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三十三:施虐者和臣服者的修罗场,焦躁与嫉妒心
她倒不是在幸灾乐祸,单纯地觉得这个画面很好笑而已。而且一看厄洛斯和尉迟桀就相识已久,不然现在也不会看到对方后还处在没反应过来发懵的状态中。 这个在俱乐部中很有人气的男人,多少M想被他调教都排不上号。虽然平时表现出一副轻浮的态度,在自己面前也意料之外的是黏人的性格,但现在露出这副吃瘪的样子还真是很少见。 听到姜典的话后,这个身形高大的红发男人就转过头看向她。说话的时候顺便动了动手腕,无声地示意尉迟桀赶快松开手。 “啊——我从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啧!尉迟,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沉着眼神脸色难看的男人显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依然死死地用掌心握住自己的手臂,厄洛斯皱着眉咋了下舌,他怎么知道这家伙会来这种俱乐部。 现在还用力握住他的手腕不放,施加的力气还越来越重。平时这家伙从来不会插手他的私事,今天这是怎么了还突然上前阻拦他。 他不想在姜典面前闹得太难看,何况尉迟他的确是自己多年的好友。虽然确实挺好奇这个男人怎么突然转性来了这种地方,但现在明显是姜典比较重要。 他才不想在这好不容易能见到她的美好的一天,遇到这种糟心事让好心情泡汤。厄洛斯眼神不善地盯着从刚刚开始就沉默着却又明显动怒的男人。 已经有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并隐隐骚动起来,窃窃私语着投来视线。俱乐部有条规定,不论会员等级高低,只要是产生骚乱对俱乐部不利的客人,一律都会被赶出去并且禁止一个月进出。 姜典依然坐在原位上,她将视线从厄洛斯的身上移到尉迟桀脸上。“松手。” 没有像平时那样说出对男人的那个称呼,语气并不算严厉地说出这两个字。尉迟桀就像是触发了本能反应机制一样,他的眼皮颤动了两下,紧接着立刻松开了狠力握住厄洛斯手臂的手。 他的情绪似乎一瞬间就平稳了下来,刚刚那股显而易见的怒火和不满此时沉寂在胸腔中。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面上再无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沉稳而威严。 “操——”厄洛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上方,那处皮肤明显出现了红色的指痕。正隐隐刺痛着,很快就会变成颜色更深的淤青。 他早就察觉到一向没有多余情绪的尉迟桀很明显地愤怒了,从那个男人的身上传来了可以毁灭大多数人脆弱精神的压迫感。 有些烦躁地甩了下手,下一瞬间,厄洛斯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那双偏金色的瞳孔猛地缩紧起来。 他直起身,看了看坐在卡座上没有起身意思的姜典,又瞥了一眼正态度安顺地一直注视着姜典的尉迟桀。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个尉迟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她说了一句话那家伙就改变了行动,为什么踏入了这个原本跟他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世界。 哈——厄洛斯只觉得大脑突然一阵眩晕,胃里来回翻涌着不适感极强。开什么玩笑,那个明明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的尉迟,居然成了他在意的人的sub。 他绝不会相信,也绝对不会承认。厄洛斯的眼神暗沉下来,狠力攥紧了手指。 因为厄洛斯是自己的“同类”,所以姜典根本就没把这家伙对自己的亲昵行为联想到其他方向。她刚刚让尉迟桀去到远离自己的地方,这个男人的确听话照做。 却在厄洛斯和自己搭话的时候违背指令擅自走了过来,看尉迟桀面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在阻止厄洛斯前就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对dom的占有欲?保护欲? 无论是哪种欲望都不应该在他的身上出现。不管发生了什么,作为服从方的尉迟桀,都不应该因为一己私欲而违背指令自顾自行动。 至少在下达命令的那一刻起,她的话就是绝对的。 姜典抬眼和站在一旁的尉迟桀对上视线。原本已经稳住心神的男人此时无意识地握紧了双拳,他沉下眼来避开了姜典投过来的目光。 他知道姜典眼神中的含义是什么,无论刚刚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应该不进行报备地擅自过来阻拦。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犯错。 在和姜典的眼睛对上后,体内就莫名产生一种想要从这里逃离的陌生的畏惧。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根据最开始自己所查过的相关知识,以及姜典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做后。尉迟桀自己其实很清楚,姜小姐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增强他的奴性。 并不是仅仅满足于表面的温顺听话,而是追求更深层次的绝对服从。 刚才他的确照着姜典的话那样去做,独自一人走到远离姜典的位置。离开她的时间越长,胸腔里就越是积攒着躁动不安。 明明还待在同一个空间内,却根本不能待在她的身边。比无法见到面的那些时间更加难熬,还让他感受到了越来越沉重的心理压力。 好在没有人敢上来触尉迟桀的霉头,这个男人周身的低气压都在表明他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之前不擅长显露自己的真实情绪,现在全身上下却充斥着不悦感。 