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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一边低声骂“Ri你/妈扫黄了”一边把文化人塞进厕所,自己夹着小外套蹬蹬蹬下楼打车。除去打点前台小妹的三百,一晚上总共挣了文化人一千八,喜不自胜。 “美美!” 外面下了雨,刚等来一辆出租就听见文化人在三楼喊他。文化人双臂撑着窗台,倒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好声好气地跟他打商量:“至少留一百块给我打车。” 他甜甜地笑,给文化人一个飞吻,一根中指。坐上出租扬长而去。 回去请剧团吃了一顿,他收拾几件衣服跑出去躲了一个星期。回来打电话问小梦,说文化人来找过他好几次,彬彬有礼和颜悦色地问大红哥又问香香姐“美美在吗”,见不到人很遗憾地回去了。 “他没说别的吗?” “什么都没说呀,你到底把人怎么了?” 他也不说,就嘻嘻乐。等钱花没了,找一天上午趁着大家都睡觉,偷偷摸摸回到宿舍去。 一开门看见个穿波点睡衣的小女孩儿,抱着个毛绒娃娃坐在沙发上。俩人大眼瞪小眼不到五秒,小姑娘发出超音波一般的尖叫。叫声第一个引来了香香姐,见他回来了先拿拖鞋一顿好打,劈头盖脸地骂:“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不知道挣钱就知道闯祸!等哪天我们剧团让人一把火给烧了,你他妈回来还能撒一把辣椒面儿!” 野萍看他挨打看得十分开心。 打完了,香香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拖鞋指着他:“我不管你跟那个男的怎么回事,你干什么都别把剧团拉下水,死了我也不给你收尸,听见没?” 他乖巧地说听见了。 “那个,门后边那个,叫灵灵,以后跟你住一个屋。” 躲在房间里的灵灵高声叫:“我不干!我不跟男的住一个屋!” 香香姐大声吼回去:“你不是男的呀?你要跟女的住一个屋人家也不干!”围观的几个女性住客吃吃笑。“有钱你自己住,最便宜一个月六百,自己算!” 灵灵砰一声关上房门,躲在屋里大声哭。 他瞪着香香姐,指着那扇门:“男的?!” “看不出来吧?”香香姐拢拢睡衣,打个呵欠,“才十九,吃了几个月药了。从小离家出来打工,吃药以后不好找工作,看见咱们剧团广告就来了。” “这是要准备变性了?” “没钱啥都白搭。”香香姐一脸倦容准备回去补觉,“他跟咱们不一样,你把他当小姑娘让着一点儿。”临走又拍他后脑勺告诉他“不要再招惹客人”。 他不招惹客人,客人招惹他的。换了个夜总会,文化人又找来了,抱着胳膊站在身后,从化妆间的镜子里看他卸妆,他笑嘻嘻地问:“你怎么回的家?” 文化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朋友来接我的。” 香香姐堵在门口给文化人讲了他半天好话,他便自顾自地脱了演出服,当场换衣服。文化人也顾不上回香香姐,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看,在镜子里对上他的眼神也毫不收敛。 一身黑亮PU小套装,脖子上圈着一根同材质颈圈,渔网连裤袜外面的小短裤紧紧包着屁股,脚上蹬中跟高帮皮靴,他拎起金属链小挎包背在肩上,一头褪色的艳粉短发,活像要去跟男朋友私奔的小镇姑娘。 “走呀文化人。”他牵起文化人的手,穿过杂乱的后台。文化人把他的手抓得紧紧的,捏得他手都疼,“干吗呀,今天保证不诓你。” 文化人笑眯眯地,摇摇头。 他“切”一声,跑到路边要打车,文化人说:“我开车来了。” 他吹了个口哨:“还有车。” “借了朋友的。” 文化人拿出钥匙帮他开了车门,自己的屁股还没落到座位上,又被他一溜烟儿地跑了:“不诓你诓谁啊傻B!” 文化人扶着车门苦笑,很没有办法。 看着他拐进夜总会后门窄小的胡同,咔咔咔的鞋跟声急速远去,又咔咔咔地急速靠近,风一样地钻进车里弯着腰:“Ri你/妈,真扫黄了!” 警车闪着车灯靠近,夜总会前后门马上就被封了。文化人没见过这场面,看得饶有趣味,给他急的直跺脚:“走啊傻B!” 文化人一边开车一边笑,他一边翻包一边翻白眼,掏出一颗糖放嘴里嚼了:“笑个几把。” “你想去哪儿?”文化人问道。 高层塔尖在夜空里闪闪发亮,他便随手一指:“那儿,要最高的一间。” 二十分钟以后,文化人带着他到空中花园前台开高层套房,他坐在沙发上跟服务小哥抛媚眼。礼宾人员一边开卡一边问:“您跟这位女……男……女士要一晚双人套房是吗?”讲话跟眼神一样来来回回,断断续续。 文化人掏身份证登记,交完押金填完表格,一回头人又没了。还没叹气,就被人一把抢了手里的房卡,他不知何时倚在了前台,说:“事不过三,这道理我懂。” 在手心里拍着房卡等电梯、找房间,开了门眼睛便不够用了似的满屋子打量。文化人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看他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大呼小叫,在巨大的双人床上打滚儿。 每个房间玩了一遍,他跑过来扑在文化人身上,满脸严肃:“文化人,你今天是不是打算在这儿把我整死?” 文化人吓了一跳似的,摇摇头。 “没事,死也值了。”他突然又开心。跳起来脱得剩胸罩内裤和连裤袜,去床上蹦,“来呀来呀文化人!快活呀!” 他指挥文化人给他开音响放伴奏,开酒,把浴衣当皮草,披在身上扮旧上海歌舞女郎,跟文化人跳舞。从姚莉到周旋,从到,唱没了一瓶香槟,跳没了一瓶红酒。 举着空杯,他站在文化人身前,说:“不管你要干什么,都可以开始了。” 文化人搂着他的腰,笑一笑:“我已经开始了。” 第五章 野萍倚着门翘首以盼,见他中午才回来立刻大嚷大叫:“卖P眼儿的回来了!”怕他打,嚷完了就回身锁门,等香香姐来料理他。 “没卖,”他跟香香姐说,转身要脱裤子,“要不给你看看?” 灵灵正在看电视,马上跑回卧室“砰”地把门关上了。 “谁要看你腚眼子!”香香姐骂。“他带你干什么去了?” 虽然香香姐不看,他还是脱得光溜溜,换上了男士四角裤。又从装满套房小冰箱里搜刮来饮料零食的酒店洗衣袋里掏出两罐洋汽水,递给香香姐一罐,自己拿了一罐,到沙发一角蹲着。 “开房,空中花园的套房,四千多一晚上。” “完了呢?” “摸我。” “摸你?摸哪儿啊???” “从头到脚。” 他拿着汽水没喝,贴在脸