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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害了你去。 黛玉道:我作什么怕你害我?这世上哪有哥哥没有的东西,我能有的。我还没见哥哥求过什么东西呢。自林沫来了,多少人都担心他是图林家的家财,只有黛玉从头到尾信他,一来她本来也对万贯家财可有可无的,图的只是住在自己家里的心安理得,二来,林沫自己出身也好,先不说他一个状元郎会不会为了林家的家财不要自己的名声,就说林海留下的这些基业,他看不看在眼里还难说。 我求的东西还真挺多。林沫又比了比这张画,我给你裱起来? 算了。黛玉道,我本想着烧了,算是一份纪念,听了你的话,倒不知道晴雯究竟是可怜,还是她自己确实也作。倒是哭笑不得了。罢了罢了,紫鹃与她从小玩到大,这画给她看着留个念想吧。 林沫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你到底是我妹妹呢,又不是那个丫头,你应当要傲一些,不然人家该说我不会教妹妹,叫你丢了大家子的气魄了。 黛玉摇了摇手,并不多说。林沫是想告诉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哪怕那些人明明才学品貌都不如自己,可是若是身份压着,那就不能对她们使小性子。只是黛玉当年进荣国府,对着邢、王夫人同各位姐妹,也是敛气凝神的,怕说错了一个字。却依然有人说她小气,不理人,自顾自地清高,又什么都不做。可见旁人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自己怎么做都没有用。 兄妹二人正说着话,那头林可来报,说是北静王府遣了长随来送些东西。 若是派了个婆子来,自然是黛玉叫人去看看,不过水溶既然派了长随来,免不得要林沫亲自去会一会,他笑着说:你先玩着,要是无聊了,叫澈儿过来陪你玩,他院子里在煮好东西呢,一并带过来,可香。 林澈这几天不用去太医院,正在家里闲得慌,没事就鼓捣着方子叫云初去想法子做,这倒也罢了,连调料都开始研究起来了,林沫说他该君子远庖厨,有功夫多去研究些别的,他倒是道:左右我就是闲着,现在可是冬天,草药稀罕得很,我要是拿去鼓捣着,浪费了些,咱们家的掌柜们又该说我了。 黛玉也听说了林澈弄出了新的烤鱼,只是她身子虽然比之过去有了大长进,却也还是不大敢吃这些烧的烤的,也就笑笑,说:弟弟若是闲着无事做,我自然喊他来说话,不过他也渐渐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忙,哪能随便就陪我玩呢。 林沫又与他说了几句话,才往前厅走,结果却是一愣。 来得哪里是北静王府的长随,分明是乔装打扮了的水溶本人。 呵――他拖长了声音,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打扮了往他家里来。作势要行礼,果然水溶把他扶了起来:我就来看看。 怎么这个样子来?长随出行有自己的规制,水溶是享惯了福的,不知道这天骑马过来可有什么难受的。林沫多瞧了他几眼,你来我们家还怕人知道?需要这样。 水溶干咳了一声:只是怕人说闲话罢了。 林沫冷笑道:真怕人说闲话,这副姿态叫人看到了,闲话更多――所为何事? 两人平日里就能在户部见着,他此刻突然跑家里来,倒不像是从前那副痴情样子,自然是有事情要说。 北静王府的背景深不可测,水溶得知什么消息也比别人要快许多,所以林沫并不真以为周荟没了,这人就真的伤心到收心放手,什么都不干。果真,水溶道:茜雪国有意与我朝和亲。 林沫道:这还是什么新鲜事?不过既然是你说的,其中必有缘由吧? 水溶咳嗽了几声:什么都瞒不过你。茜雪国前几年就起了和亲的心思,当时女王是想从本朝挑个青年才俊配她的皇太女,只是你知道两国风俗大为不同,我朝的好儿郎,哪有去入赘的道理――更不提那儿一女可许多夫了。后来倒是想来求我朝的贵女的。只是一来宗室女本来就宝贵,二来那头的皇子又不可继承大统,谁愿意去。何况茜雪国人少物稀,又离家乡如此遥远。这几年贸易来往,除了香料珠石,都不见本朝向他们采买些其他东西。你也是知道的,两国互通贸易,马匹粮食才是重中之重,谁把持了这一头,谁就说话声音大些。别看这几年茶叶贸易占了如此大的份额,真要说起来,不及布商腰板子硬。我倒是听说,南安王府想把自己的县主嫁过去和亲。 想什么心思呢?林沫道,不过,他们家哪来的县主我怎么记得就两个县君,还都早嫁人了? 水溶道:认个义女,也不算什么事。你说他们所图的是什么? 和茜雪国成亲家,对南安王府并不是什么添光的事儿,只是我怎么听仲匪担茜雪国来使并不客气?真要与我朝成人之好,会是这个态度? 两人都不是笨的,联想起南方兵马调动,北边白时越匆匆离京,茜雪国、北狄、突厥今年的不安分都是眼神一阵闪烁。 