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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烧差不多能退。” 骆辰嘀咕道:“那不是要延误一天?” 胡大夫瞬间竖起双眉,声音不禁响了些道:“明天你们还打算继续赶路?你们公子的命还要不要了?” “胡大夫,我们真有急事要去庆州府。”辛里看眼怀明墨惨白的面色,自然清楚这样的身体状况不宜再劳累,可他又知怀明墨一旦醒来,必会掩饰坚持。左右两难间,只能无奈地拉过横眉竖眼的胡大夫,苦笑道:“胡大夫,我们公子几日能下地走动,总不会要修养上个把月才能舟车劳顿吧?” 胡大夫听闻他们是要去庆州府,距离不算远,神情要比刚才宽和些,但并没答话,只是把写好的药方给身边熬药的小徒,荀克文的药方本已无可挑剔,所以胡大夫只是在原药方的基础上增加两味对热寒的药。 半个多时辰后药童端来碗已放温的药汤,胡大夫见几人照顾得仔细,方开口:“休息两日,可前往庆州府。只是你们公子身子太虚,经不住路途颠簸疾行,日行不得超过二百里,休息为主。等你们到庆州府,找个大夫给他看个诊,在庆州府调养上半个月,想必应该无碍了。” 多番谢过胡大夫,辛里付完诊金药费,又抓了副药,这才安心带怀明墨离开。当夜他们住在郑丰年先到定下的柳县跃龙客栈,傍晚时分怀明墨烧略退,醒来吃了点粥食,喝过药方又昏沉睡去,再醒来已是次日将近晌午。 跃龙客栈离回春堂不远,怀明墨连日坐车马行路,早已生腻,索性同辛里漫步前往。两人刚走到回春堂外的街口,就听到声凄厉的尖叫,惨叫的女子明显正在经历件极痛苦的事,等步行到回春堂门口,才发现已被围观百姓堵住去路,但大家只是在门口张望,仿佛屋里有样让人嫌恶害怕的东西,没人敢踏进门半步。 辛里好不容易护着怀明墨进了回春堂,当即被眼前景象惊吓到,半晌道:“沈姑娘?” 屋里有股浓郁的血腥味,怀明墨的嗅觉要比常人灵敏,偏是自己不适时,闻得这味顿然有点作呕,捂嘴稍退后几步。 沈梦君举帕遮目,不忍看眼前景象,忽闻有人叫她,侧目看去诧异道:“怀公子怎在这?” “我家公子在去庆州府的路上病倒,在此地修养两日。”辛里的位置正对堂中矮塌,是以能看到胡大夫拔小桃眼里树枝的全过程,皱了皱眉撇过头,小声道:“这是怎么了?” 沈梦君方止的泪顿时落下,低声抽泣迟迟不能开口,良久道:“三刻时前,我在柳县郊外的林里作画,小桃不知怎的没站稳忽然朝前摔倒,结果双眸被铺地的树枝插到。” 怀明墨闻言手倏地握紧身旁架门,眉睫微动,他懂失明的苦痛,哀伤道:“可还有的治?” 沈梦君拭干脸颊的美人泪,无力摇头说:“大夫说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至于……怕是再看不见了。” “可惜了这丫头。”怀明墨本能的侧身避开沈梦君搭来的手,颜容淡雅如风,温文说:“还请沈姑娘多开解小桃,让她切莫想不开。” 胡大夫处理完小桃的伤势,额间已满头是汗,他拿过徒弟递来的帕布抹干汗珠,忙给怀明墨诊脉,连连颔首道:“公子脉象相比昨日好上不少,看来是有好好休息过。依这状态,明日午后坐车赶路,应该没太大问题。但是还需注意。千万不能再跟先前一样劳累过度,该休息时还是不要逞强为好。” “多谢先生叮嘱。”怀明墨恭敬地作揖,心有不忍多问句,“那姑娘的眼睛?” 胡大夫惋惜地摇头,见小桃已昏睡,叹息道:“恐怕……”两字刚说出口,胡大夫忽然被怀明墨低唤打断。胡大夫起初不明所以,后来他仔细观察怀明墨双眸后,惊诧道:“难道,公子的眼睛……”说道后面,胡大夫没往后说,只心里难免觉得可惜。难怪方才觉得怀明墨眼底有种空洞的疏离感,他的双眸明明澄净清亮,却总让人觉得与常人不大一样。 怀明墨被人看穿缺陷,既不恼怒,也没惊慌,大方承认道:“不错。”取完药,两人又絮絮安慰沈梦君几句再离开。 去时比进屋要好走,看热闹的人已走大半,辛里拎着五包扎紧的药,拐出街口辛里噗嗤笑说:“阁主真是的,遇人家沈姑娘像碰见女鬼似得。沈姑娘不就是对阁主有些意思么,犯不着这么躲避吧。” “多嘴。”往来的小姐妇人纷纷向怀明墨暗送秋波,可惜怀明墨眼看不见,心也感受不到,恰如季博儒赠予他的称号,无情公子的心实在有些太清澈了。 回到客栈后,辛里说及小桃一事,众人无一不是怜悯的,唯有辛里暗自生疑,总觉事发得太巧合,不过也只是疑惑了会儿,没有往深处多想。这日怀明墨自回春堂回来后,再没下过地,很是听胡大夫的话,躺在床上用指尖触纸摸墨迹,读着带出的游西历记。 在柳县安养两日,一行人才回到官道上继续往庆州府前行,然而这次不管怀明墨如何叮嘱,骆辰驾车速度明显慢于前些天,六百多里路硬是走了四天。 怀明墨到庆州府恰逢是七月半的中元节,庆州府里有不少家门口挂上了纸旗,淮河边上有不少人在放河灯,还有些年岁稍长的妇人在烧纸祭祖,天灯犹如漫天灿烂星海。骆辰和臧丽担心两边烧纸钱的火苗会吓到拉车的马,干脆下地拉马前行。 “阁主,探子来报,竺苓姑娘今日不在汉宫春。不如我们先去丰乐坊休息一日,明天再去汉宫春吧。”辛里放开抓在手中的信鸽,任其扑腾飞走。 “也好,我久闻庆州府一水居的茶,总是错过没能去一尝,今日倒是难得的机会。” 改道没多久来到庆州府西北角的丰乐坊,坊里依旧车水马龙,郑丰年把怀明墨送到一水居门外,方掉头往来时看到的客栈驶去。待马车走远,四人方慢慢走进堂间几乎座无虚席的一水居。 “客官里面请。”小二在里添水送茶点,瞧见门口来客,赶忙出来接待。一水居的小二常年招呼各种往来客人,眼神是格外厉害,只是稍观察怀明墨打扮,马上笑盈盈道:“几位客观楼上雅座请。” 怀明墨细听小二脚步声,跟在后面稳步走上台阶,不时听到堂里人为说书先生叫好。这说书先生话语风趣,说得是南齐国趣事,确实口才舌灿莲花,妙语如珠的诉述连怀明墨都听得入迷。走过一间房门敞开雅阁,怀明墨忽然闻到股清冽的茶香,有别于楼里其他茶味,几乎泡出茶叶所有的美好,不由驻足,感慨:“好香的毛峰,真是好手艺。” 臧丽好奇往里张望,只见到个光秃后脑,身着洁净的僧衣,落地灯的微照间,这人周身仿佛渡上层金灿的光晕,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喃喃道:“和尚?” 虚生盘坐右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