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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大会堂,西南角是国家博物馆,正南方立着人民英雄纪念碑。 广场上肃静的人潮仰着脖子挥舞手里的小红旗,蒋毅听着国歌,在晨风中看着那面徐徐上升的五星红旗,那一刻过往的事件成片段从脑海闪过,他想起曾经在林间升旗、在码头宣誓,又想起这大半年经历的种种,转头看一眼哑巴。 “你知道什么是信仰吗?” 声音不大,很沙哑。 哑巴想也不想摇头,黑发在晨曦中轻浅的飘起来,脸上很茫然,眼睛却很清澈。 蒋毅笑了笑,转头看着国旗随风飘扬。周围男女老少全部跟随奏乐歌唱,那位归来的异国学子已经热泪盈眶,身旁的小女孩终于绷紧了五根指头抬手敬礼,其实并非小女孩儿,人堆里的老大爷、暑假来此游玩的学生,被氛围感染的同胞大都朝着国旗抬手敬礼,这些人中间鲜少有穿过军装的战士。 蒋毅自然也没穿,他穿着一件薄外套,长袖下的两条胳膊已经紧贴裤缝,宽松的袖口藏着几个小时前被麻绳勒出的红印。 他的手指由弯曲到平展,很想抬手敬个礼。 他很想,但是他没有。 第94章 仪式很快结束, 大家热闹着散场。蒋毅站那儿没动,秦淮看了看他的眼睛,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笑一笑, 去握她的手。四人随着人潮走出广场,买了豆浆油条边走边吃, 回到车里后才找酒店落脚,因着不用赶时间,分成两两一间房补个痛快觉。 这一觉睡醒到了下午四点,他们出去逛北京城。秦峰吊着胳膊兴奋不已,加上睡了个饱觉更加兴奋, 走路也不安生,蹦蹦跳跳的。 “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带我们到处玩玩呗?” 蒋毅:“我在网上简单查了一下, 今天先去什刹海,看看恭王府,逛逛南锣鼓巷,然后去吃九门小吃。” “明天呢?” “明天去故宫、景山公园、北海公园,后天去八达岭长城、十三陵、鸟巢水立方, 大后天去颐和园、圆明园、清华北大,大部分就逛完了。” 秦峰:“别的地方都行, 干嘛去清华北大?” 秦淮:“你不学习考不上大学, 还不能看看别人学习的地方?” 他扬了扬眉,攀着哑巴的肩走在前面, 并不理她。 几人初来乍到难免新鲜好奇,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快活。他们出发的晚,草草逛一圈也到了饭点儿,刚好到达九门小吃,便进去尝尝鲜。买了茶汤和芸豆卷,尝了爆肚儿和卤煮火烧,蒋毅还给几人买了冰糖葫芦,他自己不吃,觉得手上拎着一串糖太孩子气。 秦淮硬要他吃,他便就着她的手吞了一颗,酸甜的味道将从舌尖窜开,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他掏出来一看,是被隐藏的来信号码,内容是一串暗码,忽的便站住了。 秦淮问:“怎么了?” “明天去不了故宫了,得赶紧回去。” 几人霎时转头看着他。 秦峰压低了声音:“都解决了?” “不清楚,回去才知道。” 说着便开始在网上买机票。 秦峰:“我们不是有车吗,干嘛买机票。” “开车太慢,先扔在酒店,后续老崔联系这边的人再处理。” 却也买不着机票,他在网上查了查才知道离开的这几天云南下起暴雨,航班已经停了,便火速抢了四张高铁票,隔天一早八点出发。其余三人因为突发情况已无心玩耍,捏在手里的糖葫芦也吃不下了,站在角落等他安排。 他操作完最后一步,收了手机装进裤兜,看着乖乖等候的三人。 笑:“别紧张,没猜错的话是最后一步收尾需要我配合。”又说,“北京就先看到这儿,回去再看看那个美丽的地方,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 秦峰:“你要走吗?” “我去那儿是因为任务,任务结束当然得走了。”又笑,“都愣着干什么,今天还走不了,想吃什么就吃,想看什么地方我们就去看看,别那么紧张,天远地远的,紧张没有任何用处。” 他说的对,却很难消除几人低落的心情。首当其冲的是秦淮,前几天刚走时并不觉得是自由,这会突然要返回,却有一种重回牢笼的排斥感。如果可以,她宁愿就这么流浪下去,居无定所也没关系,可事情并未结束,总是要回的。 晚上几人在房间打了会儿牌消磨时间,没多久便睡了,隔天一早房也不退就赶去西站坐高铁。北京到昆明途经河北河南到湖北湖南再路过贵州便到了,全程近十一小时,较去时快了许多倍。路上不过三餐的功夫,晚上近七点时,四人已在昆明南站下了车。 到时昆明仍下着瓢泼大雨,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蒋毅抬手看了看表,走去卧铺汽车的方向。三人跟在他身后,陆续上了汽车。他们当地是旅游胜地,本有个小型机场,因着强降雨停飞了,而火车路线至今未开通,只能坐汽车回去。那路程也不近,加上夜晚行驶会减速,统共需要近十小时。 好在几人没什么行李,买票即上倒也方便。那车上大多是赶着回家的本地人,也有少许慕名而去的游客。这个时间赶得巧,夜里刚好能够睡一觉,加上下雨天黑得快,汽车行驶的过程中大部分人都睡了,其中一对夫妻带着个五六岁的男童,那男童也睡,却不足两小时,醒了之后开始闹腾,逗逗这个乘客撞撞那个乘客,父母训他他不服,扯开嗓子大哭,哭声过大吵得大家头疼,轮番上阵哄也哄不好,渐渐的已有人不耐烦。 秦峰威胁他:“再哭就把你丢出去!” 他哭得更厉害。 那对夫妻面红耳赤,训斥着孩子又和秦峰道歉,接着从红色塑料袋里掏出果子分给乘客。分到上铺的哑巴时,哑巴客客气气接过那颗红果子,用袖子擦了擦便往嘴里塞,却忽然想起什么,便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串糖葫芦,隔着包装纸点了点那位父亲的肩,那父亲回头,他就着糖葫芦指指男童。 父亲随即一笑,接过糖葫芦和他道谢,转身把糖葫芦给了孩子。那孩子见了新鲜玩意儿果然不哭了,捏在手里开始吃。 秦峰笑:“你不是想带回去给那只鸟吃吗,这下给了别人,你的鸟吃什么?” 他把果子啃得咔嚓响,并不在乎。 好在后半夜那孩子勉强乖巧,车上的人都能睡个整觉。一夜过去,到达终点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七点。 那会儿的大雨仍然未停。 几人下车后在站里躲雨,秦峰忽然蹲去树下狂吐,引得几人吓一大跳,纷纷过去扶他。他吐完站起来,扶着树喘气。 骂:“他妈的,坐太久了,晕车。” 蒋毅看他脸色还算正常,摸了摸他的手臂,发烫,再看看那只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