南安王这是在找死!水溶一拍桌子,四王休戚相关,他生怕连累到自己。 快进宫去禀告皇上,好歹能脱身。林沫道。水溶问:这功劳你不要? 你先把自己的命保下吧。 第140章 林沫让水溶先把自己的命保下,这倒有些夸张,四王虽说有些干系,还没到这种生死相干的地步,再者说了,南安王准备做什么,也不过是他们的臆测,并不能就此说了他们与茜雪国在谋划些什么。便真的茜雪国有了心思,南安王也有被蒙蔽的可能。水溶贸贸然地去了,日后被说是污蔑,也不是不可能。 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笑道:泰隐不陪我一起去?这功劳我可不敢抢。 林沫一挑眉:你是三岁孩童不成?做什么都要人陪着我若是跟着你去了,该有人说仲妨耍指不定他还要因为这个受罚呢。横竖这事跟我们家毫无干系,便是揽上了功劳也遭人嫉恨。他面上看着虽然老神在在,却也忧心忡忡的很。光是一个茜雪国,自然不成气候的,只是茜雪国、北狄、突厥同时发难,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此时无论如何还是尽早告诉皇上,早作提防的好。 别人兴许就被他那副模样给框住了,以为他当真不愿这次浑水,可水溶是什么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恨不得有四五个时辰盯着林沫看,恨不得连他吃什么穿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心里想什么,水溶不说能猜到十之八九,十之二三总不会有差池,便笑问:算我求你? 怎么求?林沫问。 水溶不假思索:你未来妹婿家不是把隔壁家的院子买下来了正打通了重新建园子?这时节匠人不好找吧。黛玉既成了皇后义女,自然是以帝姬的规格下嫁,虽不用独立开府,也不能像之前定下的那样子就嫁了,故而容家也废了心思,买了地皮重修园子。 林沫满口说道:有他老子在,什么匠人找不到 便就是因为容大人在,才不好找。水溶道。他这倒是说得大实话,容明谦不爱欠人的人情,总觉得将来还不清,所以有些人送到他家门上的匠人,他都干脆利落地给回了。这时节确实如水溶所说,良匠难求。 且林沫既然担心的是别人怪容嘉多嘴,这补偿,自然也是给他才好。何况这园子也是黛玉将来要住的,林沫也不能不在意。 谁写折子?他撇了撇嘴。 水溶吐舌:哪敢在状元爷面前逞能。自然是你能者多劳。林沫也不推辞,叫了聆歌进来研墨:我胡乱写,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水溶笑道:这世上愿意占我便宜的人多了去了,每一个都是一张为我好的面孔,只有你一个人,天天摆着张想要坑害我的脸,却没做过真正害我的事。 林沫一边挽袖子一边道:你还真健忘,我刚来京里的时候,逼得你装病躲我,不记得了? 水溶皱眉:我那时真病了! 是是是,病得可真重,十天半个月地不见人,哪像后来,出了场花子都早早地下床了。他的袖子是金银丝织锦缎内衬着厚厚的野兔毛,厚实得很,单手挺难挽起来,聆歌又在研墨腾不出手来,他扭头又要叫人,水溶上前一步,低头替他挽着。 手不酸?我叫丫头进来就是了。 水溶道:你又不愿意给我念想,还不兴我自己讨点好处的? 林沫沉默了半晌,扬声喊道:闻音呢,去哪儿玩了? 水溶皱着眉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闻音啪嗒啪嗒地跑进来,身上的大红袄子扣子还没扣齐整,下身一条葱绿的裙子,松散的发髻显得整个人都慵懒了不少,她一边着急着扣好扣子,一边问:大爷有什么吩咐? 今儿个不是你的班?睡午觉去了?林沫问。 聆歌一边磨墨一边说:大爷就叫她歇着去吧,前天晚上疯起来,就穿着件中衣,披了个袍子,和妙荷闹到了半夜。昨儿个就昏昏沉沉的了,她还不当回事,要不是我瞧见她脸红得不正常――刚才吃了药的,大爷就让她躺会儿 回去睡去,多盖床被子。把汗捂出来。林沫一甩手,叫闻音回去歇着,扭头又去看聆歌,聆歌笑嘻嘻地对着水溶的方向眨了眨眼睛,林沫却笑嘻嘻地摇了摇头。 水溶低着头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聆歌放下手里的墨,取了两根布条来,替林沫把袖子挽起束到了胳膊肘处,才道:早起让大爷穿那件箭袖的,又方便又暖和,大爷非要穿这样长跑广袖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读书人不成? 我还需要告诉别人我念过书?不是你们辛辛苦苦做出来,高高兴兴地拿到我面前来了,一趟都不穿着,那不是对不住你们?林沫说完了,就提笔蘸墨,取了一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