她记得初一的体育测验里也有排球。

    没有,我们初中没人上体育课的啦。程嘉悦笑着说道。

    这这样的吗宋溪浔木然地回应。

    快下课了诶,我们先去洗手吧!胡梓睿扔下球欢快地喊道。

    不是还有十分钟吗?程嘉悦看了一眼手表。

    哎呀,洗个手走回教室差不多啦!胡梓睿精明地算好了时间。

    你就是在偷懒吧。黄诗瑶冷漠地揭穿她。

    切!那你别洗!

    我要洗。

    宋溪浔和程嘉悦站起身跟着她们往主席台的方向走去。

    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洗手间宋溪浔震惊地看着后面那一扇门。

    哈哈哈哈,溪浔你不是初中也在这里读的吗,不会现在才知道吧。胡梓睿无情地嘲笑道。

    也不知道学校这是什么阴间设计,上厕所还要绕几个弯。黄诗瑶一边吐槽一边走了进去。

    说不定是通往地下的秘密通道!胡梓睿也跟了上去。

    你悬疑剧看多了吧。

    哼!我这是

    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不进去洗手吗?程嘉悦看着宋溪浔站在原地没动。

    我等下课回教室再洗好了。

    她们还得把排球放回集合点,四个人都洗手了谁还愿意碰那些球。

    那好吧,我们很快就出来。

    好。

    宋溪浔站在林荫下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周围的墙上长满了青苔,附近多是花草树木,空气里弥漫着奇特的绿植气味。

    在高度城市化的今天,这样的场景似乎只能在学校的一角看到。

    思绪一时飘回了多年以前,她记得她们住过的那栋房子后面也是这样的景象,妈妈从来不让自己走去后院,就连一楼通往那里的玻璃门都被贴上了磨砂膜。

    她唯一一次看到后院,是因为有一天她在二楼的储藏室整理东西,听到奇怪的哭喊声才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了这栋房子的背面。

    那里有几个身着白色外套,戴着口罩的人,他们一起抬着一个很大的长方体盒子,盒子上盖着白布,声音就是从那个盒子里传出来的。

    她还发现那里的地上有一扇可以向上开的窗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地上会有窗户,还是一扇掩藏在草地里的绿色的窗。

    通往地下的秘密通道吗?

    这确实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吧。

    宋溪浔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驱赶出脑内这些奇怪的想法。

    哎,垫完排球洗手最麻烦了,还要洗手腕。胡梓睿一走到外面就不满地吐槽道。

    喂,你就垫了三下好吗,脏个鬼啊。黄诗瑶跟着走出来。

    宋溪浔看着很快就出来的两人,疑惑地问道:嘉悦呢?

    好像还在里面吧,我们等一下。

    三分钟后。

    快要下课集合了啊,她怎么还不出来?

    我进去看看吧。宋溪浔往门内走去。

    走廊里的台灯忽明忽暗,她走了几步就再听不见外面的交谈声,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逐渐清晰的水流声,宋溪浔拐了两个弯才走进洗手间。

    第一个隔间的门在她进来的瞬间关上了,但上面的标识还是绿色,说明门没有上锁,里面应该没人。

    难道是窗外的风吹关上的?

    她又看向那扇小窗,分明是关着的。

    嘉悦?你在吗?宋溪浔试探性地朝里面问道。

    回应她的只有不远处的水流声。

    她看到洗手台上开着的水龙头,便走过去关掉,水流声消失的一瞬间,她的耳边忽然响起极小的碰撞声。

    宋溪浔疑惑地回过身,竟看到隔间门上的标识有一半变红了,是被人从里面上锁了,但没有完全锁上。

    半秒钟过后,它又变绿了,随后门内传来某种物品落地的巨大声音。

    宋溪浔:???

    她不信邪地走到门前敲了敲,思考了一下措辞,开口问道:那个你需要帮助吗?

