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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抖掉手上的血珠,姿态随意地将小刀向斜上方一抛。 宛若遇上了天敌的猎物,皮肤被划破的吊死鬼马上停止了抖动,重新变回了安安静静的尸体模样。 头顶沾了一堆不能深究的混合物,杜彭泽睚眦欲裂地看向斜倚在美人榻上的青年:“沈裴,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TM就是故意的!” 很清楚该如何引爆杜彭泽这个火|药桶,沈裴满眼无辜:“没有啊,我看你们都抬头往上瞧,就随便试了一下。” “彭泽,沈裴他看不到鬼的,”充满安抚意味地拍拍恋人脊背,崔睿冲沈裴点点头,“抱歉,他就是被吓到了。” 知道实情的小胖子一个没忍住,低头憋笑到肩膀发抖。 然而无论是性格温吞的长发女生还是与沈裴同校的崔睿,都没有提出要为青年还在缓缓流血的左手包扎。 因为在场的玩家都知道,沈裴拥有八字纯阳的命格,那一滴滴从对方体内流出的鲜血,简直就是屏退厉鬼的最佳屏障。 至于沈裴心情如何、沈裴会不会疼,和玩家自己的性命相比,它实在称不上有多重要。 【果然还是老样子啊。】 轻轻在心底叹了口气,沈裴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吱呀——” 床榻轻摇,紧握的左手被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强行掰开,一阵阴风吹过掌心伤口,冷得简直像是要把他冻僵。 作者有话要说: 某鬼:老攻吹吹,痛痛飞飞。 裴裴:到底是哪个混蛋搞鬼?冻死小爷了。 某人接近裴裴是有理由的,不是恋爱脑,后面会解释。 裴裴:0049不在,我要吓死渣渣,嘻嘻。 日常比心,啾。 第65章 在这次出任务的七名玩家中, 短发妹子自认是灵感最强的一个。 没心情自虐般地盯着横梁上的吊死鬼不放,她目光四下游移,无意扫到了沈裴刚刚有所愈合的手。 这是短发妹子第一次和沈裴合作, 在见面之前,她也没想到论坛里大名鼎鼎的纯阳命会如此漂亮。 明明客房里的光线昏暗而又逼仄,可对方就像是块莹润无暇的暖玉,一身皮肉白皙得像是会发光。 那条被刀割破的伤口就那样大喇喇地趴在青年掌心,像是一道深红鞭痕, 又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 诡异而又狰狞。 更加奇怪的是, 等她盯着那血痕瞧得久了, 短发妹子似乎看到了一只更修长些的手,正扣着沈裴的手背做出一个不伦不类的十指相扣,阻止对方攥拳去刺激伤口。 颜色血红的宽大袖口轻轻垂在美人榻边, 短发妹子不由自主地顺着它往上瞧, 只见得三千青丝和一张面目模糊的脸。 对方此刻就斜倚在沈裴身后,从她的角度看去, 那红衣鬼就像是把猎物拥进了怀中。 然而还没等短发妹子再看得更仔细些,她眼前的景象便如同破碎的水面,彻彻底底地散了个干净。 无论她再怎么揉眼,都只能观察到沈裴一个。 天人交战许久,短发妹子上前:“沈裴, 我带了药, 帮你包扎下伤口吧?” 乱哄哄的客房顿时一静。 惯会做老好人的崔睿拍了拍头:“抱歉啊沈裴……你瞧我这记性, 光顾着担心彭泽了。” “队伍里果然要有个细心的女生才行, ”转头看向短发妹子,他催促道,“快帮沈裴包扎吧, 这伤真是看着就疼。” 被那双藏在平光镜后的栗色眼睛盯住,短发妹子打了个颤,后背没来由地爬上一层恶寒。 房梁上被镇住的吊死鬼依旧尽职尽责地维持着幻象,杜彭泽听着外面越来越小的雨声,臭着张脸出了客房—— 恐惧、颓废、消极等待对通关游戏毫无帮助,敌我差距太过悬殊,他们只有搜集到足够多的情报,才有可能找到boss的弱点消灭对方。 小胖子和小平头看起来也是熟人,注意到先前那把染了血的小刀已经被崔睿收走,他们无奈对视一眼,却也结伴走了出去。 尽量轻柔地替青年包扎,短发妹子这才发现,对方乍看无恙的掌心,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粉白的旧疤。 明明每次成功完成任务后系统都会为他们修复大半伤口,难以想象,沈裴到底曾怎样粗鲁地对待自己的手。 “割手总比割腕强吧,一不小心血溅三尺就完了。”享受到了上辈子没享受过的伤员待遇,黑发青年笑笑,浑不在意道。 鲜血淋漓的伤口让她无法再心安理得地被对方庇佑,短发妹子嗫喏着开口:“你以后还是……” “地上有血,”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先前被吊死鬼吓到失声的长发女生突然插话,“就在桌子下面。” 听到可能会和任务有关的线索,短发妹子再顾不上闲聊,三下两下替沈裴系好绷带,快步走到同伴身边。 敷着薄灰的地面早已被长发女生用纸巾擦净,因得外面天晴了些,短发妹子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一片明显被擦拭过的血迹。 可或许是先前滴落在这里的血液太频繁太多,饶是被清扫处理过,眼前的地砖也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红。 抬头看向桌沿儿上同款的血色,短发妹子像是被附身似的,眼前冒出一幕幕黑白的影像。 就在这个房间。 就在这张桌边。 披散着青丝的女人正被一个男人粗鲁地拽着头发拖行,犹如一个锤子或是什么其他物件,她的额头被暴力地、一下下砸在桌上。 殷红而粘稠的血液顺着她的下巴一滴滴跌落,短发妹子听不清那男人一张一合的嘴巴在说什么,只能听到那催命符般地撞击声。 “咚、咚、咚——” 现实和虚幻好像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重合,客房外的敲门声缓慢而又沉重,似乎连房梁上的吊死鬼都在跟着摇晃。 就在短发妹子快要失控的前一秒,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的前方。 “吱呀。” 姿态从容地打开房门,黑发青年不着痕迹地藏起受伤的手,温和乖巧地对来人笑道:“外面还下着雨呢,镇长您怎么来了?” 手中撑着一把颜色暗沉的油纸伞,年迈的老镇长站在门外,浑浊的双眼在沈裴身上来回打量。 “家里一般是晚上六点开饭,各位不嫌弃的话,也可以过来尝尝。”用远比常人缓慢的语调说着客套话,他表情死板,看不出一点想请人吃饭的热情。 仿佛早就知道屋内是什么情形一般,老镇长声音沙哑地问:“那两个女娃呢?怎么没见她们出来?” “先前在山里转了太久,她们都有点累了。”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住门口的缝隙,沈裴揉揉眼睛,捂嘴打了个哈欠。 瞧着青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