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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算什么事呐? 李恪守还是怂,不敢直说顾琰的不对,旁敲侧击地指责户部上下不齐心, 各司行事懈怠,就连今日自己受伤,几位也同僚不予宽慰, 实在叫人心寒。 王声远憋着不问,陪他推诿了一个上午,单单应和着他的话。 李恪守坐了半天,气得七窍生烟,呼吸粗重。偏偏又不能直白言语,得自己憋住,表情好不精彩。 将脚勾缩起来,口干舌燥地喝了一口,好似整个户部的人都在欺负他一样。 ……的确是都在欺负他。可谁让他是自找的? 李恪守骚扰了王声远之后就告假回去,王声远才放下东西去找顾琰。 王声远意味深长道:“顾侍郎,大家都是同僚,往后尚要共事。可打人岂可打脸?” 顾琰:“……” “我说了不是我,他还诬陷我?”顾琰黑着脸道,“这样说,我不打他一顿,岂不是要亏了?” 王声远:“……” 两位都是祖宗,他就不该管。 正午休息的时间刚到,叶书良起身出了官署,身边未带一名官员。 林行远过来告诉方拭非,方拭非放下笔便说:“跟着他!” “跟着他做什么?”林行远道,“你叫我盯着他做什么?” “此事最早,就是由叶郎中插手。如今陛下要求补齐商税,户部补齐了,免了幕后之人的后患之忧,是不是得去跟那人说一声?就算此事不用,可那谁今早竟然还派人去打李侍郎,此举幼稚可笑,后患无穷,叶郎中若是有心,可不得去提点一下?”方拭非将扎上去的袖子放下来,跃跃欲试道:“先跟着他看看,指不定就碰上了?” 林行远:“人家或许只是出去吃顿饭。” 方拭非:“那我也只是出去吃顿饭!” 二人拉拉扯扯地往前走着。林行远有些抗拒,奈何敌不过方拭非,半推半就地嘀咕说:“别吧?还是不要了吧?这样叫人瞧见多不好?” 李恪守在门口正好撞见二人,倒抽一气,指着骂道:“不成体统!” 一激动,脸上的肉又开始疼了。 叶书良还真不是去吃饭。他一路慢悠悠地走,走过一条长街。 方拭非掐算了下时间,预测他今日下午是得告假了。 方拭非自进入户部起,就未曾见过叶书良告假,此人甚至连平日三餐都不在意,沉迷政事不可自拔。如今西市一案尚不明确,他不予理会,却独自来了这白云山。 近两年来佛教兴起,佛道两家竞争激烈。争观、庙修建,争信众信徒。是以那边开庙会的时候,另外一家也会前来“行像”,即用花车挑着自家神像巡行,供众人瞻仰膜拜。 白云山本是白云观的地盘,可因为道观建在山顶,从山脚去山顶,有上千级的阶梯,还有一段平缓的山路。山下发生什么事,他们不好下来插手,也怕对方诬陷他们无容人之量,就默许下来了。 方拭非听着那边呼声不断,一队杂役走在最前边,后面是一尊佛像,队伍带着叫好的人群朝这边走来。 两人匆忙退到路边,给他们腾让位置。 紧跟着又有一队道观的花车从另外一条街过来了。 “怎么?”方拭非困惑道,“最近京城里的事我没在意,这边有庙会吗?” 林行远:“没有吧?不过白云观在京师赫赫有名,平日里也有不少人会来。” 二人等这两拨花车过去,才重新追叶书良。 叶郎中正在辛苦爬山。 他爬得太慢,两人怕脚程跑得太快超过了他叫他发现,可慢慢一步一停的又太累,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休息一会儿,然后才开始追赶。 这一路健步如飞地小跑,跑到过半山的时候终于发觉不对劲。往前远眺,都看不见疑似叶书良的身影,他们肯定是在什么地方给错过了,又绕回去找人。 白云山中途会错落着许多小凉亭,此处环境幽静,不少文人来此,就是为了坐下欣赏下美景。 二人逐个找下去,终于在某个树木遮掩背后的小凉亭里,发现叶书良安安稳稳地坐着。 他的确是来见人的,可见的或许不是什么幕后主使,而是一位佳人。 旁边侍女抱着把琴拨弦,两人对坐着下棋,说说笑笑,宛然一双登对璧人,叫人惊羡。 林行远失望地拍了下方拭非的脑袋,说道:“人家是来幽会的,瞧瞧你都做了什么!方拭非你好好反省反省!” 方拭非道:“……哪里是幽会?人这是正大光明的。” 此处来来往往,免不得会被人看见,幽会哪会选这种地方? 她也觉得没意思,拍了下树干道:“走吧。” 他们正待往下走,一位女仆走过来拦住道:“公子请您二位过去,说既然都来了,不妨喝杯茶再走。” 方拭非顿觉尴尬。 恰巧叶书良望过来,还朝他们招了招手。 方拭非与林行远相伴走进凉亭,朝叶书良告罪。 那女子好笑地站起来说:“我得回去了。晚了姐姐该担心了。” 叶书良:“慢走。” 女子带着两位侍女走出凉亭,即将转入山道之前,回过头一看。对着几人颔首轻笑。 她一身水蓝色的长衫,细缕青丝被微风拂过脸颊。 这姑娘样貌说不出哪里出彩,但气质五官让人莫名的亲和喜爱。 方拭非一直看着她,猜测她是哪家姑娘,叶书良倒是先叫道:“方主事,方拭非。” 方拭非回过神,倒是很干脆地认错了:“这次,是下官不对。叶郎中要罚的话,就罚吧。” 叶书良抖了下衣袍,重新坐到石凳上,指着另外一面道:“你二人坐吧。” 二人一同落座。 叶书良:“方主事,你是不是怀疑我与侍郎等人同流合污,昧下了今年商税?” 方拭非:“下官怀不怀疑并不重要。区区主事,如何也翻不起风浪。只是下官心中困惑,不得其解,日夜难安。所以行事间有些莽撞。今后绝对不会了,望郎中海涵。” 叶书良道:“其实有时候,并不如你所想。” 方拭非:“下官不知应该想些什么。” 叶书良:“你该自己问自己。方拭非,朝廷中的恩怨并不如你想得那般非黑即白。朝廷中的某些官员,不如你的想得那么愚蠢,也不如你想得那么聪明。” 方拭非作揖道:“那只请问叶郎中,几家商铺的钱究竟是去了哪里?” “是啊,究竟是去了哪里呢?”叶书良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起身走下凉亭的阶梯。 待下了台阶,又负手转过身,说道:“有些时候,出错得利的,未必就是朝廷,只是百姓习惯地都如此认为。自然,勿论结果为何,朝廷责任都推脱不掉。你若是想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