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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他分不清是油箱漏油的声音,还是自己身体流血的声音。 渐渐的,痛感消失,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感觉,整个身子像浮上了半空中,有一种欲坠不坠的错觉。 脑子里各种声音,各种片段,纷至沓来。 他看见五岁那年,他骑在父亲的肩上,大哥手里拿着一卷儿泡泡糖,扯下一片,垫着脚往自己嘴里送。 九岁,母亲整理了两箱行李,摸着他的头,轻声告诉他,她要带着大哥出国练舞,继续深造,让他在家乖乖的,听爸爸的话。 十四岁,自己见义勇为,被几个混子揍的鼻青眼肿。回到家,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又给了自己一顿鞭子。 十六岁中二叛逆,挨了父亲一顿板子,硬气地离家出走。 十七岁,被一个穿校服的男生一书包呼进医院。 接下来脑子里所有的片段都和那个穿校服的男生有关。 他看见那人从江里救下一只小狗;看见那人将酒醉的自己捡回家,为自己挡刀受伤,教自己弹奏吉他;看见那人对自己的亲密举动,即使犹豫,却仍旧纵容;看见那人一双眼从最初的冰冷疏离,到后来的温柔缱绻。 也看见那人毫无预兆的离别和重现。 最后,是刚才酒店电视中的那场大火。 他看见那人置身于火海,那张氤氲朦胧的脸逐渐模糊。 心脏猛的就是一阵绞痛。 他吃力地动动手指,张合着唇,喉咙中虚弱的发出了几个音节。 “林城…林城。” 眼前一花,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 啊哈哈突如其来的狗血,狗血兄赶紧发挥你催化剂的功效啦~ 第四十五章 林城下午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把充电器给摔坏了。 他看了眼手机电量,只有微薄的一条细线。当他全部收拾好的时候,饭点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手机不知啥时早已关机。 他又看了眼挂钟,刚过八点。拿上手机,揣上钱包,出了门。 他去手机店买了充电器。 出门的时候,胃里突然又是一阵翻搅。他看了眼四周,只有几家奶茶店和烧烤摊。看的他又是一阵反胃。 他想了想,就往过去经常吃的那条街走去。 塘州发展的很快,眼见着的是平地而起的高楼,街上的车流量都能赶上人流量了。 兴许是塘州人民生活习惯的原因。九点一过,路人明显少了下去。 偶尔几个行人从身边匆匆经过。 林城踩着这似熟悉却陌生的街,心里一阵怅然。 秋来的那么浓烈。于繁华的都市里,显得那么萧索寂寥。 缓过胃部那阵抽搐,饥饿感已不复存在。 林城单手插着口袋,笔直修长的腿,踩着整齐码好的青砖小路,于这浮华苍凉的夜色中,踽踽独行。 突然就有人叫住了他。 “城哥,城哥。” 丁小松戴着个黑色大口罩,头发没做造型,额前细碎的刘海几乎都快挡到了眼睛。 他在对街看到林城,兴奋地就要穿过马路。 “小松哥,你当心点。” 光头拎着两手的外卖餐盒,急忙拿胳膊给人挡了一下。 丁小松缓下脚步,伸出手朝对街用力晃了好几下。 几人来到丁小松所住的酒店。 光头将塑料袋中的食盒一一取出,又跑回自己房间拿了几罐啤酒回来。 林城扯开环扣,往嘴里送了一口。 “明星都跟你这么闲的么?”林城疑惑地问。 光头在一边愁的呦。 “哪能呢,城哥你这话说的。那是我们小松哥不思进取,人一个个的都抓破头皮地想往上爬,就咱小松哥,不但没那个心,还整天净晃悠。” 丁小松坐到林城身边,抽了几双一次性筷子出来。 “去去,我可忙着呢,最近接了档综艺叫,这几期刚好来这儿取景。这不是很久没见你跟宇哥了,就推了几个通告。” “我应该过两天就走了。” 丁小松“啪”一声放下筷子。 “不是吧,又出国?” 林城摇摇头。 “打算去W城看看,之前在那儿待过一阵儿,到时候跟朋友合伙做点事。” 丁小松赶紧掏出手机。 “哥你号码给我,我要是打那路过,就找你玩。” 林城笑了笑。 “我还记不住自己号码,你等下。” 他将手机插上电源,按下开机键,等着它自动开机。 丁小松看见屏幕亮了,就迫不及待地接过手机,准备按下自己的号码。 接着屏幕就闪了好几下,一大串未接电话的提示短信接踵而至。 “咦,有好多未接来电啊。” 丁小松没细看,将手机递回去。 林城一看,赫然全是夏新宇打来的,他立马回拨了过去。眉头随着机械女音响起的播报声,逐渐蹙紧。 “是新宇。” 不知怎么的,心口涌起了一股难以压制的不详之感。 丁小松看了眼时间。 “这下都快十一点了,宇哥兴许已经睡下了。” 林城捏着罐子,无声地给自己又灌下好几口酒。 就在此时,光头裤袋里的电话却响了。 “咦,谢明。” 他抓了抓额头,“总不是大晚上的找我做头发吧?” 他看了眼面前两人,疑惑地按下接通建。听了两句,便见他“刷”一下站直了身体,满脸惊慌地开口。 “宇哥,宇哥他出车祸了,现在在市医院抢救。” 林城一下就往门口冲去,丁小松赶紧扯了他一把。 “让光头开车。” 市医院离他们住的酒店有段距离。光头准备点开智能导航,不小心按到了广播键。 广播里此刻正播报着,弘迪小区火灾现场的后续报道。 林城心下一紧,纠的他就是一阵窒息。不知怎么的,他有种预感,夏新宇这场车祸会跟他有关。 丁小松眼见着林城苍白下去的面色,亦是表情凝重地伸手往他肩上拍了拍。 他张张嘴,“先到了再说。” 夏新宇被推进急症室。夏新勇夫妇搀着几近晕厥的母亲。 “妈,您先别急,现在一切都交给张主任,新宇会没事的。” 夏母颓唐地依靠着儿媳,颤着肩膀,压抑着哭泣。 夏新勇安抚着母亲,并且担忧地看向父亲。 父亲冷峻刚毅的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唇角紧紧抿着,身子依旧站的笔挺,可那双布满血丝的赤红双眼,以及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拳,已然完全泄露了他此刻焦虑紧张的心。 夏新勇又看了眼爬上母亲发丝间的白发,以及父亲日益深刻的眉眼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