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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易希冀的案子最近也差不多要开庭了，他决定把手上的工作忙完，今天抽空去趟董川息的事务所。 「我这边已经确定开庭时间了，下午3点左右大概要去你那边一趟。」 易希冀把消息编辑好发送过去。 「3点的话，上名委托人应该已经好了。」 董川息看确认了下下午的行程，下午他过来应该刚好。 「那我到时候就过去了。」 「之后我们去哪里吃顿饭吧。」 「嗯。」 “这家伙，怎么这么多猫咪的表情包啊。” 易希冀看着董川息最后发来的图片笑了，打算日后要打劫一下他的表情库。 易希冀到事务所后，被告知需要等一下，就坐在外面的会客室等他。 大概不到一刻钟，董川息和委托人谈完了，看到他过来脸上都要笑开花。易希冀看到他身后出来的女性脸“唰”一下变了，而出门的女性似乎没想到会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小声说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姐，你发生了什么事？” 易希冀看到他姐在这里马上就明白了她最近为什么会失踪。 董川息看到他二人神情后，当下就反应过来什么事。 “易女士，看样子你们认识，这样吧，要不你先等等再走。” 董川息把眼前的这名女士挽留下来，他打算弄个三方会谈。 如果这名易女士是希冀的姐姐，那么有些事必须要让他们好好说清楚了。 “这里可能不太方便要不去你家吧。” 董川息小声在易希冀耳边说道到，易希冀觉得这提议好就答应了。 “突发事件，请容许我先早退了啊。” 董川息向吕姐大致地说明了情况后，带着二人一起离开了事务所。 在车上三人都沉默不语，董川息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确认二人的状态。两人互看了一眼对方，欲言又止，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掐着自己的掌心，董川息不禁感叹真不愧是姐弟。怪不得董川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亲切感，感觉她有点神似易希冀，当时还在想怕不是真姐姐，结果还真是。 到易希冀家里后，三人排排坐在沙发上。 “易女士算我多嘴地问一下，你是不是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易先生？” 出于保密原则，董川息不能把具体情况告诉易希冀，他只能引导易淑梅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他，这也许会伤害到他，但隐瞒不会让事情有所好转，只会通往最糟糕的一条路。 “董律师，你和我弟弟应该是那个关系吧。” 易淑梅从在事务所看到他看自家弟弟眼神，和他如此轻车熟路的到希冀家，就猜到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她看着他们觉得这仿佛像个诅咒，一直缠着自己犹如噩梦般不会清醒，理智上懂得道理到感情上就无法认同，这让她十分的痛苦。 “姐，你到底要打什么官司去找律师。” 易希冀迫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婚” 易淑梅咬着牙说出了这两个字。 “为什么？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剩下的你让董律师告诉你吧。” 易淑梅别过头去，不想看他，她实在没有调整好心态去面对他。 “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董川息再次向易淑梅确认，易淑梅不言只是点头表示默许。 “希冀，你姐姐这次离婚是上诉，第一次没有离下来。” 董川息偷瞄了下他俩的表情，接着说道： “第一次是因为无法证明夫妻二人情感破裂，而被驳回，你姐隐瞒了你姐夫出轨的事实。” “为什么要隐瞒？不是他先背叛婚姻吗？” “因为他出轨的对象是一名男性。” 董川息说完看了一眼易淑梅，她抓着自己的手，本身就干裂的嘴角都要被咬出血迹，易希冀看着自己的姐姐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记得当时她结婚的时候，还很兴奋地告诉自己，自己找到了良人，而且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弟弟是同性恋的事，搞了半天感情自己也是。 “出轨对象是男性就不能离了吗？同样出轨，不都是感情破裂吗？” 一码事归一码事，怎么出轨对象是男的就不可以离了？ “第一次你姐可能是怕你受伤而隐瞒了这个事实，而这个取证也比较困难。其次对方也不愿意离婚，导致第一次的诉讼没成功。” 不过董川息觉得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男方过错，这婚也难离，而且双方都不愿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那这次可以离吗？抚养权好要吗？” 易希冀针对这个一问三连。 “首先要证明对方过错，这样争到抚养权的概率会更大。你侄女要是未满二周岁的话，百分百是归女方的。” 主要现在的问题是他姐没有工作，经济能力可能也会成为问题，具体也要看法官怎么判，如果判男方行为不适合抚养孩子话几率也更大。 “董律师，接下来的还是我来说吧。 ” 易淑梅调整好心态打算一五一十地全告诉易希冀。 “希冀，其实我婚后没多久就感到有些违和了。当时觉得是自己多想，毕竟我第一次遇到对自己好的男人，而不是把我当成工具人使用。”可事实却还是工具人，易淑梅无奈地笑笑。“他在我怀孕后对我倍加关怀，这种幸福也让我就把当时的违和感抛掷脑后。当我生下然然后，看到他脸上失望的表情，那种违和感又回来了。在此之后他时常用加班的借口不回家，渐渐地时间也越来越长。” 易淑梅现在连愤怒的心都没了，她的心已经凉透了。 “有一次淑婷来找我，无意中看到他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相拥而吻，而且……”接下来的这句话，易淑梅实在是说不出口。 “而且什么？” 易希冀有些着急。 “而且，”易淑梅倒吸一口气接着继续说： “他抱着的那名男子，样貌和你有些神似。” “这个垃圾。” 听到这话的易希冀恨不得把他抽皮剥筋。 “他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所以你每次来我们家他不是都很热情吗？你后来为了避嫌不是不怎么来了嘛，他就开始有些失落了。”易淑梅苦笑着，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的自己就是个傻子，以后还是靠自己把然然拉扯大，自己不也带大了希冀吗。 “希冀，你对他有什么印象吗？” 董川息问道。 “没，我没记错的话，我姐婚礼我应该是第一次见他才对。” 易希冀掏空脑子也没想起有和他见过。 “他好像是你的学长。” 易淑梅说道。 “……” 董川息看到易希冀沉默的表情，看情况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说这些也无济于事，我只想要然然的抚养权，就算让我净身出户都可以。” 易淑梅累了，她除了女儿可以什么都不要。 “姐，凭啥你净身出户？要净身出户的也应该是他吧。” “希冀你冷静点，我国法律离婚诉讼是不会净身出户，判断过错一方后财产分配会少。只有离婚协议，双方同意一方净身出户后才行。” “他是不是在事业单位？” “是啊，怎么？” 易淑梅没理解易希冀想表达什么。 “他已经不经常回来了是吗？那是不是代表他已经个别人同居了。这算过错吧？” 易希冀看向董川息。 “如果在婚姻内和他人同居，的确算是他过错，但法庭上是谁主张谁举证，我们必须要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们的主张。” 除了易淑梅的好友看到过以外，也没有别的证人或是证据了，李淑婷和她毕竟是好友，也不能作为证人出庭。 “如果是喜欢我的话，可能也有门路好查，毕竟我出入的地方也就那几个，我等会儿也去问问我大学的同学，看看他们有没有印象。” 只要有一丝的线索，就能顺藤摸瓜。 “姐你放心，我们不仅要帮你争到然然，他欠你的一分也不得少给你。” 易希冀握着易淑梅的手，告诉她以后他会陪她一起承担。 “希冀，对不起我不应该迁怒于你。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可经历那么多，我有时真的就扛不住了，我爱你，同时也恨你。” 易淑梅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咬着唇顺了一口气。 “你夺走了唯一爱我的母亲，但你也是我最爱的母亲拼了命留下来的亲弟弟。我知道，家里人没有一个人爱我，只因为我是女孩，大家都疼的是你。在你小的时候我曾经也想过，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了，是不是大家都会爱我，可是看到你的小手握着我，我又不忍心。我真的太痛苦了，爱和恨都给了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易淑梅抹着泪抽泣着把她藏在心里所有的一切全都倾泻而出。那是她心里最深处的黑暗，折磨了她三十多年的情绪，在心中一点一滴地积攒起来，越来越多，再也盖不住了。 易希冀第一次听到姐姐的真心话，他没想过自己存在本身都是在折磨着她。他抱着易淑梅，内心五味翻腾，对自己也产生了厌恶。 “易姐姐，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董川息看着易希冀的神情，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是先把他姐姐送回家，回头好好给他疏导下情绪。 “我也一起。” 易希冀也想跟着一起去。 “不用，他还不知道我有和你说我要离婚的事。” 易淑梅没有告诉易希冀他有威胁她如果让易希冀知道他是gay的事，就说是他弟弟勾引的自己，看大家信谁。 “没事，我送你姐回去你就放心吧。” 董川息表示自己会好好完成任务，让他别费心，他自己还有官司要忙。听到董川息这样说，自己也不再多说了，送着他们二人上车自己在家等董川息回来。 “董律师谢谢你。” 易淑梅觉得自己多年的情感宣泄出去之后，整个人犹如开雾睹天。 “你本来就是我的委托人，又是希冀的姐姐，这本就是应该的啊。” 看到易淑梅此时的神情，董川息觉得她不需要再让人操心了。 “嗯，以后就麻烦你陪着他了。” “易姐姐，你放心。” 看到有董川息照顾她弟弟，她也能放心了。 随着道路的延伸，车逐渐消失在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