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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做出反应的却是“二叔和小姑”…… “徐哥,”况金鑫忽然响亮起来的声音打断了徐望思绪,只见他重新抬起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纯和坚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我和你去!” “行。”这一次吴笙没再犹豫。 收编完况金鑫,吴笙自然把目光投向徐望:“你呢?” 徐望别开脸,看窗外星辰。 吴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他仰望的方向,凭借身高优势挡住他的视线:“怎么不说话?” 徐望避无可避,只得看着对方英俊的脸,像个智者般一字一句缓慢而庄重:“我在沉思。” 吴笙一口老血哽在胸口:“这有什么可想的?你又不需要实习鉴定,也没拖家带口。” 徐望两口老血袭上心头:“单身狗就不需要尊重了?” “这和尊重不尊重有什么关系?”吴笙不能理解徐望的脑回路,“单身就意味着牵挂少,你我都一样。正所谓‘无房无车单身狗,说走就走一声吼’。” 徐望:“……美国是不是都说汉语?” 吴笙:“嗯?” 徐望:“不然你哪来那么多俏皮话!!!” “想当然”是吴笙身上除了“装逼”外的第二大槽点,当年不知多少同学被他折磨过。这个性格往好听了说叫“我觉得我们都应该这样思考”,大白话就是“你怎么能和我想得不一样呢,你太奇怪了”。 虽然事实证明大多数时候吴笙的思路都没问题,也是最优解,但这种过于简单粗暴的纯理性思维实在让人很想抽他。 你哪怕稍稍换位思考,迂回着说点好听话呢! 月落日升,窗外的天渐渐泛亮。 况金鑫看看“理所当然”的吴笙,再看看“剧烈沉思”的徐望,直觉还是做围观群众的好。 徐望早顾不上况同学了,任何决定都由多方因素权衡的结果,他现在正全神贯注在心里计算着每个因素占的分数。 去还是不去? 工作占5分。 安全占3分。 花费(钱)占1分。 吴笙…… 徐望偷瞄那货一眼。 91分。 靠! 徐望心里有了决断,但嘴上不能服软:“我请假试试吧,”他对着吴笙挑起眉毛,又补了半句,“你别抱太大希望。” 吴笙一脸“寡人不甚满意”:“你就是决心不够,请不来假就辞……哎你轻点踢!” “寡人被踹”为这场走还是不走的旅行讨论画上了休止符。 那把不翼而飞的水果刀,最终在徐望床边的地上发现了。 当时况金鑫已经离开,吴笙在客厅抱着笔记本查新坐标的确切定位,徐望则来到卧室换上班西装,结果打领带的时候不经意一低头,就看个正着。 终于被允许进卧室的吴笙拿过水果刀,摆弄两下,分析道:“或许不是掉的。如果你确定揣进口袋了,很可能就是‘鸮’不允许携带杀伤性武器进入。” 徐望没言语,算是低调认可了他的推断。 刀的问题告一段落,徐望低头看看自己打了一半的领带,又抬头看看吴笙,再下巴往门外一扬,意思再明显不过。 吴笙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居然就真的转身离开了。 徐望正诧异这人今天怎么如此听话,已没了人影的卧室门口忽然又探出个脑袋:“你穿西装挺好看的。” 徐望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傻子似的回一句:“哦。” 直到上了地铁,徐望才彻底回过神,心底一声长啸——不娶何撩! 抵达公司,“陕北旅游计划”自然就要提上日程了—— “又请假?”经理的脸上出现阴云,“你怎么一天天事儿那么多。” 徐望低眉顺目,态度好得不要不要的。 经理有火发不出,正憋闷着,一看请假条上的天数,脸干脆黑成了锅底,一嗓子穿透办公室门直达售房大厅:“一周?!你干脆滚蛋别干了——” 徐望轻轻抬眼,特顺溜地点头:“行,我辞职,麻烦结一下这个月工资。” 经理怔住,显然没料到徐望这么干脆果断。 徐望二话不说,直接去找财务领钱。 哪成想一个电话之后,财务给他结的工资条上就只剩一千九百块。 徐望压着火,提醒对方:“我前两天刚卖一个大户型。” “辞职要提前一个月,随辞随走的一律不结算提成奖金。基本工资三千,扣除缺勤和公司已经为你缴的社保,就是这些。”财务振振有词,显然电话里已得到明确指示。 徐望定定看了她半晌,蓦地笑了,声音无比温柔:“我反悔了,不辞职了。” 嗅到不寻常的员工们原本在窃窃私语,见徐望两手空空从财务室出来,不仅没走,反而又站到大厅里一副正常上班的模样了,纷纷诧异侧目。 几分钟后,经理室的门被火急火燎的员工敲开了:“经理,你快出来看看吧!” 大厅里,西装革履的徐望正在给一位顾客讲户型—— “您要选这个真是太有眼光了,三室一厅的格局,我们硬是改成了四室两厅,屋是有点小得转不开身,但挤挤就适应了,关键实用啊。你看客厅这个位置,阳光绝对进不来,什么夏天什么夕照日都不怕的,保证阴凉……” 他笑容可掬,声音洪亮,从头到脚散发着惹人注目的气场,即便是别的置业顾问旁边的顾客,也很难不被他吸引,自觉或不自觉的都竖着耳朵听。 “绿化?绿化不用担心,这个小区周围全是荒地,最近的公交车站都得走半个小时,您想种什么种什么,可以尽情享受丰收的喜悦。配套设施?一定会有的,我保证,最慢三五七八年也起来了……” “徐望,”出来查看情况的经理,平缓声音下是无尽的咬牙切齿,“跟、我、进、来。” 落地门关上,百叶窗遮下来。 经理没废话,直接下通牒:“你被开除了。” 徐望点点头,特好说好商量:“不是我的我一分不拿,该是我的也一分不能少,结了我就走。” 经理冷笑:“要么你自己滚,要么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行啊,”徐望也笑,极其温暖和煦的那种,“你把我扔出去,我就去找劳动局告,你无故辞退,违反。还有我多提醒一句,员工告公司这种事,不分谁占不占理,就看谁闹得欢。我明天告完了后天就拉一横幅在你售楼处门前,你看是写‘还我血汗钱’好,还是‘黑心开发商偷工减料,苦命业主维权无门’好?” 经理气得腮帮子都在抖,脸涨成猪肝色,再说不出一个字。 深秋气爽,艳阳高照。 徐望揣着两万九现金,寻了个最近的ATM,悉数存入。 走出自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