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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乐,惊动了服务员,顾经鸿挥挥手,“您好,我结账。” “你有火吗?” 梁椿说,“我哪有啊,过海关的时候他搜出我三个打火机。” “我算是发现了,不管我买多好看的打火机最后都得送给海关。” “那我问问他们有没有。”顾经鸿管刚才的服务员借了只火机,“走吧。” 商场的正门已经关门了,他们从偏门走楼梯下去,刚推开消防通道的门顾经鸿就摸索着点上了烟。 梁椿也摸出烟盒,叼上一支,顾经鸿把火机递给他。 “你怎么不带你的戒指?” “梁椿。” 被点到的人嗯了一声,怎么了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离婚了。” 顾经鸿绷不住地笑起来,梁椿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推了他一把,“吓我一跳,为什么啊,你也太坏了!你怎么祸害完良家妇女就不管了,人家姑娘得有多伤心呐。” “她才不伤心呢。”顾经鸿的表情像听到梁椿讲了个笑话。 “她能不伤心吗,她怎么可能不伤心,你怎么了让人家好姑娘不想跟你过了?” “我俩冷战了三个多月,我朋友都劝我跟赶紧离婚。” “你就是没问我,你要问我我肯定劝你和好。张叶丹多好啊。” “她好什么,你怎么不向着我说话呢?” 梁椿语塞,出于某种见不得人的原因使他必须赞美自己的情敌。因为他也有可能会处于那种位置上,他保护她,不如说他是在保护有可能变成张叶丹的他自己。其实张叶丹又做错了什么呢,不过是他曾经喜欢,后来不喜欢了而已。 况且,他只有这种方式,他必须装的非常大度,才能骗过顾经鸿,让他以为他已经对他没兴趣了,甚至希望他能幸福了,才也好,骗过他自己。 “出去说,老站在人家楼梯间也不好。”梁椿说。 “去哪?” “去江边吹吹风吧,我消消食。” “你换车了?” “嗯,去年换的。” 梁椿系上安全带,看见放水瓶的凹槽里有一个烟盒,回忆刚才顾经鸿抽的是黄鹤楼吗,他什么时候也开始抽黄鹤楼了。 “你为什么回来了?” “嘶,”他的视线移开烟盒,“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回来更新护照。” “哦,对对,忘了。” “都五年了。” “从我上次在S市办完护照,都过去五年了。” 顾经鸿没接话,梁椿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气氛离开了火锅店之后,随着外面的温度也一下子冷了下来。车开上大桥,一团团橙黄色的光团路过他们,顾经鸿映在车窗上的影子也变得忽明忽暗。 没有人说话的车厢里梁椿假装注视着窗外,其实是在盯着车窗上顾经鸿的侧脸发呆。他此刻没有任何想法,心绪飘忽不定,五年。五年了。 沉默时他想他也许不应该谈五年前的事,顾经鸿既然已经不愿提了的,他心里忌讳的五年前。然而讽刺的是,他们应该是唯一能互相大方谈论五年前事的两个人。 顾经鸿把车停在路边,“我们下车走走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江边的风很冷,他拉上夹克的拉锁。 “今天下午下的飞机。” “回来都干吗了。” “去看了看郭老师,睡了一会儿起来饿的天旋地转,出来吃饭还没拿钱包。” “自己晚上十二点吃了两百块钱的火锅,你也不怕胖。” “我胖了吗?”梁椿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顾经鸿揉一下梁椿的后脑勺,“瘦了。”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飞速开过的出租车,他们走走停停在一个长凳上坐下来,“你见别人了吗?” “没有。我就不问你了。”梁椿耸了耸肩。 “你应该结一次婚。” 他本想讽刺一下,以上来自一个刚刚结束不幸婚姻的离婚男人的忠告,但他实在很想听听顾经鸿会怎么说。“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这么说。” “操。”梁椿笑骂一句。 “你相信有外星人吗?” 梁椿渴于一支烟,可他不想把捂热的手从兜里掏出来,“信。” “你说外星人怎么还不来找我们。” “没准外星人已经来了,只是你不理解他们而已,因为他们是四维的。” “四维理解我们是不是跟玩儿似的?” “那当然了,就像我们从三维看二维一样。” “你说四维什么样?” “四维,外星人跟你说,你回到五年前不就完了吗,时间在人家眼里是本书,你翻到五年前那页不就完了吗。” “行。”顾经鸿骂一句,点上一支烟。 梁椿冲他伸手,“你再点一支。” 那支被梁椿抢走,他只好再拿出一根。 他吸一口,“这也不是黄鹤楼啊?” “我也没说是啊。” “那你车里那盒黄鹤楼是谁的?” 是你的。 “是别人的。”他希望梁椿能自己发现,人就是这么奇怪,掩藏的目的却往往是为了被人发现。 “我还以为是我的呢,只有我抽黄鹤楼。” 说话的时候梁椿一直盯着他,顾经鸿笑着避开了他的视线。 “是我的吗。”他用胳膊肘敲了一下顾经鸿。 “是我留下的吗,不会是我的吧。”他一向对他的触感引以为傲,如果不是,权当是他撒了个娇,如果是,那就是他赚大了,而顾经鸿现在沉默的每一秒都在增添他的胜算。 “嗯,是你的。” “怪不得你媳妇跟你离婚。”梁椿意识到自己没忍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偏过头收敛地抿了一下嘴角。他就是高兴,他就是希望顾经鸿永远忘不了他,即使这破坏了顾经鸿的“幸福生活”。他还是没能让顾经鸿从他生命里翻篇,还企图听到任何对方也没能忘掉自己的征兆。非常可悲。 和他还没放得下对方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差点就分不出上下的同样可悲了。 “你说我们的命运都是像书一样写好的吗。“ 梁椿一乐,“你现在说的是和他们的总统齐名,美国人最讨厌的词儿之一,宿命论。美国人就是死了都要自由意志。” 顾经鸿也乐了,“哎,美国人。” 梁椿抽完烟,手又插回兜里,像只企鹅,抻着脖子模仿美国人喊,“根本不行,必须自由意志!结果呢,自由意志他妈的选了个臭傻逼纳粹总统。” “那你呢,你信宿命论吗。” 他沉默了一下,看向顾经鸿,“我也信自由意志。” “我不相信我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我宁愿相信在某个平行宇宙里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来没分开过,直到死亡把我或你其中一个带走。” 顾经鸿咔哒咔哒玩弄着打火机,隔岸的灯火明亮的很遥远,“我不觉得是因为我或者你做错了什么选择才变成这样,我们分开不是因为我们任何人的错。但是,即使我知道了我的宿命,我还愿意,如果重来一次,和你,再经历一遍。” 顾经鸿从来没有因为梁椿放弃他而怪过他。 梁椿从很久以前就发现这个道理,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