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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自己脸上先端不住怒色,先笑出了声,满屋哄堂,十分和乐融洽。 讥讽冷笑如盛夏惊雷瞬地出现在虚生唇角,眨眼不见,在陌生的人前他话极少,眼下心情似有不佳,话比平常是更少了些,仅余下应声词。 食不言寝不语,于虚生都非难事,直到季老太太离去后,他带着淡淡的疏离,犹是噤声少语,偶尔与季先生聊上两句,全是围绕少林的话题。 是夜饭毕,虚生为避嫌没再去晚汀馆,托了安婧玥帮自己安排住所。而安婧玥则是自己恩人所托,全然不顾自己丈夫的挤眉弄眼,像是听不懂话里的暗示,固执地让自己的丫鬟把虚生安排到离晚汀馆很远的西厢房。 亲自陪虚生到西厢房,把小厮遣走,安婧玥只留了贴身的大丫鬟在身边,方柔声张口:“老太太她不是……” “我知道,不切实际的奢望本不该有,怪不了别人。”虚生眼神愈发淡漠,语气清冷又见无妄崖时的模样,“你无须担心。” 安婧玥环顾四周,尽力安排下的厢房,与无妄崖相比,仍是简陋得不能入眼。挥手就想让大丫鬟去自己院里挪些物件来,但被虚生一把拦下,安婧玥满带歉意道:“我明日开了馆里私库让人送些来,你将就着先用。” 虚生语气温和道:“无妨,这很好。让你费心了。” 抿嘴摇头,沉默思量片晌,安婧玥鼓足勇气问出困惑许久的问题,“你何故对我这般好?” “你像个故人。”虚生淡然笑了,摊开右掌凝视片刻,慢慢道:“二十一年前,我曾受师傅之命去药王谷摘草药,不小心被毒蛇咬伤,命悬一线时遇到她,她救了我的命,若非她,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后来一年里她教我药理知识,教我读书写字。我从小天生天养,从未有人如此温柔待我。”触动心中旧伤,虚生哽住声,抬头缓了缓气,“你与她很像,可惜她……已不在世。” “对不住,我没想会引你说起伤心事。”美眸渐起湿润薄雾,安婧玥两手紧绞着帕子,仿若做错事的孩子。 虚生轻笑了声,“与你何干?你如今过的好,我也放心了。以后要有人欺负你,你便来告诉我,我定帮你出头。”黑眸直直盯住半掩的房门,“屋外人可听到了?” 季铎瑞剑眉微挑,双手抱臂只用脚轻轻踹开门,斜倚在门旁,面色不见波澜,“妙僧的警告我铭记于心,况且我要欺负她,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府里上上下下,好些个会来教训我。” 虚生揶揄道:“还算明白。” 听到丈夫的声音,安婧玥忙用帕子把眼角泪水拭干,柔笑着去挽他,“你怎么来了。” “自古英雄救美,都是美人以身相许。”虚生觑看眼这心眼小的人,打趣道:“他嘴上不说,心里介意得很。” 安婧玥直盯会儿季铎瑞,戳着季铎瑞脸颊,笑道:“小气鬼。”看去的目光情深意浓,收到的眸光亦是绵绵情意,夫妻俩感情正是蜜里调油恩爱有加,在旁的虚生瞧得不是滋味,一阵恶寒。 直到听到旁边人连连咳嗽的抗议,两人才有所收敛,可到底还是黏在一块儿,虚生坐在对面越发觉得扎眼。吃上一杯茶,几人又说笑叙旧阵子,眼见时候已不早,两人这才告辞携手离去。 明明是满肚疑惑不解,偏是忍下来半句没问。虚生望着季铎瑞逐渐消失在深夜里的背影,唇角微扬,自喃自语道:“有趣的人。” 西厢房在隐世山庄西南面的二门外,与祠堂被片竹林假山隔开,与内宅相隔着条河,这处平日里除了每日定时洒扫的小厮丫鬟,甚少有人来。眼下只有虚生独自住在其中一间客房里,石台油灯只点到虚生客房外,余下的地方漆黑一片。 万籁俱寂的暗夜里,唯有风声喧嚣,寒冬禽鸟远飞,院墙外鹂鸟“唧啾”声甚是古怪,只是这院里就虚生一人,谁又会发现。虚生轻松跃出隐世山庄高墙,瞧见阿虞轻笑道:“你倒学得像,就不太合时宜。” 阿虞福礼巧笑道:“楼主自个瞧这周围,连野猫也找地方躲风去了。我学什么都没用。” 依虚生的性子,原便不惧被人发现,所以并不多说,只道:“你怎么会来这?” “宫先生怕楼主在这多有不便,让我在这接应,方便您与辩机先生他们互通消息。” 虚生颔首道:“你急着找我,有什么重要事么?” 在虚生身边办过事的人,全知道虚生脾气,阿虞稍理思绪,又理了理话语,简单明了道:“竺苓姑娘来音讯,说碧瑶姑娘自上次事后,她与那儿的联系越发频繁,似乎在密谋些事。”阿虞原封把竺苓的话搬来,至于话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也没过问的打算。 “由着她去,让竺苓给我盯紧了,等要收拾时候抓个现行,也不算冤她。”虚生眸色深幽,冷声道:“她毕竟跟我多年,随便打杀怕会冷楼里其他人的心,这疮疤不烂到底,便挖不得,要挖就得彻底。” 阿虞双手垂在两旁,弯身敬畏道:“属下知道。”她怯怯抬眸眼看了虚生,复又垂下道:“辩机先生要属下来问楼主,是否要帮您在隐世山庄附近的镇子,安排个临时居所?” 虚生暗里啐了那老头一口,可亦是服他识人观局能力。容色未有变色,虚生淡然说:“不必。让宫先生盯紧前朝,事无巨细全报来。” “属下来前,宫先生已命令过我,他每日送来的书信,必须第一时间送到您手上。”阿虞呈上两份封住的信。 撕开信封,虚生两指一抖打开细瞧,冷声吩咐:“传我话下去,最近运往沧泾镇的酒从源头去查,别让不该混的东西混进来。” 虚生用火折子烧掉头封信,这才慢吞吞打开宫先生加急来信,只扫过前几行,气有一凝,神色复杂。信纸的一角被虚生捏得褶皱难辨,有两处已被指尖戳破,难看出是哪几字,久久喉间飘出声幽冷的哼笑。 “楼主?”阿虞小心抽搐袖中巾帕,两手不安地把帕子捏紧,掌心汗津津的粘腻难受。 被低唤声拉回神思,虚生眉眼森森说:“回信给宫先生,让他务必查出绾妃滑胎的真相。” 虚生说得越平静,阿虞越觉害怕,毕竟她曾有耳闻虚生脾气,来前又临时抱佛脚左右打听过。眼前现在虚生面无表情的样子,吓得战战兢兢地点头如捣蒜,连忙应声,等不到虚生下其他命令,阿虞连忙识趣告退,怕自己不注意惹怒身前人,那便是小命难保的大事。 瞧着眼前背影一抖,虚生眉梢微微缓去厉色,语气平淡不少,“让沉香从现在起派黑面暗中保护药王。你再替我送份信去水无宫,让花星楼来时顺路稍上药王他们。”阿虞满脸不解地朝自己看来,懒得多有解释,虚生甩甩手让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