    依旧没有回应,这个狭小的洗手间内像是只有自己一人。

    宋溪浔不用去摸也知道自己现在出了一身冷汗,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推开那扇门,两眼透过门缝,先是看到了校服的衣角,再是蜷缩在角落的人。

    那人侧对着自己,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半张脸,她颤抖着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眼里只有极度的恐惧。

    你宋溪浔愣在原地,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面前的人神经质地重复着这句话,双目无神地看向自己的方向,却又像是透过自己看着别人。

    你怎么了?

    宋溪浔担忧地走上前想扶起瘫软在地上的人,凑近看才发现对方已经汗流满面,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像是生了一场重病,下一秒就要晕倒。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自己的靠近,顿时不再说话,她呆滞地抬起头仰视着自己,眼神一瞬间有了焦点,两人在明亮的隔间里对上视线。

    下一刻,宋溪浔预想中的反应没有到来,那人看清楚自己的脸后反而剧烈地挣扎起来,一边用力试图推开自己一边后退,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不要碰我对不起我不是我不会说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宋溪浔心跳都漏了半拍,她本能地扶着门框靠在墙面上,这才稳住了身体没有摔倒在地。

    溪浔!嘉悦!你们在里面吗?隔间外突然传来胡梓睿的叫唤声。

    宋溪浔立即把隔间的门关上,开口回应道:在,你们等一下,我们马上出去!

    噢!她听到对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溪浔不再犹豫,她蹲下身凑到那人的眼前,握着她的双手柔声道:嘉悦,你看着我

    不不要碰我

    程嘉悦低头看向对方的左手,眼前的画面交替闪烁着,窗外传来打雷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那里的皮肤是一片鲜血淋漓。

    不许说出去,听懂了吗?

    她闭上双眼,那人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从喉咙蔓延到全身的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

    是我你看清楚,我是宋溪浔

    程嘉悦猛然睁开双眼,看向对方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明亮的隔间里,窗外没有打雷,鼻间也没有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发现自己可以正常呼吸。

    我扶你起来,好吗?宋溪浔继续问道。

    程嘉悦再次低头看着她的左手,然后愣愣地点了点头。

    被扶着走出隔间,她看向干净的洗手台,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溪浔语气里还带着哭腔。

    嗯,我在,宋溪浔站到程嘉悦面前,以手作梳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问道:需要我陪你去医务室吗?班会课我们可以请假。

    不不用了,谢谢你

    她知道自己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只好羞愧地避开对方的眼神。

    没关系。宋溪浔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她其实从没见过今天这样的场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学着自己十年前哄妹妹的样子,伸出双臂拥抱面前的人,再慢慢地拍几下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抚道:已经没事了

    微风拂面,天边的云朵远去,温暖的阳光洒向正处冬日的大地。

    她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三分钟了,四人快速归还完体育器材后就跑回教室,还好赶上了班会课的上课铃,讲台上的班主任斜了她们一眼,没说什么。

    今天测长跑了吗?尚迁迹看着气喘吁吁的宋溪浔,好奇地问道。

    没

    嗯?那你为什么这么累?

    宋溪浔用余光看了一眼右边的程嘉悦,支支吾吾地撒谎道:今天打排球了太久没练过,就不太熟悉。

    哦,是一个人原地垫球吗?尚迁迹同样透过她看向另一边同样满头大汗的人,平静地追问道。

    嗯。宋溪浔不再多想,顺着她的话承认道。

    垫了多少个呢?尚迁迹凑到她眼前,盯着那人飘忽不定的眼神继续问道。

    垫了额宋溪浔莫名感到某种可怖的压迫感,结巴着竟有些说不出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了保护别人的隐私,说谎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这个竞赛是全国范围内的,今年我们学校大概有两三个名额,平时的月考成绩会作为参考,所以下次月考安静!王途忍无可忍地提醒道。

    下面这两个人是当他不存在吗?

    尚迁迹退了回来,打了个哈欠趴下睡觉了。

    感受到那人的目光不再看向自己,宋溪浔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总觉得今天的妹妹好像有点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