直到他彻底无法安下心来,往姜典的方向走了几步。想要隐藏在人群中看着她,结果就看见了那个对他来说根本不陌生的红发男人对她做的那些举动。 那一刻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地膨胀爆裂开,这让尉迟桀再也无法待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看着厄洛斯一脸郁闷眼神复杂地抬手摸了摸后颈,姜典就知道了这个聪明的男人显然察觉到了她和尉迟桀之间的关系。 意外地是,这个男人居然什么都没问。不过这倒是方便了自己,她没有要向每一个人解释她和尉迟桀关系的必要,即使是作为Sadism又是尉迟桀好友的厄洛斯也一样。 “公调,我会去看的。”这句话姜典是对厄洛斯说的,她知道这家伙本来就是来邀请自己的。 作为一名施虐者,厄洛斯无疑是合格的,甚至能称得上是很优秀。他极其擅长把握每个受虐者的身体承受能力,却向来不会手下留情,而是更深一点地越线去对他们执行性虐行为。 相较于其他S更加粗暴的虐待和羞辱,厄洛斯的公调观赏性显然更好。即使是出现奴隶身体出血的情况,也会让观看者清晰地感受到受虐一方完全处于享受其中的状态。 更何况这个男人本身站在那儿,就足够让那些渴望疼痛和快感并有着受虐癖的家伙们兴奋。 因为尉迟桀的出现而心情不爽,根本不想再往深处去想。不想思考她和他的关系,也不想确认自己的猜想是否真的正确。 现在听到姜典的话后,他心中的那股焦躁感才稍微消失掉一部分。厄洛斯又倚靠在卡座边上低下身来,把他的会员卡递给姜典。“你不来看的话,我会很寂寞。” 低哑着声音用那种一如往常的轻浮又黏人的语气,说出这种玩笑一般的真心话。姜典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卡,看向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偏金色眼睛。 看起来离自己很近,却有意地保持了一个礼貌又不逾矩的距离。 各式各样的耳骨钉反射着房间内的灯光,金属眉钉的存在感也不容忽视。低声说话时能瞥见他舌面上的金属舌环,整个人都有种狂野又色气的感觉。 偏偏从他的身体上传来那股很好闻的甜甜的奶油香气,而且这家伙本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这种反差还真是挺有趣的。 厄洛斯的确没有意识到他顶着一身奶油蛋糕的香气进俱乐部,平时他都不会和人的距离缩短到这么近,自然没有人能闻到这种味道再提醒他。 他很擅长做甜品,也喜欢去研究新的配方。不过大多数时间他都不在店里待着,所以那次才会让尉迟桀一直在咖啡馆二楼等他。 与自己不同,尉迟桀极其不擅长吃甜食。那次知道这家伙一次性吃了那么多店里的甜品后,他才会觉得尉迟桀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这次会玩些什么?”姜典笑了一下问着,她知道厄洛斯是让自己用他的卡在视野好的地方挑个位置,也知道厄洛斯的回答尉迟桀能够听得非常清楚。 这间俱乐部不会禁止会员们私下里换卡使用的行为,这暗地里倒是方便了不少人。 姜典都问他了,厄洛斯自然是毫无保留地将其全部说出来,他的眼尾上扬着。“先是龟甲缚,我不太擅长捆绑不过也没什么所谓。接着是掌掴脸和胸部,最后是虐睾。” 她从来没问过自己有关这方面的问题,一直都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观看从来不会参与进来。所以一时间厄洛斯心情很好,他的语气更是十分轻松。这些事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 “听起来挺有趣的,我会好好看着的。”姜典轻笑着这么说道,她并没有将视线转向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尉迟桀。 作为施虐者,厄洛斯其实并不会刻意挑选他调教的对象。而且男女不忌,男M女M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即便那些家伙裸着身体满面潮红甚至在他面前高潮失禁,这个男人依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好像并没有为此多兴奋或满意,也从来不会给那些奴隶爱抚。 从不和那些奴隶进行性行为,也没有听说过他私下里会和哪一个奴隶联系。 在这间俱乐部中仅仅是参与公调就已经让他的会员等级远远高于其他人,侧面说明了他的调教受到的专业认可度极高。 听到姜典的回答后,厄洛斯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糟糕的情绪一扫而空,被姜典说了一句“会好好看着”他就已经忍不住想要露出笑容。 这一次他在台上一定会比之前更认真地表现,他会努力的。 明明是个惹人注目被人追捧的优秀施虐狂,却一心想着怎么好好表现自己讨别人欢心,在这家伙身上发生还真是一种矛盾的体现。 公调即将开始,厄洛斯也不便再留在这里,他得去做准备。和姜典打了招呼后他就准备离开。经过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尉迟桀身边时,他才眯了下双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而一直被无视着并且没有打扰两人对话的尉迟桀,在厄洛斯离开后他才沉声开口。 “······对不起,我又做错事了。”低沉醇厚又具有磁性的声音,说话时胸膛似乎都在微微震颤。这头不会屈服于任何人类的猛兽现在却不安地低下头来。 姜典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而是抬起脸笑着看过去。 “刚刚厄洛斯所说的那些内容,除了第一项外,其余的接下来我都会在你身上做出来。” 那双清透而无害的眼睛里没什么笑意。“听清楚了吗?” 除了点头应声外,尉迟桀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至于这对他来说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现阶段还无法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