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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随意坐到庭院靠门边的台阶上。 无语望天。 袖暖蹲下来看她,道:“老爷是不是觉得有些冷?” 可能吧,心寒。唐海黎道:“不觉得。” 袖暖笑道:“好。”起身便往后院走。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坨毛绒绒的东西。走到她面前,伸展开来,将兔毛大氅盖在她肩膀上。 唐海黎愣了愣,原来袖暖是听漏了个“不”字吗,故意听漏的倒也挺可爱。毛氅有些重,把她整个人压得往里缩了缩,显得更小了。好在唐海黎并不在意形象,只觉得暖和多了。 袖暖道:“老爷,入冬了,今天可能会下雪,早点回屋吧。” 这么快吗,竟然都已经快入冬了。从她认识姜蒙楽开始,过了多少个冬天了,每年对雪的印象都不深,下雪的时候总是在屋子里论事,写东西,或是谋划大局。今年倒是可以好好看雪了,却没人陪。 在带着冰霜的寒风中坐了许久,唐海黎望着阴冷的天空出神。袖暖见她太久没反应,以为惹到老爷不高兴,便默默下去了,留下唐海黎一个人等雪。 唐海黎突然觉得脸颊一凉,抬头望去,无数颗米粒大小的雪子纷纷降下,有的打在屋顶上,“沙沙”地声音如同奏着冬日小戏鼓曲;有的打在树枝上,划过枝头滚落在地;有的直径飘在了地上,化作清水钻进了土。她伸手去接,却是什么也没接到。 她坐着的石阶位置,上面正好是房檐,遮住了飘雪。唐海黎此时懒得动,便放弃了用手接雪这样小孩子的行为,只呆呆地看着。 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感。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就像……就像是姜蒙楽身着将军战甲的模样。 虽然只是在庭院中所见,也觉得这雪景壮丽无比,天地之间皓然一色,银装素裹。这样大的雪,还是她在慈国那年才见过的。 但印象最深的一次下雪,莫过于在龛影当帝师的那年冬天。那时候姜蒙楽还傻乎乎地问她,“你这么厉害,有没有被人帮过,有没有感激过谁?”她文绉绉地回了句:“能遇见你们,我每一天都在感激。” 现在想想真是傻透了。当年她就说,她从不想做个断言天下的谋臣或虎将,可谁也没把她当小姑娘。她没得选择。如今,竟然还是一样,毫无变化,是不是活得糟糕透了。 “老爷!”袖暖这一声惊得唐海黎整个人僵了一下。 袖暖捧着一碗汤小心地递过来,笑道:“老爷,回神儿啦,喝点姜汤。这么冷的天,人都能冻僵咯!”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天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吹冷风。 唐大大:哦,没事,我知道,作者让你这么干的。 瑟瑟发抖的我:不…你听我说,这样能显得你更可怜点! 袖暖:??? 恢复冷静的我:暖暖你一边儿去,我只是想给唐大大添个管家,别给自己加戏。 ☆、心渐疏 冷风刮得“嗖嗖”的响。唐海黎两手捧过姜汤,轻轻喝了口,舌头有些烫到,又递了回去,道:“等下再喝。” 雪还飘着,只是不那么大了,风还是使劲在划动,打在宅子大门上,发出一阵阵“噔噔”的声音夹着风声。过了片刻,唐海黎发现这“噔噔”的声音越来越大,风却一直没变,才意识到这是有人敲门。 这儿离大门还颇有一段距离,她招了招手,道:“袖暖,我好像听着有人敲门,你看看去。” 袖暖端着姜汤,应了一声,往大门走去,边走着还偷偷喝了一口。 唐海黎笑了笑,伸手接了一片雪。看着它一点一点在手掌中化成水,再等下一片落在手中的雪也慢慢化开。寂静灼丽而富有规律,十分动人。 在她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袖暖回来了,不知何时他手里的碗已经不见了,他道:“来人是姜丞相,我说老爷病了,不见客。” “哦?”唐海黎颇为惊讶。 袖暖道:“老爷本来是姜丞相手底下的客卿,如今出来住,定是不得主子心了,或是有什么矛盾,所以我猜老爷现在肯定不想见他。” 唐海黎叹了声,“是了。”此时的姜蒙楽定然还是不能理解她,就算去解释,也会被堵着说不清。 袖暖蹲了下来,平视坐在石阶上的唐海黎,犹豫片刻,道:“可姜丞相非要见您不可,他现在位高权重,小的拦他一次已经是很有胆子了,他再三请求,我就只能来问您了。” 思考一阵,唐海黎起身,把披在肩上毛氅一再裹紧后却不是往外走,而是往内院走,极为冷静道:“我感染了风寒,传染给丞相可是万死也不能赎罪,拒绝见客,还望谅解。你把我的话说与他就是,我去睡会儿。” 袖暖应了声是。唐海黎走回屋子,随手把毛氅子往桌架上一扔,便倒床上去了,哈了口气,盖好两床被子才渐渐入睡。 睡不多时,唐海黎就微微转醒,她感觉周围有些嘈杂之音,便睁眼一看。 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她梳妆台上开着的小盒,一只干瘦的手正覆在上面,缓缓拿出一支簪子,簪子尾部追着两颗莲花形的金球,正是姜蒙楽送她的“颜如玉”。 未多想,唐海黎便已从枕头上抽出一根细竹丝丢了过去,这一击完全是本能反应,也没考虑力度,出手也是极快,刹那间那支手背中心就鲜血横飚。 这时眼睛才转向那只手的主人,一看,心里“咯”地一下,唐海黎立刻道:“对不住。” 许是那一击来得太快,袖暖这个时候才看见自己手掌被竹签横穿了个洞,当场便“啊”了一声,但只一声又马上收住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把自己受伤的手背在了背后,“老……老爷。” 唐海黎起身批了件外裳,移步到袖暖身前,温柔地把他的手从背后扳到前面,轻轻呼了呼,“袖暖,你来我房里来做什么?” “回老爷,小的,收拾收拾房间。”袖暖的声音镇定里带了一丝颤抖,也不知是疼出来的还是在撒谎。 或是,两者都有。 唐海黎微微一笑,把他的手放下,拿起盒子里的簪子,将锋利的簪尖抵在袖暖额头正中心,清冷道:“我的东西,别碰,否则下次就是埋人了。” 袖暖喉结一滚,隐约感觉到额心已经在渗血,话都说不清了,“是,是,知道了老爷。” 唐海黎一松手,袖暖便后退了两步,一手捂着额头,道:“老爷安睡。”边说边快速地退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房间恢复成冷冽之气,像冰窖里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