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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再错了!” 游泰真人天赋不显,就只靠着寿命悠长,在清霄宗中慢慢磨上了长老之位。可就算是当了长老,也还是默默无闻。 一直维持到一场秘境探险为止。 由清霄宗宗主安瑶真人带队,带着数位长老和门中弟子,前往上古荒漠的秘境中寻宝探险。 这本来是一场有惊无险的历练。 游泰真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他打开了一个封印,放出了其中的妖魔。 妖魔蛊惑人性,迷惑了游泰真人,不……更准确的说是,激发了他心中的欲-望。 在安瑶真人对同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游泰真人联合了其他有野心的长老,设了一个局,让安瑶真人陨落其中。 还有那些支持安瑶真人的长老,也一并死在了秘境中。 这是第一步。 后来回了清霄宗。 游泰真人被那位大人选中,当了清霄宗的宗主。 为了防止事情真相败露,游泰真人又联合白清夜,诬陷了江一楼,将他逐出了师门,要他的性命。 这是第二步。 可是在江一楼死后,宗门中还是有人不服。 游泰真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那位大人的指示,将噬魂虫投入宗门。让噬魂虫寄生宗门中的弟子,将整个宗门都化为所用。 再也没有人不听他的话。 这是第三步。 一步错,步步错。 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游泰真人的半张面庞隐在黑暗中,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只有……” “只有把他们都杀了。” * 在离开游泰真人的视线后,黑影撕去了所有伪装:“没用的东西,来人——把清霄宗的东西都带走,这里不能待了。” “是!” 黑影站在高处,看向了下方,眼中印出了江一楼的身影,喃喃道:“这人……必为大患。” 可是来不及了,一次按不死他,那就没有机会了,只有日后正面对敌了。 黑影收起了那点遗憾,转身离去:“走——” 在离开清霄宗后,黑影身上的黑雾一一消散,显现出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庞。 无数妖魔出现在了身边,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大人。” 黑影,不,应该称之为妖王玄翎,他的嘴唇鲜红,扯开了一个微笑:“没有的东西,自然该销毁了。” 他伸手,一点粉末从掌心飘落。 这是种在游泰真人身上的蛊虫,就算没有死在江一楼手上,也会蛊虫反噬,暴毙而亡。 * “都得死……” 游泰真人苍老的肌肤下,好似有什么虫子在游走,他双目赤红,完全失去了理智,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喃喃自语。 原本还算和蔼的容貌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啪—— 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一道冷清的月光流入,照亮了一方天地。 沉浸在杀戮中的游泰真人僵硬地抬头,一双猩红的眼睛转了转,看向了来人。 那人背负新月而来,周身覆盖在这一层冷溶溶的光晖,看不清容貌。 只觉得,他手中拿着不是剑刃,而是月影婆娑。 第35章 重月何在 啪嗒—— 一滴浓稠的鲜血从衣角滴落, 在白玉石砖上溅射开一朵猩红的花。 月光如流水淌下, 照亮了身后的路, 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脚印。 这是敌人的血。 也有江一楼的血。 他面色苍白, 但那双眼睛却比月光还要明亮。 游泰真人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两侧的扶手,身体向前倾,直直地注视着来人。过了片刻, 他才反应了过来,不可置信地说:“竟然是你……” “你竟然杀了所有人,他们……都是你的同门!”游泰真人拔高了声音, “江一楼!” “不是我杀的。” 江一楼一步一步走近,他一路走来, 杀了太多的“人”,雪白的衣衫站满了鲜血,每走一步, 就在下面堆积了一滩血迹。 “是你……”他站定,抬手剑尖指向了游泰真人, “是你杀了他们,游泰长老。” “哈——” 游泰真人的面庞扭曲了起来, 口中发出了嘶哑的笑声:“谁让他们不肯听从我?那些人, 如果乖乖听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情景了!” 他说着说着,笑容还未消失, 就流下了眼泪:“我也是为了清霄宗好, 他们……他们怎么都不理解我?黑夜将至, 选择对的路,才能活下去啊!” 他又哭又笑,像个诡异的怪物:“我也不想这样的……” 游泰真人是清霄宗中资历较高的长老,但他是靠着年龄磨上来的,处处都不如他人,在宗门中没有实权。 常年累月的不甘心之下,他的心智薄弱、不堪一击,一下就被妖王玄翎所迷惑,在他的身上种下了蛊虫,使得他做出了种种错事。 “我倒觉得会有人听你得就怪了。” 江一楼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沫,平静道:“毕竟……没有人会服从一个废物。” “你!” 游泰真人猛地站了起来,在黑暗中,那双赤红的眼睛更显狰狞。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低低道,“我现在可是宗主——” “一个只能驱使一群傀儡的宗主吗?” 江一楼挑眉:“小孩子过家家?” 游泰真人身上的蛊虫作乱,早就神智不清。 现在江一楼说了几句,就觉得怒火上涌,太阳穴隐隐作痛,更是理智全无。 “你给我闭嘴——” 游泰真人大吼了一声,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接着身上爆发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朝着江一楼笼罩而下。 江一楼口中说着像是看不起游泰真人,但实则不敢小觑。 不管游泰真人如今怎么样,他到底是元婴期的大能。 而江一楼,经历了听雪楼一段时间的修养,不过刚刚恢复金丹中期的修为。加上刚才与一群傀儡搏斗,身受重伤,修为更要打个折扣。 若是正面对敌,江一楼不可能是游泰真人的对手。 不过…… 那又如何。 江一楼握住了手中之剑,迎面而来的劲风吹起了额发,露出了精致的五官。 ——他在笑。 白衣带血,眉眼含笑。 他或该惊慌失措,或该严阵以待,偏偏不该笑。 可他就是这般,笑得惊心动魄。 游泰真人的动作一滞,迟疑片刻后,又卷土重来。他双手抬在胸前,手指纷飞,结成了一个印记。 “你该死——” 宫殿中,一股狂风席卷而来,周围的装饰噼里啪啦地倒下,烛火也“呲”得一声熄灭,又添一份黑暗。 但这份黑暗,又更显月色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