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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傅燃记得,岑年是很喜欢君怡的饭菜的。 无论今晚岑年去做了什么,家总还是要回的吧?而作为邻居,邻里间送点吃的喝的,再正常不过了。 傅燃盘算着,眸中的笑意渐渐明显。 ——那小家伙突然搬到他旁边,的确是出乎意料。 但这样也很好。 比如此时,不算有趣的饭局,也总算有了些盼头。 . 如岑年所料,把李萌萌送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李萌萌是李阿姨的孙女,明年上小学。她自小父亲事故去世,母亲又很不靠谱,大多数时候都是岑年和李阿姨帮衬照顾着。今天也是,岑年晚上六点才接到幼儿园那边的电话,那时,李萌萌已经在幼儿园里等了两个多小时。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她妈妈不知干什么去,把女儿都给忘了。也许是因为有这么个母亲,李萌萌一直很乖,她不过七岁,已经会自己梳头发做饭,今天也是,一个人乖乖待在幼儿园写作业等人,连哭都没哭一下。 岑年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想起李萌萌那个妈,摇了摇头。李萌萌和李阿姨的事情,他肯定是要管的,但怎么管,还得从长计议。 此时,岑年看着车上的车水马龙,万家灯火,一时有些茫然。他是来自十年后的亡魂,在这个世界苟且偷生。‘重生’是他没同任何人说的秘密,甚至连抚养他长大的李阿姨也没说。这对于他本人来说,当然更加安全,但这也意味着加倍的孤独。 没等他多惆怅,突然有个人猛拍了拍他的肩膀: “岑年你小子站在这儿干啥?!喂蚊子?” 岑年:“……” 他揉了揉自己的肩,一边思索着,一边回头一看。 ——魏衍染了头奶奶灰的头发,跨在摩托车上睨着他。魏衍性格张扬,染这个发色竟还有点迷之帅气,就是他一脸的凶悍狠戾,把五官的英俊冲了不少。 岑年见多了十年后那个魏衍,骤然看见这个还浑身是刺的青年,竟有点不适应。 “你……”岑年迟疑地开口。 魏衍骑在摩托车上,把护目镜往上打,眯着眼看他: “我?我怎么了?” 岑年想了想,诚恳地说:“你染头发了?挺帅的。” 魏衍额头青筋一跳。 他简直像是要气炸了,黑着脸说:“岑年,你小子活腻了?!老子这头发都染了仨月了!” 他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跳车下来打人了。 岑年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其实,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魏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还差不多——” “我刚刚说的那句‘挺帅’是开玩笑的。”岑年认真地说,“其实,我觉得你这发型有点杀马……” “你丫给老子闭嘴!” 魏衍脸色黑成了锅底。他伸手,把一个东西扔向岑年。 岑年抬手接住那个东西,一看,是个摩托头盔。 魏衍脸色很不好看,对岑年扬了扬下巴:“上车。” 岑年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戴好头盔,翻身上了车,问:“咱去哪儿?” “去小树林,”魏衍阴恻恻道,“杀人抛尸。” “……” 岑年看了看他去的方向,眨了眨眼,疑惑地问:“小树林?怎么我看这方向,像是去君怡饭店的。” 魏衍瞟他一眼,凉凉道:“先给你吃顿好的再杀,这叫断头饭,懂不懂?” 岑年笑眯眯地说:“懂。谢谢您了。” 魏衍一脚踩下了油门。 两人在车水马龙的路上左穿右拐,堵得水泄不通的晚高峰路段,魏衍竟然也能一路飙车,边飙车边还有闲心同岑年聊天。 岑年和魏衍是多年的朋友了。他们的友情与一般人不大相同,他们的对话在旁人听起来,甚至可能像在吵架。其实他们最初认识,就是因为初中时的一场群架,算是不打不相识。 他和魏衍并不经常能见面,但即使很久不见面,再见面时两人也能毫无芥蒂地互怼。上辈子到后来,魏衍‘笑面虎’的名声已经传遍整个B市了,但他和岑年单独相处时还是臭着张‘老子全天下最牛逼’的叛逆嘴脸。 插科打诨间,君怡很快到了。 门口的侍者见了他们,躬身说:“魏先生,岑先生,请随我来。” 君怡的布置有些许复古,侍者穿着旗袍,边上还有人抱着琵琶轻唱粤剧的曲目。 魏衍提前订了位置,在窗边的雅座。君怡在市中心的高层,窗边景色十分不错,也因此非常难定。 岑年这下倒是有点吃惊了,他打量了魏衍一眼,问:“魏衍,你有备而来啊?” 在路上能直接找到他,还提前订了君怡的位置。 “是啊,”魏衍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要不是有备而来,您岑大少爷档期那么满,怎么有空赏光?” 岑年干笑了两声。 魏衍还真没猜错。岑年给自己安排了太多的事情,傅燃的、李萌萌和李阿姨的、乃至对岑家的报复——而在这么多事情里,他好像真没给魏衍排上个空档。 不过,也不光是这个。岑年有点走神,他想起了上辈子的最后,他骤然得知要同魏衍订婚的消息,当时整个人都懵了,他一直到最后都没能联系上魏衍,不知魏衍的态度如何。不过,也许魏衍也对此不知情,毕竟……跟那么多年的朋友结婚? 但无论如何,冷落十年前的魏衍,他的确做得不对。 岑年心里有些微的愧疚。 魏衍跟岑年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魏衍冷哼一声,指了指他,威胁道: “这回算了,要是有下回……” 岑年眨眼,很乖地点头。 两人在窗边的雅座坐定,刚坐下没两分钟,侍者便开始上菜。这时已接近九点,很多饭局都临近尾声,周围人并不多。 岑年和魏衍聊着近来的事情。 岑年毕竟来自十年后,许多事情已记不大清了,只得打马虎眼过去,不过好在,魏衍也并不在意。 “对了,你最近干什么呢?怎么突然搬出岑家了?” 魏衍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也没什么,”岑年犹豫片刻,说,“买这房子我没用岑家的钱——我以后也不打算接着用他们的钱了。首付是……我妈留下的,还借了点贷款。” 魏衍点点头:“你钱还够么?不够的话,我那儿还有一点。” “别,心领了。”岑年笑着摇了摇头,魏衍的‘一点’绝对不会是个小数目。 “对了,你是不是要拍戏来着?”魏衍想起之前听见的话,“是李延导演的?” 岑年沉默一阵,摇了摇头。 他看向窗外,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