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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言笑道:“这位小仙人,想典当些什么?” “这个。”江言笑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根羽毛。 这根羽毛纯白无暇,约有小指长。阳光下,细细的绒毛随微风颤动,不用摸都能感受到细腻柔软的触感。 “云浮山仙鹤羽。”江言笑对店主一笑,道,“我要典当的就是它。” 店主先听江言笑一说,嘴巴一下子张大了。待到江言笑抽出羽毛,店主一眼扫去,面上欣喜却化作淡淡疑惑。 他道:“小仙人可否让我摸一下这根羽毛?” 江言笑:“当然!” 他将这根羽毛递给店主,店主双手接过,将其置于掌心。 他并起拇指与食指,轻轻捏了一下羽毛边缘,面上喜悦彻底消失不见。 “这位小仙人,”店主看向江言笑,“本店不当这种羽毛。” 江言笑一愣。 “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仙鹤羽?” 店主将羽毛还给江言笑:“不,这的确是云浮山仙鹤羽,却不是我们要的那种。” “不知小仙人从哪儿获取的这根羽毛,倘若是从别人手上买下的,那你一定是被骗了!”店主同情地看向江言笑,俨然把他当作了人傻钱多的小少爷,“云浮山仙鹤羽,特指云浮山仙鹤的尾羽!你这根是腹羽,不值钱的!” “……腹羽?!”江言笑手一抖 ,看向手中羽毛。 在他记忆中,当初李玄清的确拿的是长而华美的黑羽,换到了堆积成山的黄金。可正因此,他离开时才没有去捡一根类似的羽毛。 一方面,江言笑心存愧疚。他本就擅自逃走,走的时候还顺带撸走这么一根价值千金的羽毛,怎么想这事儿都太没品了。 另一方面,江言笑自认用不上那么多银钱。他推测羽毛越长,价值越高,还特意在雪地中挑挑拣拣,找了一根看上去又短又软的毛,打算换够用的银两即可。 现在,一善堂的人却告诉他这根羽毛不值钱? 江言笑不甘心:“那是怎么个不值钱法?” 店主道:“一文不值!” “……”江言笑两眼一黑。 他原本打算换来银子后即刻换一套衣服,把身上穿的这件收起来,一来可避免是非,二来可留作纪念。如今来看,却是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到。 他身无分文,不能偷不能抢,当街卖艺怕是会被认出,如何弄来一套新衣? 江言笑忿忿盯着这根腹羽,盯了半天,终究是没舍得把它扔掉,重新收入袖中,离开了一善堂。 三日后。丰城。 艳阳高照,将大地烤得炽热无比。高大的城门外,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手持刀枪,在门前来来回回地巡逻。 同一时间,距离丰城三里外的荒地上,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互相搀扶,朝丰城城门缓缓行去。 “快,快到了!”一个干瘪瘦弱的妇人望了望远方,连日来因饥饿劳累变得枯槁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一抹笑容,“爹娘小虎子,大家都撑一撑,等进了城,咱们就有吃的了!” “……嗯。”几人断断续续应声,声音沙哑的厉害。 女人身边还有两个老人和一个男人。那男人也面黄肌瘦,微微驼着背,左右搀扶两个佝偻的老人。老人头发花白,面上沟壑纵横,走起路来一步一喘,像是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女人背上还用麻布条缠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缩成一团,又瘦又小,趴在女人背上,似乎随时都会被颠下去。 “娘亲……我饿……”他呜呜哭泣,声音有气无力,比奶猫还不如。 女人眼眶一红。 “虎子再忍忍……娘保证,很快就会有吃的了!” * 江言笑走走停停,在路上耽搁了三天。 快到丰城时,他改为御剑,从高空俯瞰,刚好见到以上这幕 。 江言笑默默观察了一会儿——那群人大约有三四十人,全都拖家带口,艰难地向前走。 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步伐轻浮无力,仿佛多日没能吃上一个饱饭。 江言笑一拍掌:【系统!我找到了同道中人!】 【……】系统道,【你是指衣服么?】 江言笑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粗麻衫——这是他途径一片农田时,从稻草人身上扒下来的。 这件麻衣粗糙不堪,极为破烂,只粗略一瞥,就能见到起码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洞,堪称衣不蔽体。 江言笑却很满意。 【我这么惨,一定能激起他的同情心。】他扯扯麻衣,遮住露出的一截腰肢,【走,下去看看!】 说完,江言笑御剑下行,在离这群流民十丈远处跳下。 白光一闪,浮生剑收入袖中。江言笑迅速撤掉发带,胡乱抓几把头发,等头发被扯成鸡窝,他伸手虚虚一抓,一捧尘土从荒地飞入他手中。 江言笑把尘土撒在头发上,抖了抖,又扑在脸上,抹出几道灰印。不过眨眼,他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仿佛在地上打过滚。 【得了!】 江言笑颠颠儿地往前跑,跑到这群流民队伍的最后。 队伍最后是一个麻杆儿青年,瘦骨嶙峋,好似一条竹竿。他本来拖着步子向前挪,越走越慢,落到队伍的最后,随时都会脱队,身旁却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叠在了他的影子上。 “这位仁兄,你们也是去丰城吗?” 好久没听到这样中气十足的声音,麻杆青年转过脸,眼睛微微睁大:“你、你是谁?!” “……你不是我们村的人!” 脑海里传来系统噗噗的笑声,江言笑装作没听见,对麻杆青年道:“我的确不是你们村的人,但我也是个与你们差不多的可怜人。” “我举目无亲,无家可归!”江言笑以手掩面,肩膀与声线一齐颤抖,“四处流浪漂泊,今日乞讨到丰城,正好撞上了你们。” 那人虽然饿得慌,但还不傻。听江言笑唱戏似的介绍自己,目露怀疑:“你是乞丐?” 江言笑:“是呀是呀。” 麻杆:“你也很久没吃饭了?” 江言笑捂住胃:“我整整三天没吃过大米了!” 其实何止三天!说起正经的饭菜,江言笑已经好久没吃过,嘴里都快淡出个鸟儿了。好在他早已辟谷,感觉不到饿,不然怕也会同这群流民一般,饿到直不起腰来。 麻杆还是不信:“那你为何说话这么有劲?!” 江言笑道:“因为我有野果饱腹呀!” 话音刚落,江言笑长袖一抖,变戏法似的抖出一大堆野果。 咕咚咕咚,红色的野果砸在地上,染了灰。麻杆的眼神却唰地亮了,盯着野果的目光简直像饿狼见到了肉。 “哎,别急别急,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江言笑大声招呼,“这儿有野果,大家来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