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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 他又对我笑,兴许是觉得我那样有些傻吧,但我当时哭懵了,没反应过来。 他探身从车后座拿来一罐冰可乐,又从口袋中抽出一方手帕,包住可乐,伸手过来慢慢往我眼睛上敷。 “我自己来。”我打算抢,但眼睛已经闭上,手乱舞,没抢到。 他轻声道:“你闭着眼睛,我来。” 这一次好似终于将眼泪哭尽了,我眼睛闭着,感受到眼皮上的冰凉。因为有手帕包着,凉凉的,又不至于过凉,很舒服。 我问他:“学长,你哪来的冰可乐?” “先前你去换衣服,我问人要的。” “哦……”在他面前那样哭过,他说我并不丢人,好歹是种安慰,总之我再和他说话时,的确少了更多距离感,“学长,我在医院的时候是不是眼睛就很肿了?” 所以他才会去要冰可乐。 “嗯,那时就有点肿了。” 我抽了抽鼻子,小声道:“在医院里其实我已经哭过一次了……” “为什么啊?”他边将可乐换了另一侧凉的继续给我敷眼睛,边轻声和我说话。 我们之间靠得很近,他的声音更近,也更柔和。 他的声音很容易令人生起委屈,似乎无论做了什么坏事,无论有多么伤心,有多少负面情绪,他始终都会在那里等你、包容你。 我撇嘴:“我看到我妈被那么多冰袋包围,却还是高烧不醒,特别难受。我妈妈长得可漂亮了,现在却那样……可是我没有办法救她,甚至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她就会离开我……总之那一刻,就突然崩溃了……可能到了临界点吧。” 越说,我的声音越低落。 他又轻柔地说:“可别再说哭了啊。” 我有些生气:“我不是个喜欢哭的人!我都很多年没哭过了!” “好~”他跟哄小孩似的。 我可怜的小自尊心仿佛又被伤到了,我这人性格真是太怪。 哭完又接着生气,我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忽然伸手将他的手拍开,睁眼对他道:“我说的是真的!今天真的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 楚珩手上还拿着可乐,不防我这般,他眼睛微瞪,与我对视。 “……我真的说的是真的……”看到他被我弄蒙了的样子,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又小了。 “我知道啊。”他的脾气却好得很。 “我——”“我”了半天,“我”不出下半句。我低头,“总之我真的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的,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我又抬头,偷瞄他。 他也在看我,我挺不好意思的……我觉得我的性格真是太糟糕了,人家学长人这么好,我竟也对他发脾气,楚珩又不是从前我家的保姆。 可是楚珩竟然真的一点也没生气,他解开手中的手帕,再从后座拿来另一听可乐,将我的下巴一抬,把我又摁回去,笑道:“我们继续。” “哦……” 我终于变乖了,靠着让他给我敷眼睛。 可是两人不说话,这样好奇怪啊。沉默了很久,我又问他:“学长,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这话不好笑吧? 可他却立即笑了起来。 我又要生气地拍掉他的手,他这次很聪明,早一步移开了。我睁眼,瞪他:“很好笑吗?!”我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知无不答,对我很有耐心的楚甜甜学长,不肯回答了。 他收回手,拉下车顶的镜子,再打开车灯,对我道:“眼睛好多了。” 我凑过去照镜子,的确消了不少。我还要伸手去摸,他拉住我的手,着急道:“别揉眼睛。” “我没有要揉。”我看他那样着急,再道,“你别担心。” “回家也用凉水洗脸,不要揉。” “我记得的,学长。” “嗯。” 我看他,心想他怎么不松手? 他也看我,我只好继续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心都有些湿了,我不得不动了动手:“学长,你拉着我的手。” “……”他慌忙松开,并立即转过身,连手帕都忘了拿,低头就去拧车钥匙,“我送你回家……” “……” 当年还很天真的我,没能明白过来,只是有点奇怪。 现在想想,那时的楚甜甜真是太可爱了。 他那天后来也很紧张。 可是他的紧张真的很多余,因为我当时真是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又不说话了,明明我的心情变好,他的心情也挺好的。他不说话,我不习惯。 于是我再问他:“学长,你今天去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呃……其实也没有什么事。” “那是什么事?” “又有孩子给你写信。” “这样啊,以后再有信,你发短信告诉我,我去你们寝室拿啊。” “好……” 我回头,偷偷观察他,总觉得他在骗我。 可是正直又善良的楚珩学长会骗人吗? 再开车,他并未刻意降速,因而很快便到我家楼下。 心情好的时候,一切都变顺眼了,很多话也就好开口。 我临下车前,对楚珩认真道:“学长,我很认真地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 “你以后真的别再去那里了!” “好。” “你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 “好的。” 他答应得太干脆了,我反而不好再说其他话,希望当真如此吧。 我开车门下车,他跟着我下车。站在楼道前,我与他道别:“学长,我上去了。” “好。” “你回家路上小心啊。” 他点头。 他有些心不在焉,我更觉奇怪,却又不好细问。 我只好抱上书包回身进楼道,在我将要关上楼道门时,特地回头看他一眼,如果他有话要跟我说,那就快说啊! 可是他没有说。 我再跟他挥挥手:“学长再见。” 他竟然还是没有说哎。 那我只好进去了,我关好门,走去坐电梯。 和前几次一样,我轻手轻脚从电梯出来,先到窗户旁往下看他一眼,果然还在呢。我开门回家,扔下书包,灯也不开,光着脚跑到厨房,爬上料理台。 我家这栋楼,楼道后的空地全在厨房这一边,我只能爬上料理台才能透过窗户看到楼下的情形。 他当然也还在。 我坐在那里,先给护工阿姨打电话。已过探望的时间,我没法再去医院。阿姨说我妈妈晚上八点多时醒过一次,还说她的烧已经差不多退了,医生也说暂时没问题,我们俩聊了许久。待我挂了电话,看看已过去半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