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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中对他们一个人的不公,他们都会感受到双倍的痛苦。 所以他们的结局只能是这样,其中一个人决定放弃另一个人,为了保全自己。所以梁椿泪流满面肝肠寸断的痛,但没法怪罪丛青哲,他百分之百理解他为什么会放弃,理解到如果是他也会做同样的决定。他们自私到只能和彼此在一起,也自私到不得不彼此放弃。 梁椿想起丛青哲,想起十年里他们大大小小吵过的所有架,年轻的时候总是很冲动,而他们又太过熟悉彼此,每一句话都朝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上扎。他现在已经不太能记得清他的模样了,他和他蹉跎了好多年,可忘记一个人的时间远远不用记住他的时间那么长。 也许顾经鸿也会像丛青哲,像那个一面之缘的焕林,像许多其他人一样,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顾经鸿还正常的生活没有翘班,参加所有的社交活动,他本以为他会伤心的成碎片,也没有。 忽然某一个瞬间,他身边的人渐渐远了,他冷眼旁观自己大声吆喝不断碰杯。顾经鸿有些明白梁椿了,明白他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用别的人格面对别人的感觉了。 梁椿一直是这样生活的吗。 梁椿把自己真正的感情锁起来,用理智和惯性继续工作生活。但他也知道他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梁椿影响,画室的学生发现他们的助教老师厉害起来了,很凶,发火的时候可怕,不发火的时候也有一点可怕。 以前学生们和他很亲的,下课了乱哄哄的挤在他旁边,胆大的还会去碰他的戒指。现在不行了,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靠近老师,他都会霍地一下退开,有时能控制住没有太大的肢体反应,也会很不耐烦地皱眉。 郭老师和梁椿聊了聊,郭老师四十多岁,当了一辈子老师经营画室,有那种风轻云淡的气质,平和又包容。他不轻易和人说的话,在郭老师面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了,说因为和男朋友吵架了,也不是,现在应该算是分手了。 郭老师说,“哦是男朋友啊。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男女通杀。” 梁椿有点不好意思,说,“还不至于男女通杀。” 老师又咧嘴笑笑,“那个谁和那个谁都和我说她暗恋你。” 梁椿仰身靠在靠背上,“那也太小了吧郭老师,她们才高中。” 老师摸索着点上一根烟,示意他想要也可以抽,“你为什么和你男朋友吵架啊。” “他想同居,我不想同居。一开始就是这个事儿,后来越吵问题越多。”梁椿自己摇了摇头,“啧,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跟他谈下去了。” “你的那个摄影稿。那期的主题不太合适。”梁椿沉重的苦恼像水一样在郭老师的耳朵里左耳听进右耳又倒出来了。 “我找我朋友问了一下,压到下期再投吧。”他说得很慢,声音也不是很高,和积垢的华丽深色壁纸,阴冷的办公室相得益彰。 “那你就说我不想和你一起住,他还能逼着你跟他同居吗。”说了一圈才说回来,郭老师吐一口烟圈,把烟在沾湿的烟灰缸里熄灭。 “郭老师你说这是光同不同居的事儿吗,他什么话都不说连房子都找好了。” “这不挺好的吗。多少人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哎呀郭老师。”梁椿一呲牙,他急的够呛郭老师还悠闲的开他玩笑。 老师不再开玩笑了,但也不是很严肃的样子,“那你就跟他聊一聊,先和他说清楚你为什么不想同居,以后的事情来了再说。” “再说了,他不是对你挺好的吗,你为什么不想跟人家一起住。” “我吓死了,我第一次遇见想和我一起住的人,我万一跟他住在一起了,我突然受不了他了怎么办,他万一突然不喜欢我了怎么办。我们两本来过的好好的,他非得提同居冒这个风险干什么,我他妈都要被他气死。” “那人家不是喜欢你嘛,男的嘛,当然想住在一起了。”他向梁椿抛了一个眼神。 梁椿皱了皱眉,“郭老师你暗示谁不是男的?” 郭老师嗝儿嗝儿直乐。 “别笑了郭老师你说我怎么办呐,你说我俩谈谈能有用吗?” “嗯。”他点头。 “郭老师我俩又吵起来怎么办?” “不能吵。” “郭老师你说他要不想见我怎么办?” “郭老师。” “郭老师?” “郭老师!” “哎呀烦死啦,去找他聊一聊,快走吧快走吧。” “郭老师。”梁椿站起来捶在郭老师背上,“郭老师那我去找他了。” “嗯去吧,应该聊一聊。” “我要是没谈好我就赖你行不行。” “哎呀快走吧椿哥。” 在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喊了三百遍郭老师,郭老师掉了满地鸡皮疙瘩之后梁椿才心满意足地跨出了画室的大门。 他跟顾经鸿谈恋爱的时候都撒不了这么多娇,一见郭老师就想撒娇,一见郭老师就特别能撒娇。不光是梁椿,画室里所有不管什么年龄段的学生都和郭老师是忘年交的好朋友。画室里的小朋友都不喊郭老师,直呼其名老郭,惹人讨厌的初中小男生煞费苦心,给老郭编屎尿屁的段子,郭老师就反击编排他们交女朋友。郭老师还喜欢给高中生们讲低级的黄色笑话,趁小朋友不在的时候,远比他黄的高中生们都看在他是老师的份上,暗地里让他一步。 高潮,出现在某一届的高三女同学给郭老师发短信——郭老师我爱你!事后被父母发现怀疑其有师生恋倾向。真正是欲辨无言,但仍然没能让郭老师摆脱是“变态”嫌疑的是,郭老师在某一个炽热的夏天高高兴兴地吃了恋某制作人的安利,沉迷了好几天。 正是由于郭老师又恶心又可爱的魅力,支撑着这个破破烂烂的画室一开小十年,多次搬家,还没开倒,而且深受学生爱戴。 坐车的时候梁椿还觉得自己镇定的不得了,下车了往家走,心就开始如擂鼓般地跳。 他满手冷汗,因为决定好了要找顾经鸿谈一谈。最后一次见面他们大吵了一架,摔了门走了,此后再也没联系过。但他想好即使是分手,也得把话讲清楚了再分。 他站在顾经鸿的家门口,没有勇气敲门。 梁椿咬着自己的指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胆量敲门,万一他不在家呢。想到这好像能放松一点了,咬着关节的虎牙松了点劲,敲门的时候心里又开始紧张,万一他真的不在家,那他下次还能有勇气来敲门吗。 万幸顾经鸿在家,给他开了门。梁椿没想到,嘴里还很傻的叼着食指,看到顾经鸿才把手指拿下来。 “你有空吗我们谈谈。”说完虎牙又叼住下嘴唇,顾经鸿没说话,转身往里走。 梁椿坐下来,先开口,挺胸收颌,全无心虚挣扎之态,先在姿态上当了赢家。 “你说你希望同居,我想过了,如果你真的想搬来一起住,我们可以先试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们再决定以后要不要也一直住下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