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7
摁死这狗东西!” 此时魔修们离他们还算远,穆战霆立即起身,却被南颜死死抓住,面色狰狞:“你别告诉我你想一个人引开他们?!” 嵇炀也摇了摇头道:“战霆,慎思之。” 穆战霆徐徐呼出一口气,一脸无所畏惧,负手道:“我继续在这儿,咱们仨都要完,出去的话还有一点机会。除非你们想和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同归于尽。” 南颜暴躁了:“谁要跟你同归于尽,你要死出了秽谷再死!话本里的故事我看够了,别在我眼前再演一回!” ……她是怕了,怕再失去什么人。 嵇炀按住南颜,略一想,道:“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阿颜你以银鲛珠将战霆全身灵力洗练,他虽不能躲过阴祝,但应可躲过筑基期神识探查,洗练完毕后,战霆沿原路出石林,然后一路向东,自称仰月宗弟子,只要和任意正道修士汇合,应就安全了。” 穆战霆对南颜教育道:“你看还是嵇炀脑子好使,你个猪脑花。” 南颜哼哧一声,一边给穆战霆洗练灵力,一边道:“我可是天命之子,你等凡夫俗子走了千万别回来,山上的宝物和狐狸精我们就都笑纳了。” 洗练完毕后,穆战霆最后狠揉了一把南颜的脑壳,对嵇炀道:“就这一个妹妹,她交给你了。” “谨诺之。”嵇炀应道。 穆战霆走得很快,等到他消失是神识探查范围后,南颜抓紧了嵇炀的衣角。 “少苍,我有点害怕,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来?我起初也只是恨昏了头,想看看那些魔修有没有带走我娘的遗体……” 外面魔修的声音越靠越近,似乎因为穆战霆的感应越来越远,魔修们开始暴躁不堪地抽打起了符浪。 一声声惨叫传来,嵇炀把南颜抱在怀里一下下安抚着她的头发,神识中低声细语:“你知不知道子洲上每至中夜时,天上便会出现一条魂河?” “那是什么?” “是为因诸多不幸惨死于求长生之路上的修者,他们死时执念不灭,不愿转世修重渡凡尘,就会被魂河接引入天上,只要天道不灭,他们相信,徘徊在魂河中,终有一日可得见这世间有一个人,将虚空破碎。” “……” 嵇炀继续道:“我并非不畏死,只是如果为了周全性命,让求道之路举步维艰,倒不如孤注一掷。” “可我是真的害怕,就觉得,忽然所有人都离开了。” “至少我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若到最后你仍走不完这条路,也无需畏惧,我会在泉下等你十年。” 他的语气宛如早已勘透世事,分明十分平淡,却让人不免悲凉。 南颜似有所感,想抬头厘清他好似笼罩在某种迷雾中的神情时,外面的喧哗声瞬间大了起来。 突然,绝迹崖山顶的巅峰的云层上浮出几个暗红血字,那血字分明不在眼前,却猛然烙印在每个人神识中。 ——我是杀生造业佛,悟得禅机献魔罗! 又是七佛造业书,不是殷琊骗他们的吗?怎会当真应验在此地?! 外门的魔修顿时沸腾起来。 “我魔道昭昭之日即将来临!道统之争,终究是魔高一丈!” 邓跋老者声音激动得颤抖起来,旁边蝶绾虽同样激动,但仍谨慎道:“邓老头,我看你也不想纵放那三个小儿手里的至宝,不如我们分头拦截如何?你去峰顶求魔经,我去带这拿命牌的小子截杀他们。” 邓跋冷静下来后,冷笑道:“蝶绾你是个什么性子老夫清楚得很,有了那至宝在手,天下五成秘境可如入无人之地,你得手后怕是会立即脱离神棺宗,逃往其他洲做散修,凭此宝在手,假以时日便可成就元婴。” “啧,你怎这般想我,我对魔经可也眼馋得很呢。” “这样,我和这拿命牌的小子追击那三个怀金小儿,你带其余弟子向峰顶进发,一旦有所得,须得当场刻印玉符秘藏。” 蝶绾似有不甘,但仍是不敢违抗邓跋,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去了。 “崖顶是……” 嵇炀同样得见那句魔气滔天的谶句,单单一眼望去,便觉心神剧震,无需任何证实,他便可断言此句若为新道统之始,必是人间逆道无误。 修界五逆,道生天最不容逆道。 “少苍。” 南颜声出茫然,嵇炀低头一看,竟见她目光呆滞,眼瞳中竟泛出金芒。 “我好像看见我娘的影子了,她就在那边……就在崖顶那边。” ☆、第20章 第二十章 逢生 “那是……” 嵇炀自夺舍重修以来,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恢复修为,而是重修一双观微道眼。 这双眼不止可以看破同阶修者的真身,判断他所修是正是魔、外貌是真是幻,还可以穿透迷障,看到现在眼前这重重诡雾后,山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迷雾后的天穹,隐约在一面光洁如镜面的石壁上,正泛出血色光芒,同时有影像从石壁浮出投射在浓云之上。 影像十分模糊,隐约只看见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立在绝迹崖旁,女修者正双掌用出浩力,似要加固绝迹崖下的封印,但随后,背后那男人按剑出鞘,似有所挣扎,可不到一息,仍是寒剑出鞘,一剑刺穿女修者的后心,同时五指成爪,趁机挖出她的一颗仿若琉璃石般的心脏,在女子愕然神情中,又是一掌拍出,把女子打下悬崖后,男子脱力般跪于悬崖上。 嵇炀正待看得更加分明,可那影像却只持续到此,随后天外忽来一道剑气,打散映出影像的浓云,随后光芒收敛。 “娘?” 南颜这才恍然回神,双目不再茫然,揉了揉脑袋,还以为自己突然发梦,懵道:“我是不是睡着了?” 她是对嵇炀说的,等她抬头看对方时,嵇炀却捂住了她的眼睛。 “你怎么了?” “阿颜。”嵇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她耳边低哑道,“你姓南,是随母姓?” 南颜莫名有点心乱:“是……我没说过吗?我娘叫南娆。” 南娆,南颜……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从未联想过,杀南颜之母的会和杀他的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